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漫谈《诗经》里的乐器
作者:娟 子
更有意思的是,古蜀石磬亦曾在古蜀灭国后的蜀地时有出现。如《汉书·礼乐志》即记汉成帝时(公元前32—前7年),“犍为郡于水滨得古磬十六枚”。这大致可视为一组“编磬”。《初学记》卷十六引《三礼图》说:“凡磬十六枚同一簨虡谓之编磬。”《周礼·小胥》则说:“凡乐县(悬)磬,半为堵,全为肆。”郑玄《周礼注》说,八枚为堵,二堵为肆。古蜀的编磬制度竟与西周完全一致,这也便说明,古蜀与中原的交流—交融是何等密切!难怪《华阳国志·蜀志》描述先秦时代的蜀国说:“在诗,文王之化,被乎江汉之域;秦豳同咏,故有夏声也。”
至于磬在《诗经》中的出现,则不胜枚举。可以说,凡述及雅乐之处,就往往会有磬的身影。如《周颂·执竞》:“钟鼓喤喤,磬筦将将”;《周颂·有瞽》:“应田县鼓,鞉磬柷圉”……它们往往同钟鼓相配(《有瞽》中的应、田、县鼓即大鼓、小鼓和悬鼓;鞉即鞉鼓,为摇鼓),构成庙堂雅乐的恢弘气象。
陶埙绵绵
在《吕氏春秋》所记古乐“八音”中,埙与缶(土鼓)、磬同为石土类。徐中舒先生说,它们可能都是“新石器时代流传下来的”。
埙为吹奏乐器,其音“刚而浊”。东汉应劭《风俗通义》说:“诗云‘天之牖民,如埙如篪。’埙,烧土也,围五寸半,长三寸半,有四孔,其二通,凡六孔。”《聂氏三礼图》又介绍说,埙形如鸡蛋,六孔,“上一,前三,后二”。《诗经·小雅·何人斯》“伯氏吹埙”,即此。在上古乐器中,埙往往同篪(为竹制单管八孔吹奏器,其音“柔而清”)连吹。前引《诗经》“伯氏吹埙”句后,便是“仲氏吹篪”句。伯、仲为兄弟之谓,后世多引《何人斯》二句以及《诗经·大雅·板》中“如埙如篪”句比喻兄弟和睦(因埙、篪声能相和)。如《文选》汉祢衡《鹦鹉赋》:“感平生之游处,若埙篪之相须。”
今人曾遂今先生则认为:“伯氏、仲氏都是中国古代的雅人,中国古代的高风贤哲之士,他们吹埙吹篪,说明了埙和篪这两种乐器能代表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也能表现他们的审美追求。也许,吹埙吹篪,更能寄托他们与众不同、超凡脱俗的情感与情绪。……因此,‘埙篪之交’象征着中国古代文人们一种高尚的、高贵的和纯洁的、牢不可破的友谊。”(《消逝的乐音》,四川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
《诗经》中所涉及的乐器,种类很多,如仅在《周颂·有瞽》中即有柷、圉、箫(可能是笙)、管(如篪,六孔)等。它们都属于庙堂雅乐的乐器;而诸如《郑风·女曰鸡鸣》和《小雅·鼓钟》中提到的古琴、《秦风·车邻》和《小雅·鹿鸣》中提到的瑟,则一直沿用至今,成为民族乐器演奏中的当家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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