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1999年第2期
大私无公的特权人物
作者:杨银禄
表示对毛主席有感情,每年的这一天,她要在钓鱼台独自吃一次长寿面。党的九大以后,她当上了政治局委员,为了扩大自己的政治影响,这一天她就把身边的工作人员(一共10人)叫到一起,吃一顿长寿面。
说实在的,我们谁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吃饭,因为和她一起吃饭,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一是特别拘束,在饭桌上,除了江青讲几句祝毛主席健康长寿之类的话以外,鸦雀无声,其他人没有敢讲话的。大家吃饭时,只用筷子慢慢地把面条往嘴里送,不敢用嘴吸,怕弄出声音来。二是吃不饱,请吃了饭还挨饿。她那种小气劲真使人受不了。她亲自给厨师交代:每人只能吃一小碗面条,一桌两三个小菜,她说“做多了浪费”。
前面已经说过,江青吃东西很挑剔。每次吃完饭,她就叫厨师把去掉的鱼头鱼尾和鸡蛋黄、鸡杂之类送回供应站卖掉。有人送给她的食品,她吃不完的也都要叫厨师卖掉,还经常查问卖了多少钱。
江青摄影用的胶卷,都是向新华社要的进口货。拍摄以后,把底片送新华社冲洗、制小样,退回江青挑选,然后,把选出的小样、底片再送给新华社放大成16英寸的彩色照片。从50年代到70年代,光是底片、小样就保存了四大箱子。胶卷、冲洗、印制小样、放大照片,江青一分钱未付。党的九大以后,不知为什么,非要叫新华社给她算算账,看看一共需要多少钱。新华社只算了成本费,共计3000多元。江青是付了,可是,她心疼得几天不高兴,想方设法要把钱捞回来。先是通知新华社发表她的摄影作品,索要稿费,捞回了一些钱。又向毛主席诉苦,要了1000元人民币,才算恢复了心理上的平衡。
玩牌打球只许她赢
江青每天把大部分时间用在玩狗、耍猴、骑马、摄影、游泳、打扑克、打乒乓球、看电影、学开汽车上。
江青是个扑克迷,走到哪里打到哪里。在住地打,在外地打,在外出途中的火车上、飞机上更要打。
和她一起打扑克时,你必须轻轻地拿起,轻轻地放下,还不准说话,而且只许她赢,不许别人赢。我不愿意受那个洋罪,总是尽量想法子躲开。
有一次,在去广州的飞机上,江青想打扑克。当时人手不够,江青叫我凑个数,我说我不会打扑克,她就生气了:“你今天要搞清楚,是你服从我,还是我服从你?!你那么聪明,不会打扑克,我根本不相信,你是故意扫我的兴。”当时我觉得在玩儿的问题上与她翻了脸没意思,弄不好惹出麻烦更划不来,只好改口说:“我不会别的花样,只是稍会一点打百分。”江青说:“只要你陪我消遣,打百分也可以。今天我定个规矩:拿牌以后,从60分开始要,谁要的分数最高谁打,谁打谁拿底牌。”
拿完牌,我的牌相当不错,但陪江青打牌,不能先要。别人也明白深浅,都不要。江青自己也明白;欠家在等她要,于是开口要60分。我看她开始要了,我就要65分,江青要70分,我要80分。江青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狠了狠心,要85分。我又要了90分。江青一下子就火了,质问道:“你姓杨的是真的不会玩,还是故意跟我过不去?”说完,把她的牌狠狠地往桌上一摔,一把把我的牌夺了过去,一看果然刁;错,就毫不讲理地说道:“你的牌我要了,我的牌给你,这把牌我也要90分。”
别的同志出于好意,怕我和江青争,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心里很明白,不能跟她那么认真,不能做因小失大的事,就说:“那好吧,换牌就换牌。”
打完这把牌,她虽然赢了,但火气也大了,脸红脖子粗地对我说:“姓杨的,今天再问你一遍,是仿;陪我玩,还是我陪你玩?你不说清楚不行。”
我看到她恼羞成怒的凶相,心想:“大势不好,给她下个台阶算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对她说:“当然是我陪你玩。”但她的气还没消,她说:“你既然知道是陪我玩,为什么还跟我争分数?你的牌好,应该主动把你的牌有礼貌地送给我,你真不懂规矩!”说完,她站起来,一把把所有的扑克牌划落到地上,坐到沙发上喘粗气去了。
虽然搞了个不欢而散,还挨了一顿训斥,但我心里还是高兴的,因为从今以后,她再不会找我和她打扑克了。
和江青打扑克的问题,我是解脱了,但是,陪她打乒乓球一直没有解脱。
江青的球技一般,只能接两个角的球,中路球接不住,对旋转球更没有办法。我作为陪打员,只能喂她两个角的球,因为她打乒乓球也是只能赢,不能输。不但不能输,而且连续有两个球接不住就会发脾气。有一次,我打的不耐烦了,有意识地给了她一个中路球、一个转球,她就发起脾气来。先是把球拍狠狠地往球台上一摔,后又拿起球拍扔了过来,差一点砸到我的头上,她自己则扬长而去。
江青从电视、电影上看到有的国家领导人会开汽车、开飞机,很羡慕,想模仿他们,就提出要学开汽车。我们耐心地劝她说:“开汽车太不安全,还是不学的好。”她说:“你们这是干涉我的生活,我想消遣一下都要受到你们的限制。是你们听我的,还是我听你们的?不要搞错了关系。”
我们劝阻不了她,又怕她开车出了事我们负不起责任,就报告了上级组织。上级也阻拦不住,只好要我们一定保证她的安全。为此,她的专车司机和中央警卫局交通科的一位同志动了不少脑子,在驾驶室的右边安装了一套辅助制动装置。江青踩油门大了,或方向掌握不好,或遇到危险情况时,司机就可以在旁边采取制动措施。
一切准备完毕以后,她提出:“我坐什么汽车,就学什么汽车,现在国内阶级斗争复杂,国际形势紧张,如果我在半路上遇到紧急情况,司机被敌人打死了,警卫员也完了,我自己开车就跑了,可以化险为夷。”“我现在坐的是红旗车,我就用红旗车学。”
在用什么车学的问题上我们的意见倒是一致的,但是想法不一样:她想的是遇到危险情况她可以逃跑;我们想的是红旗车能自动变速,不用老换挡,起步时也不会熄火,学起来比较方便。
江青学开车的前三天没有发生什么大问题,但第四天就出了事。那天她在钓鱼台17号楼西侧马路由北向南行驶,开到10号楼路口时,她想回10号楼,就使劲向右打方向盘,也不回轮、减速,还相反地加大油门。情况不妙,帮她回方向盘,硬是转不动。在手忙脚乱中,汽车爬上了40来度的土坡,撞在一棵大杨树上才停了下来。大红旗车的前保险杠、前脸、大小灯都撞坏了,机器盖也隆了起来。
江青从车里钻出来,看了看撞坏的汽车,指着撞坏的部位,毫不在乎地说: “撞坏这么一点点,没有什么,我还继续学。我觉得学开汽车是最好的休息和锻炼,哈哈哈哈。”
[作者声明:此回忆录只在(百年潮)杂志独家连载,其他报刊不得转载或摘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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