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西汉“打黑”
作者：曹方林
二、个性躁急，急于事功。能吏或酷吏办事雷厉风行，勇猛而无所畏惧，多与其个性急躁，急于建功有关。有些酷吏的躁急是天生的，有些是在职业生涯中养成的。比如宁成，好使气，为下属官，必陵长上；为长上，对下属操之又急又猛。郅都，为人有勇气。义纵，气势凌人。他们有躁急的个性，一旦受命为官，总是千方百计把事情办好，急于立功受赏。比如王温舒在作广平太守时，治豪强，取得道不拾遗的效果后，得到皇上赏识，升迁为河内太守。由于在作广平太守时，已知河内豪奸之家；作河内太守，便马上逮捕郡中豪猾，立刻申报，才两天，得知“准许”的消息，马上屠杀，可见作风之迅速!又如尹赏，由于宣帝“怠于政”，贵戚遂骄横、放纵，京城抢劫杀人成风，人们不敢夜行。他上任为长安令后，“得一切便利从事”，便立即捕捉豪猾，扩充监狱，自创“虎穴”，风风火火，很快，京师盗贼绝迹。他临终时告诫诸子，颇能道出这类官员的心理。他说：“大丈夫为官，由于杀贼过重而被罢免，不足为怪；然而功效显著，又将被重用。如果因软弱无能被罢免，将终身废弃而不被起用，比犯贪污罪还要羞耻。”
三、不畏权贵，廉洁奉公。西汉的能吏、酷吏中，虽有像王温舒这样的贪官，但大多数是廉洁奉公的。班固称他们：“其廉者足以为仪表。”(《汉书·酷吏传·赞》)赵广汉，“以廉洁通敏下士为名”，“为京兆尹廉明”。郅都，廉明，作官时不托人谋私利，不收受馈赠，不受别人私下所托；常说，自己离开双亲出来作宫，自然该敬奉公职，为节义而死在官场，顾不得妻子儿女了。赵禹，“府中皆称其廉平”。“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拜访或宴请，赵禹始终不回请、不报答，目的在于和朋友、宾客疏远，以免影响作官。尹齐，为官多年，一朝病死，家中财产不满五十金。尹翁归，作官多年，病死时，家无余财，宣帝制诏赞其治绩卓著，为宫廉洁，赐黄金百斤，以供子孙祭祀。(以上均见本传)这批官吏还有一可贵之处是不避权贵，扶助贫弱。赵广汉捕杀杜建时，中朝权贵、社会豪杰、名流均来求情，赵一概拒绝。郅都，执法不避贵戚，列侯宗室不敢正面看他，只有侧目而视，并送“苍鹰”外号。宁成，治京都仿效郅都，宗室、豪奸，人人惧怕，犯罪收敛。义纵，靠姐姐给武帝母亲治病的关系，补为官，后为长安令，“直法行治，不避贵戚”，逮捕了犯法的王太后的亲外孙。外号河南“屠伯”的严延年，颇能代表酷吏这类官吏的功罪。据汉书本传载，其作河南太守时，“豪强胁息，野无行盗，威震旁郡。其治务在摧折豪强，扶助贫弱。”“为人短小精悍，敏捷于事……吏忠尽节者，厚遇之如骨肉，然疾恶太甚，中伤者多，……河南号为‘屠伯’。令行禁止，郡中正清。”这类官员，才干特出，治绩卓著，秉公执法；只是杀戮太重。
西汉统治者的统治术向来是两手，用当时汉宣帝的话说，汉家制度，是王道、霸道杂用之。对社会黑恶势力的镇压，颇能体现其霸道色彩。
作者：四川省文史研究馆(成都)馆员、西华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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