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期
摔跤比赛
作者：扎迪．史密斯
赫耳曼 · 克莱因的兄弟是比格 · 戴迪姐夫的会计，因为这层关系，他打算到后台去。“也好作个自我介绍”。
“真诚的?”亚历克斯问道，“还是严肃的?”
至此他已习惯了与克莱因之间的冷淡的交往，对孩子们以家长式的强制口吻说着一些严肃而又具有约束力的话语，亚历克斯的热情倒使李 · 吉思感到有些尴尬了，但他非常希望克莱因不理睬这些。后台!亲笔签名!克莱因确实忽视了他们，甚至没有一句“噢，别那么愚蠢”，或者“确实一点儿也不麻烦”，而是大声嚷嚷着，使劲扭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而他的姿态好像是叫他们所有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后穿过这喧闹的人群，就像给自己的部队发出一个惯常的到冲锋时刻的信号一般。男孩子们见到后立刻跳了起来，李 · 吉恩是个不得不负责在座位下摸索着找回围巾、手套和鲁宾法恩的照相机的人。
真是一片混乱。为了不被冲散，他们不得不跟在克莱因身后迂回前进。亚历克斯和约瑟夫走在最前面，像老朋友似地不停地说着话。紧跟其后的是亚当，他的手放在胸前，紧紧攫着一张准备拿去签名的照片。约瑟夫给了每人一张这样的照片。亚当身后跟着的是鲁宾法恩，压住阵脚的是李 · 吉恩。当克莱因大声喊叫着奋力向前行进时，有上百个人从四面向他们拥挤过来。李 · 吉恩狼狈地挤向前，当他猛地撞上那些做父亲的、又几乎将儿子们撞倒时，他嘴里便不断地说着对不起，不断逃也似地向前挤着。作为一个身躯庞大的男人，克莱因还算灵活、强壮、有冲劲——像一头猪，因为他的脚很小。
“快点儿，你真是慢吞吞。”亚历克斯说道。李 · 吉恩感觉他的头是如此的痛，以致于他几乎听不见，或者说只能很久才听见。因为糟糕的是亚历克斯的声音与他嘴唇的蠕动不一致，仿佛电影中某种悲惨的事情在即将发生时，被人为地放慢了动作一样。
“快点儿嘛，爸爸。”
爸爸尽他最大的努力赶了上去，尽管他的头像被锯开似地疼痛，可是他的心仍愿意紧紧地跟随他儿子。因为他是一个年轻的父亲，何况他只此一个独生的儿子。他千百万次地想到他的儿子是多么的可爱。“我来了!”但他们能很快就到达那儿吗?从K排到赛台可能会有多远?那么到后台呢?此时，正当他们似乎快要到达的时候，突然间人群像上涨的潮水一般涌了上去，之后又退却下来，就像有人在人群后放了一枪似的。实际上这是名人效应——因为比格 · 戴迪已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他正站在赛台的出口边，披着短斗篷，像国王一般高贵，在为众人签着名。 克莱因的嘴里正可笑地大声呼叫着什么，李 · 吉恩也听不明白——好像在说什么“朋友!让我们过去，朋友!”不管他嘴里在嚷着什么，他的话似乎奏效了，因为由这六人组成的长蛇阵得以比先前稍微轻松地朝着这颗明星蠕动前行了。
克莱因是第一个到他身边的人，接着便是鲁宾法恩、约瑟夫和亚历克斯。紧接着，这条小道像被大陆板块挤压的红海一般缩小了。李 · 吉恩再也不能向前走一步，他心里告诉自己别恐慌，集中全部精力，踮起脚尖，举起双手。他恰巧看见了比格 · 戴迪正用他的大手摩摸着亚历克斯的头发，幽默地用拳猛击他的肩膀，拿起他的照片为他签上名。正当他的名字刚刚签好时，亚历克斯猛地转过身来，极其高兴。他跳了起来，寻找着他的父亲，好让他看见他的签名。此时他的父亲也正跳着，力图朝他的儿子挥挥手，但他太微小，人实在太多了。他最后一眼看见的仅仅是亚历克斯起皱的额头，然后他猛地摔了下去，头直接摔在了地上。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刹那之后的几秒间，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他看见整个大厅都在颤抖、颤抖。人声隆隆，灯光变得黯淡。他看见了人，许多许多的人。尽管没有一个名人，也没有一个熟悉或者是友好的人。没有人弯下腰来帮他一把，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人。
① 英国伦敦广场名，曾为伦敦重要的水果花卉和蔬菜市场。
① 英国伦敦的一个高级地段。
① 专门词汇，意为“最爱谁的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