首页 -> 2006年第4期
西昌的忧郁
作者:俄尼·牧莎斯加
问你。
我看见一个老妇人走了过来,扔垃圾的,你抛下刚才还在你怀里吮奶的婴儿,和一群孩子一起一窝蜂地赶过去,四处寻找……
你找什么呢?找金子,找银子,或是找换得一点点钞票的东西。几角钱的东西。
你知道你为什么落得这个地步,除了你的父亲母亲有责任以外,你想过要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吗?你的回答:是的,是这样子你才这样做的!
你说地里种出的东西还不够糊口的啊,还不如这样捡拾垃圾过活呐。
我被你说得想了很多,却想不出对待这种现象的办法,只记得一双黑黑的手,然后还是捡拾垃圾的黑黑的手。
酒 鬼
是谁又把我吵醒?酒鬼。
是谁又在吵闹?酒鬼。
是窗外,是一条不大的胡同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我分析:他们是一群见不得人的醉鬼,不在大门边、不在明晃晃的灯下、不在房室里……
又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油的人,又是不如酒清澈的人,又是不知东西南北的人,又是不顾及他人的休息时间的人。
我起来,走到窗口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这么一看,却勾起了我自己的一段往事,历历在目的一段段往事。
我反省自己,自己在醉后可能像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地大吼大叫,不知姓名地狂嘶滥叫。
我反省自己,还是小女儿说的对:爸爸,你就是不听话,你干嘛要喝酒呢?
啊,凯西,我怎么忘记你了呢?你的谆谆教诲还回响在耳边,我等于是在做五岁的你的学生哟;本来你应该听我的,可现在是我听你的;给你起名字的时候,我跟你母亲商量后才定下来的啊,凯西,凯西,在西昌市凯旋起来的嘛!还有就是你的卦象在西方。
凯西,凯西,在西昌市凯旋起来哟,我怎么就忘了还有一个热望呢?
这么一想,我就不喝酒了,我把酒杯酒具砸碎了,我把剩下的酒全部清理出门去了。
你何时回来哟,凯西,你连同你的母亲!我已不是酒鬼了,不是酒鬼了。
创作手记
散文诗是我的一种不可或缺的东西。因为我在二十几岁时就出过一本散文诗和新诗合集(灵魂有约)。此后,我就一直在新诗上下功夫,有一些收获,出版了两本新诗集、一本电视连续剧《支格阿尔》,还有两本诗集待出。从这些作品内容和形式看,有新诗,也有散文诗。但是,始终念念不忘的是散文诗,我始终认为,散文诗和新诗是我的左臂右臂,我的左腿右腿,它们是分不开的!
因为我是彝族,在《西昌的忧郁》这组散文诗背后,像我的新诗一样,具有浓厚的彝族味道是在所难免的。西昌,在我们的彝语中称其为:拉布峨卓。所以叫《忧郁,拉布峨卓》也可以。就是这样一座古城,我无数次地沉浸在它的历史和现实中。我始终想写一组诗歌,散文诗也行,新诗也行。我在等待,等待是何其的漫长……
直到2004年9月20日,我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成为这组散文诗的突破口。我终于毅然决定又一次用散文诗的形式,因为新诗无法表现得更清楚更细腻更具体……
我晓得,要表现拉布峨卓——西昌,就得表现彝族的审美观点、生活习惯等等,又要把世界的或整个中华民族的都要表现出来,我把它称为是我的“三维”创作空间。西昌,我表现它是我懂得了这些之后,我整个民族的情结和我的个人感觉都要写进去。我知道,世界上尖端科技的卫星发射基地在西昌,世界上最落后的刀耕火种也在西昌……
我对西昌有着希望,也有着失望,我是矛盾的载体,但终归是希望多于失望!而彝族传统文学都是以悲壮、悲哀、忧郁见长,诚如彝族叙事长诗《阿诗玛》《妈妈的女儿)等等,故此,没有悲壮和悲哀就谈不上彝族传统文学,可以这样说,彝族是一个悲壮要比任何东西都多的民族。
我要表现西昌——拉布峨卓,表现彝族,应该如何表现呢?于是,想到了波德莱尔的《巴黎的忧郁》,我把它写成了《西昌的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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