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高阳名实考
作者:阿 波
高阳氏三大族,是从岷山上“降”下来的人。来到岷山之南后,他们以知鸟族的昆仑为中心,并以天命之制只在其三族中通婚合族,经过艰难曲折,建立了鸟、目、蚕三族合为九族的古国。
三、高阳氏的考古见证
广汉三星堆两坑文物考古,给世人带来了惊奇。两坑文物是岷山之南鸟、目、蚕三大族的氏族遗物,亦是高阳氏的历史见证。
其一,两坑出土的“神殿屋盖”,其一座上的三个“癸”形图饰,孳乳为“高”义。三癸指“三高”,即三位高阳氏的“高王”。三高流变为“三魁”,成了星象“三星高照”,也就是“魁星高照”了。其实,它本指高阳氏鸟、目、蚕三大族合族为国的“三天子”。《山海经》里多次提到三天子,并用不同的说法来表示它,然而历代注家们都没有将它们联系起来。如“帝俊生三身”,帝俊是帝舜,言舜建立了“三天子”鄣都(都鄣)。又如“三身之国”,指其国有三位王者之身。再如“三首”,言其国有三个首脑。在《大荒西经》里,说三天子叫“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鱼指禹,《吴越春秋》又叫他“高密”;偏指般,也就是“巴”,《山海经》又叫他“鹅”,经文中的“高氏”,亦当其名;枯指鼓,即史称为帝喾,《史记》说他名曰“高辛”。《海内经》又云:“缘妇孕三年,是生鼓、延、殳”,也讲出了三天子的族名。鼓即是鸟族的喾,《尚书·尧典》称他“欢兜”;延即是“夷”,目族的“眸夷”,又作“孟翼”,《尚书·尧典》作“共工”;殳指“蜀”,古羌语言蜀呼“颛顼”,意思是“鱼”,即指禹。高阳氏三大族层累之名甚多,故造成了古史的混乱。三天子实际上是高阳氏联盟的三位族王,古羌语言王呼“后”,所以屈原称其为“三后”。
“神殿屋盖”当系三天子建国时所铸。另一座屋楣上饰三个“七角星”,表示北斗七星。高阳氏建国立王,必须在斗柄所指下进行仪式,这种方式当称斗建祭天。《夭官书》里说,分阴阳,建四时,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建国立王是“定诸纪”,所以三个天子对应三个斗星,以象征其是经过天命王权之斗建。斗建之三位王者,还要铸三尊头像来类祭于天,以得到天的确认。三星堆里一定有三天子的青铜人头像,然而我们目前还认不出他们来。
其二,三星堆两坑出土了许多图腾形态,其中不但有鸟、目、蚕三大族的图腾相,而且还有他们在岷山之北时的祖图腾相。
1.鸟族,有鸟形器、鸟羽饰等图腾相。鸟族的祖图腾是知鸟(蝉),在二号坑里有“蝉形铃”。神树上的“9”符号,是鸟族的图文,以鸟眼(源于知鸟)表示鸟图腾。9形在汉字体系识为“日”,故扶桑上的九⊙,被神化为九日。神话也告诉我们,日中是有鸟的,称为“乌”,古今羌语言鸟皆呼“乌”和“阿”(音娥)。屈原《天问》里云:“羿焉弹日,乌焉解羽?”后羿射日,射的是“乌”。在前说到“缗”字,这个字表示的是知鸟(日)、目(民或氏)、蚕( )三族之合族。
2.目族,有眼形器、眼泡、瞳柱等图腾相。三星堆陶片上有“ ”形字符;笔者根据郭沫若《释臣宰》,以为当释为氏或民等,是“民刑”的表现,即“刺目为民”。在汉字中,民与氏可混用。因此,三星堆的“纵目”,当系目族图腾的一种表现方式。由于目族的“D”形在汉字体系识为“月”,鸟族的“阿女”(娥女)嫁到目族,就被神话为“嫦娥奔月”。由于目族的“纵目”图腾作“D”,似一弓一箭,遂被人们呼为“弓箭”,《三海经》将其写作“穷奇”(音弓基),羌族史诗《羌戈大战》则将其写作“戈基”。目族的变名很多。如共工、刑天、三苗等,在此就不一一介绍了。目族的祖图腾是虎,三星堆里有“虎形器”,是为明证。虞舜是目族人,《尸子》说“舜两眸子”,指其为双目图腾;“虞”是披着虎皮的人,是表现目族的祖图腾。古羌语言虎呼“ 于”,左言“舜虞”也是言虎。
3.蚕族,青铜大立人像基座上有“一目一蚕”图腾相,一目一蚕构成一个“ ”(巴)字,指目族与蚕族通婚合族,形成了“ ”族。神树的主体“扶桑”,也是蚕族的意向图腾,所以《山海经》把蚕族居地叫“三桑”;神树上的绳形龙身,即“糹”(蚕丝),也是蚕族的意向图腾。有一未定名器,形如绵羊而大尾,尾为羽饰形,有两排羽脉形似蚕,姑称其为“九蚕羊形器”。此图腾相,《山海经》神化为“九尾狐”,《吴越春秋》则叫它“九尾白狐”,并言“造于禹”。“造”释“造访”,也与禹相关。古羌语言蚕呼“虫”(本字,音蝮),故“蚕人”言“互人”,“蚕豆”言“胡(佛)豆”。《说文》云:“禹,虫也。”禹也是“虫”(蝮),“九蚕”讹变为“九狐”。蚕族的祖图腾是“羊”,“九蚕羊形器”是绵羊,三星堆里还有一尊“山羊”。有一“龙柱形器”,其龙头系山羊角,还有山羊胡须,可见古羌族使用的是山羊图腾。蚕族的禹,其“禹”的读音,在古今羌语里都有“羊”的意思。
其三,三星堆两坑文物,疑其是高阳氏族“昆仑殿”里的器物,故遗存比较完整。其中幸存有鸟、目、蚕三族的图腾变相。以蚕族为例,它从羊图腾,变为龙羊图腾,又从黑桑变为白蚕,再变为“蛇”。蛇图腾在三星堆里很精美,是一具包金的蛇形器。蚕族发展到蛇族,标志着氏族社会里形成了家族,“蛇”也就成为这个家族的姓。《夏本纪》云“禹为姒姓”,传说“禹母修己”,姒、己,皆指蛇。这就是“禹”的汉姓。然而在古羌语,呼“蛇”则言“鱼”。东晋郭璞注《海外南经》“蛇号为鱼”云:“以蛇为鱼”,即道出了古语有呼蛇为鱼者。《大荒西经》称“蛇乃化为鱼”,就是说蛇在羌则是鱼。
高阳氏的鲧禹家族,在汉姓蛇,在羌姓鱼,这件事几乎已被历史遗忘。我们在三星堆一号坑的金皮(杖)上所见的“鸟箭鱼”图饰上,看见的鸟和鱼图腾就是个“鸲”(见《康熙字典》)字。而在《山海经》里,它却是个“(鸟蜀)”字。显然,古羌语呼“蜀”为“鱼”。在高阳氏时代,“蜀”字是个复辅音,呼为“颛顼”。后来复辅音分化,大体变为“独”、“端”、“触”、“蛇”、“许”等音。据民族学资料,颛顼一词已演变为高阳氏后裔的巫师名。景颇族巫师称“董萨”(见徐南洲先生《颛顼·景颇·古蜀国》),董萨之音近似“颛顼”(读独蛇)。今北川县羌族巫师之颛顼名已分化,分别呼为“着”与“许”(据王清贵《北川羌族》),连起来作“着许”亦与“颛顼”对音。在四川的汉族,则把巫师叫“端公”。颛顼一名.是古羌语呼“蜀”,意思是鱼,因而蜀王殆指鱼王。所以,《大荒西经》把三天子“有鱼、偏、枯,名曰鱼妇”,称为“颛顼死即复苏”。三天子的大王是“伯禹”,经文谓之“鱼妇”(鱼伯),又把他称为“颛顼”。
司马迕在《五帝本纪》中,说颛顼“名曰高阳”。就史实的内涵而言,颛顼是高阳氏没有错,但颛顼只是高阳氏三大族之一。史迁在此是“以偏概全”,从而层累出一段编造的“颛顼史”。《五帝本纪》又说,帝颛顼之后是“帝喾”。帝喾是谁?他就是鸟族的鼓,即蜀王柏灌。高阳氏的禹死之后,夏王名由禹子启所继,而禹的蜀王名却由柏灌所接,因而古蜀国的柏灌王,还是高阳氏。
选自明(历代古人像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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