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998年第5期
“吴忠有忠”
作者:李 英 维 赛
处置。13日凌晨,北京附近各机场奉命封闭。吴忠命令进驻机场的戒严部队:真枪实弹对准跑道并设置障碍物,如有飞机强行起飞,立即开枪开炮;将所有飞机上的油料全部抽出来,加派岗哨看好油库。由于考虑严密,部署周到,确保万无一失,周总理听汇报后十分满意。13日当天,林彪一伙在北京的五处秘密据点被查封。吴忠到每个点上指导执行任务的卫戍区干部细致检查,查获了许多重要罪证。为了加强北京地区战备力量,中央命令隶属关系不同的十个师由北京卫戍区统一指挥。遇到这样严重复杂的局面,指挥多达十个师的部队,准备对付可能内外勾结来颠覆我社会主义祖国的敌人,这对吴忠来说,是带兵以来第一次。但他临危受命,义无反顾,沉着果断,指挥若定。吴忠率先提出了南口、首都机场、保定以北等重点防御地区和防空降、防机降、防机械化集群突袭等作战方式。这一备战方案报中央批准后,吴忠主持各师主官以上干部参加的作战会议,作了传达布置。
从沙河机场起飞的直升飞机迫降在怀柔县境内,被卫戍区派出的搜寻部队和当地民兵包围。吴忠接到从现场打来的电话后,遵照周总理在人大会堂当面交待的“严密搜寻,人机并获,将情况直接报告中央”的应急措施,向现场指挥干部下令:“严密封锁机降地域,保护好现场,将俘获人员和机上物品立即押送卫戍区,要保证路上绝对安全。”部队搜获的机上物品,经吴忠等亲自动手清点后,迅即上报毛主席和周总理。劫持直升飞机外逃的林彪死党周宇驰畏罪自杀,自杀前撕毁了一些信件。在现场找到的零星碎片一点一点拼起来看,有林彪亲笔反革命政变手令“盼照立果、宇驰传达的命令办”和林彪集团“小舰队”人员名单等重要罪证。其中一封林彪给黄永胜的亲笔信,“胜”字只剩“生”旁,缺“月”旁。吴忠知道事关重大,指示某团团长张前进“务必找到”。张团长带一个班到现场又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小雨后泥泞的地上找到了这片比小指盖还小的碎纸。此前,周总理在人大会堂曾将这封信给黄永胜看,希望他能悔悟。黄永胜和吴法宪都假装糊涂,说没听说过空军有叫“黄永生”的人。后来找到“月”旁,周总理又一次给黄永胜看,黄即瘫坐在沙发上。被捉获的林彪死党李伟信是直升飞机上重要的活口,吴忠连夜对李进行审讯,李供出“五七一工程纪要”。这都对彻底粉碎林彪反党集团起了重要作用。
在粉碎“四人帮”反党集团的斗争中,吴忠同样是党中央运筹的“大棋局”中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逮捕王、张、江、姚及其余党并对他们隔离审查、严加看管,控制通讯社、报社和广播电台、电视台等被“四人帮”把持的新闻媒体,护卫党中央和其他党政枢纽部位,稳定首都局势和社会秩序,许多环环相扣的重大举措,都需要动用中央警卫团和北京卫戍区部队。在当时极为复杂紧急的情势下,担负如此重任的部队必须绝对可靠,坚决听从中央的调动和指挥,行动中不出任何纰漏和闪失。要做到这个程度,关键在于主官。当时的中央领导人充分考虑到这一点,对包括吴忠在内的京畿地区掌兵人慎重衡量并寄予厚望。华国锋找吴忠谈话,吴对华保证卫戍区绝对可靠。当时叶帅被迫“半靠边”,在西山养病。吴忠到西山检查警卫工作时,叶帅主动与他接触,言谈中格外注意吴忠对“四人帮”的态度。国庆节前夕,叶帅又特意叫苏振华约吴忠到密云水库“玩玩”。苏振华在晋冀鲁豫野战军任纵队政委时,吴忠任旅长,是吴忠的老领导,“文革”中挨整“靠边”。吴忠调京后,不避嫌疑,常去看望,两人无话不谈。这次见面时,吴忠对苏振华说:“请您转告叶帅,卫戍部队绝对听从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的指挥。”叶帅找老同志运筹中还有一点不放心:张春桥有个在报社工作的弟弟常去京郊某坦克部队活动,万一该部有人被蛊惑,坦克进城怎么办?研究这个问题时,吴忠回答:“这个部队大门口就驻有警卫师的坦克团。卫戍区的坦克比他们只多不少,加上反坦克火炮,足以保证首都的绝对安全。”不久,当时主持军委日常工作的陈锡联电话通知吴忠到他的住处,当面交代遵照中央安排,动用卫戍部队参与解决“四人帮”的行动。吴忠对“四人帮”的倒行逆施早已愤懑在胸,他当即明确表态,更使中央坚定了早日解决“四人帮”的决心。
坚决抵制林彪、江青一伙的驱使利用
毋庸置疑,中国人民解放军言忠尽忠,只能是忠于党,忠于祖国和人民。在这个意义上的“有忠”,集中体现在一切行动听从党中央、中央军委的指挥。吴忠过去带兵打仗,党指向哪里就打到哪里。而在“史无前例”的动乱岁月,面临的情况与战争年代有很大的不同。“文化大革命”发动者的失误为奸佞所乘,林彪、江青之流窃据中枢要职,把持了党和国家乃至军队的相当一部分权力。在这样的非常时期,首都卫戍部队要做到不被野心家、阴谋家驱使利用,这对于卫戍区司令吴忠将军来说,无疑是空前严峻的考验。
吴忠一向以“不混官作,不混饭吃”自律自勉,做事说话皆出自公心,从不为私曲意逢迎,苟合谬误。林彪、陈伯达在庐山会议上搞阴谋,鼓吹“天才论”,指使党羽四处串联,拉人人伙为他们张目。北京组的聂元梓找到了吴忠,蛊惑说“有人反对毛主席”,吴忠当即表示不愿同她谈论这样的问题,把她顶了回去,随即按组织系统将此情况报知中央。周总理针对这一严重动向,把“吴忠发现聂元梓搞串联活动”的一封信批转政治局传阅,并指示对聂元梓组织批判。1974年,已任中央副主席、军委副主席的王洪文要北京派人去学习上海的民兵工作。回来汇报时,吴忠认为上海的民兵工作北京不能学。他指出了三点:第一,上海的民兵是在“文革”中组成的,是一派群众组织的民兵,而北京还是原来的民兵组织。第二,上海的民兵权力很大,可以抓人,可以办案,北京不能那样办,不能取代公安机关。第三,上海的民兵与武装部是一个牌子、一个班子、一个党委,叫“三位一体”,等于取消省军区、军分区、武装部,这涉及体制问题,北京无权决定。吴忠拒绝在介绍上海民兵工作“新鲜经验”的会上讲话,也不同意下发会议纪要。“四人帮”插手军权、把民兵变成听命于他们的“第二武装”的阴谋,在吴忠这里碰了一个硬钉子。
《共和国演义》写道:逮捕“四人帮”前夕,“江青连请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吴忠和几个师长吃饭,吴忠按照江青的命令,调动部队前往人民大会堂、中南海一带布防。”这个虚构的情节更无任何“可靠的史料作依托”,也不符合吴忠及其属下师长们的“身份”和“思想”。吴忠历来看不惯江青的恶劣表演,对她避之犹恐不及。天安门事件后,吴忠为回避执行“挖后台”的指示,以有病为名要到颐和园疗养,看房过程中听说园内有江青的两处住所,立刻上车返回城里。途中对秘书说:“咱们到北戴河去,离这婆娘远远的!”更早些时候,在1971年和1972年的整风汇报会华北组会议上,江青两次伸着手对吴忠说“你欠了我的账”。吴忠知道,1968年初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三‘同志被整时,江青诬陷傅崇碧冲中南海,用皮包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