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1年第12期


东风唤起“云南红”

作者:■ 张长虹 龙建民 周保昌




  第二部 高原之魂
  
  第五集 取信东风
  一架国际航班的客机,载着武克钢的夫人从香港飞往昆明。她专程飞来昆明,带来武克钢与东风农场合作开发红葡萄酒的第一笔资金:200万元!
  这离刘加强与武克钢第一次会面仅6天。
  6天,与东风农场招商引资13年相比,不足挂齿。但13年4745天,对东风农场两代人来说却是一场恶梦。13年,东风农场与他人进行了6次合作和改革,长的不过3年,短的不过3个月。东风农场得到的最大一笔转让资金不过50万元,但却为此背上了数千万元的银行贷款,农场成为全农垦系统中日子最难过的贫困农场。刘加强与场领导急欲改变这非常尴尬被动的局面。
  几天前,刘加强与武克钢签订合同,共同投资,联合开发弥勒东风农场酿酒葡萄,酿造干红葡萄酒后,刘加强立即进行公证。
  虽然,刘加强心里清楚,真诚的合作,不是一张合同、一个契约维系起来的。但当时的刘加强只能这样,因为13年来,刘加强是真诚的,东风农场是真心实意的,而合作伙伴中的大多数是半心半意的,有的甚至是虚情假意的。毕竟,有了合同,有国家权利机构的公证,心里多少要踏实一些。
  武克钢也许不知道刘加强的苦衷与忧虑,但他知道真诚的合作,不能仅仅靠公证过的契约来维继,必须取信于东风人。
  刘加强和弥勒东风农场领导兴奋而迷惑不解地在机场等待着。他们搞不明白,现代金融制度,支付数百万元资金是极其简单的事,完全用不着劳夫人大驾。看上去办事干脆利索的武先生,为何采用这原始的笨办法。
  香港国际航班如期抵达昆明巫家坝国际机场,武克钢与刘加强等人迎上去。夫人把随身带来的汇票,慎重地交给武克钢;武克钢把汇票慎重地交给刘加强。
  刘加强不敢耽搁,与农场其他领导一起,驱车赶往银行,把资金划入弥勒东风农场的账户上。
  “实质性的合作开始了!”刘加强的心里涌起久久不能平息的热浪。他紧紧握住武克钢的双手说:“对武先生投资,我们这个班子、我们东风农场负有责任,我们千方百计,让你的投资尽早拿回来!”
  刘加强立即召开弥勒东风农场全体党员干部会议。在会上,刘加强动情地说:“我们东风农场折腾了13年,吃了很多亏。这一次,真正的朋友来了!”
  东风人实在,只要是在这块红土地的脱贫路上,真心实意帮助过他们的人,不论他职位高低,不论他口袋里钱多还是钱少,不论他的贡献大小,都是他们的朋友。
  朋友,对于东风人来说,意味着心心相印,肝胆相照!
  
  第六集 碑下结盟
  每一次踏着萋萋荒草,来到纪念碑前,刘加强的心头都在滴血。
  200多长眠在红土地下的知识分子,那不朽的英灵仍在呐喊,那一个个饥饿疲惫的身影仍在勇敢顽强地前行,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仍在深情地注视着这块干涸的红土地。
  每一次合作的曙光初现,刘加强要来到纪念碑前;每一次合作失败,刘加强也要来到纪念碑前。纪念碑给予他希望,给予他力量。
  整整20年来,东风农场改革开放、招商引资的风雨坎坷路,似乎也镌刻在这纪念碑上。风雨斑驳,纪念碑更显得苍劲高大。
  它是高原的葡萄魂,东风人的精神支柱。它伫立在红土地上,也伫立在东风人的心中。它是东风人心中的圣地。
  东风人从来不把“外人”领到他们的圣地前。刘加强把武克钢带来了,因为在东风人的心中,武克钢是他们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
  武克钢家住香港。当地人有个习惯,不轻易把生意上的伙伴往家里带。
  刘加强第一次到香港,武克钢便把刘加强请到家中。在武克钢爱女、不满三岁的“千斤”活动室里,刘加强注意到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在透过窗户吹进来的海风轻拂下,格外醒目。
  “孩子出生在香港,看见的是外国人,听见的是英语。”看见刘加强若有所思的神情,武克钢说,“但也要让她在红旗下成长,知道自己是中国人,是炎黄子孙,长大后才会懂得爱祖国,爱人民,才会成为一名有责任感、使命感的有用之才。”
  “是啊!我们这一代在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同龄人,”刘加强心里在想,“不论身处何处,身上流淌着同样滚烫的热血,都希望自己的祖国繁荣昌盛。”
  在武克钢的家里,刘加强看到他们心灵深处共同的东西。
  在东风农场的纪念碑前,武克钢默默研读着东风人心中的丰碑。透过石碑上的浮雕,武克钢看到一部苦难的历史,一种无畏无悔的追求,一腔灼热的渴望。
  武克钢和刘加强的父母都是老一辈共产党人。推翻腐朽的旧政权,建立繁荣富强的新中国,是他们毕生为之奋斗的理想。在新中国诞生、成长的武克钢和刘加强,作为新一代共产党人,沿着老一代共产党人开创的伟大事业,不断探索,不断前进。
  武克钢当过知青,当过水手,做过炼钢工人和工农兵学员,就是为了磨练自己,探寻富国强国的道路。改革开放之初,武克钢毅然离开北京,赴改革开放最前沿蛇口特区,成为蛇口特区的第36名公民,后升任蛇口特区副区长;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掀起热潮,武克钢赴美国留学,寻求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理论基础,“父辈立国,我辈富民强国。”学业有成后,他投身到祖国经济建设的热潮,在即将回归的香港组建投资集团,利用香港国际金融市场的有利条件,筹集资金投向大陆,形成十几个亿的投资规模;如今,武克钢又乘着党中央、国务院西部大开发战略的第一缕春风来到云南,来到弥勒东风农场。
  虽然,武克钢与刘加强的经历不同,但所经历的时代是相同的。他们是同时代的人。
  武克钢熟悉这纪念碑所包含的全部历史,他敬重这些在逆境中仍充满富民梦想的人。
  武克钢深深的弯下腰,按中国传统礼仪,向这些不幸的拓荒者行三鞠躬礼。
  从来没有一个投资者、一个合作伙伴,像武克钢这样在乎这些不幸的拓荒者,在乎这红土地上的梦想与渴望。刘加强双眼湿润了。
  “是我们这一代人挑起这副重担的时候了。”武克钢坚定地说,“你们出生成长在这块土地上,你们是这块土地的真正主人,这土地就是你们的家,也会是我们的家。”
  刘加强一步迈向前去,感动地握住武克钢的手。以往的投资者、合作者缺乏对东风人意愿情感的理解,给东风人太多的伤害。
  “我武克钢来到这里,借你们一方宝地,和你们携手,兴一个绿色产业,树一个知名品牌,富一方贫穷百姓。”
  两双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这块土地上,积淀了40年的农田水利设施还在!200多知识分子和专家的英灵还在!果实累累的葡萄老藤还在!我们一定要实现共产党多年的梦,我们一定能实现两代东风人的梦。”
  这不是投资合作双方写在纸上的协议,而是志趣相投、心灵相通的盟约,是共同的行动纲领——
  
  第七集 酿出云南红
  1997年的太阳,特别关照高原这块红土地。在太阳的照耀下,弥勒东风农场3000多亩葡萄红得发紫。
  “这是多好的酿酒葡萄啊!”东风人无不惋惜地说。
  从80年代初以来,东风农场的葡萄越是丰收,东风人就越痛苦。葡萄酒厂酿不出酒来,酿出来的酒没销路,葡萄只能拿到市场去贱卖。
  “我从21岁开始种葡萄,也开始卖葡萄。”东风农场第三代传人杨占成说,“种了10年葡萄,也卖了10年葡萄,亏损了10年。”
  葡萄大丰收,价格大下降,一公斤葡萄仅卖得几毛钱。但是,为了减少损失,为了生计,一到葡萄采收季节,刘加强就组织东风农场全体职工,四处奔走,找市场、找买主,在全省、全国设葡萄销售点。刘加强亲自到卖葡萄的第一线,晴天晒破皮,雨天一身泥。
  “吃点儿苦算不了什么!”刘加强说,“最让人心痛的是,葡萄如‘新鲜豆腐’,一两天卖不完就变质了。看着辛苦一年的血汗被倒在山沟里,心都碎了。”
  刘加强与东风农场的葡萄一起成长起来,他熟悉这葡萄,他热爱葡萄产业,率先提出创建葡萄产业的新构想,并在实践中积极探索,引进、推广新科技,总结创新出一套优质葡萄种植管理的新方法,“要种出最好的葡萄。”刘加强给东风农场确定了生产质量目标。同时,刘加强远赴新加坡国立大学,学习营销专业知识,到清华大学学习工商管理专业知识,他要把东风农场建成一个生产优质葡萄、酿造优质葡萄酒的现代化企业。他的追求与武克钢的探索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现在好了,葡萄园里建起了大酒厂,往后就不用受这份罪了。”东风人高兴地说。
  但他们心里清楚,至少今年还得辛苦一年。因为,距离今年采收葡萄的季节仅有两个月。
  “收下今年的葡萄,酿出高品质的葡萄美酒。”武克钢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决定。
  刘加强和东风人举双手赞成。“但短短两个月能行吗?”刘加强担心地问。
  刘加强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东风农场酒厂已停产3年,大多数设备已不能用。再说,此前国内一著名葡萄酒厂的技术人员鼓捣了3年,省内外的专家学者也鼓捣了3年,酿造干红葡萄酒的技术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好。
  “请武先生再考虑考虑。”勤劳忠厚的东风人说,“时间太紧迫,我们是怕你吃亏!”
  “不用担心!”武克钢说,“全套设备我们从法国、意大利空运过来。同时,邀请法国波尔多地区权威酿酒师和我国著名专家,组成中西合璧的专家组,进行技术攻关!”
  几天后,收购葡萄的第一笔资金300万元汇到东风农场。
  “今年的葡萄不愁卖啦!”人们奔走相告。
  东风农场沸腾了。
  高原葡萄酒厂的建设如火如荼。厂房改造,厂区绿化,员工的上岗培训,设备的安装调试……全部系统工程同步进行,紧张而有序。
  专家组夜以继日,技术攻关进入关键环节。他们尊重前人走过的路,汲取前人在探索过程中的经验教训,从理化试验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末节,终于抓住了高原葡萄的品质特点。这样,也就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环节。
  红葡萄的苹果酸,是红葡萄最具特色的天赋品质,也是酿造过程中的技术难点。而东风农场产出的红葡萄富含苹果酸,以前的专家技术人员,把注意力集中在如何“降酸”这个问题上,而专家组则把技术攻关的目标集中在“转化”这一环节上,使苹果酸转化为乳酸,乳酸转化为有机酸。
  专家组经过数百次酿造试验和理化指标的检验,终于从2700多种酵母中,找到了最佳的一种,使东风农场的红葡萄中富含的苹果酸转化为乳酸,乳酸转化为有机酸。
  “这将是国内外红酒品牌中,有机酸含量最为丰富的一支红酒。”专家组为自己的发现兴奋不已。
  “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武克钢高兴地向刘加强说,“该给她取个名字了。”
  “是要给她好好地取个名字。”刘加强说,“取个响亮的名字。”
  “取个洋名!最好取个法国味的。”有人提议。
  红酒源于西方,这红葡萄又是来自法国,取个“洋名”名副其实。
  “喝红酒,人们认洋酒,取个洋名好卖酒。”有人从市场营销的角度提议。
  “云南红!”武克钢出人预料地说。
  “‘云南红’,能叫得响吗?能走出大山、走出国门吗?”人们疑心重重。
  “全世界著名的红酒都以产地命名。”武克钢说,“产于云南红土地的这支酒,为什么就不能叫‘云南红’呢?”
  “云南红”,希望云南的生物资源开发红起来,云南各族群众的生活红火起来。“云南红”真诚地祝福云南。
  “‘云南红’,多么好听、多么响亮的品名啊!”刘加强热爱这块红土地。“红土地产出红葡萄,红葡萄酿出‘云南红’!”
  1998年1月19日,第一批7000瓶“云南红”,带着独特浓郁的玫瑰芳香,带着红土高原的神秘意蕴,走下生产线。
  市场奇迹般地认可了“云南红”。
  在改革开放后中国的第二十个传统春节期间,“云南红”摆在了春城人民喜庆新春佳节的餐桌上。
  此时,很少有人知道东风人内心深处的喜悦。东风人执着无畏的追求,终于唤得东风回,酿出“云南红”。
  这是东风人真正喜庆的时刻。
  
  第八集 红土玄机
  1998年3月,滇越铁路旁走来几个有心人。像40多年前走来的知识分子一样,他们在法国人遗留下来的庭院里找寻着。
  他们是刘加强、武克钢一行。
  东风农场种植的酿酒红葡萄,究竟姓甚名谁,源于何方?东风农场的人说,老人们说都叫她“紫葡萄”,但不知道她源于何处,只知道她来自滇越铁路旁,只知道“她是世界上最好的酿酒葡萄,能酿出世界上最好的红葡萄酒。”
  就是为了这一句话,东风人走上了种葡萄、酿葡萄酒的不归路。
  世界上最好的酿酒葡萄在法国,世界上最好的红葡萄酒也在法国。这些学贯中西的饱学之士,给自己的后代留下这句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他们种下的葡萄是法国酿酒葡萄名品。
  果真如此么?那为何法国葡萄名典中没有“紫葡萄”的芳名?
  散发着玫瑰芳香的神秘红葡萄弥漫着诱人之谜。
  “这些当时被认为‘身世不清白’的知识分子,对‘身世来历不清楚’的‘紫葡萄’情有独钟,决非偶然。”武克钢和刘加强决心要弄个清楚。
  全长464公里的滇越铁路,始建于1910年。然而,在此前一个多世纪,法国及西方殖民者就已开始向“中国后门”、“黄金之国云南”进行渗透。他们以探险、旅游、传教为由,闯进这东方秘境。
  18世纪中叶,几个法国人携带着《圣经》和葡萄藤,来到一个叫茨中的小山村,向当地土司头人买了一块地,建盖教堂;在教堂后院里种下来自法国的纯血酿酒葡萄,自制酿酒器具,酿造葡萄酒。
  如今,他们的生命早已化作几尊古墓,但他们种下的葡萄老藤在古墓旁,依然枝繁叶茂,依然果实累累。山民们年复一年,采摘太阳染红的葡萄,一如200多年前那样,用法国传教士传下来的方法,用一个个大木桶酿造红葡萄酒。
  一步一个脚印,刘加强和武克钢一行,从滇越铁路的废墟上来到茨中法国传教士的古墓旁。看着长满100多年岁月沧桑的葡萄老藤,嗅着满院令人陶醉的玫瑰芳香,喝着山民们酿制的红葡萄酒,“紫葡萄”神秘来历的活水源头,终于显露在世人眼前。
  国内专家鉴定:这“紫葡萄”的真实品名叫“玫瑰蜜”,她是法兰西200多年前酿酒葡萄的当家品种。
  让刘加强和武克钢更兴奋的是:在法国和世界上其它地方,一枝葡萄藤一般在50年左右便衰老退化,为何栽在这红土地上的葡萄老藤,攀越三个世纪依然茁壮,依然果实累枝。
  是什么伟力创造了这奇迹!
  一个诱人之谜刚刚揭开,另一个诱人之谜,又引人入胜。
  他们把目光投向这炙热的红土地。
  在北回归线这神奇的植物王国里,大盈江凤凰山上有一棵百年老树。它是一个外来新种:人们称之为中国的“橡胶母树”。
  1904年,干崖傣族土司刀安仁倾家荡产抗英7年后,率10多名傣族青年投奔孙中山,寻求救国富民的真理。途经新加坡,他被异国茂密的橡胶林迷住了,当即购买8000株胶苗用马帮驮回大盈江,种在凤凰山上。当刀安仁结束了他悲壮而传奇的一生,默默长眠在凤凰山下,从国外引种的橡胶苗却在北回归线上顽强地成长着。
  1951年,刚刚成立的新中国受到外国的经济封锁,盛产于热带亚热带的橡胶尤为紧缺。陈云同志从云南残留的几株橡胶树照片上看到新中国橡胶工业的希望。十几万植胶大军来到云南。
  40多年后,亩产干胶全国第一、生产水平世界领先的全国第二大天然橡胶基地,诞生在这北回归线上。
  外国专家怎么也不明白,“只能在赤道南北10度以内种植的橡胶”,为何能在北回归线上茁壮生长!
  本世纪初,美国植物学家傅士礼只身踏进云南,一次便采集到3.1万株珍稀植物标本,在美国引起轰动!造物主为何给予这沟壑纵横的红土地如此厚爱?
  与此同时,云南人仅从美国采来几粒普普通通的烤烟籽种。数年后,在美国开白花的“大金元”,在云南却开出灿烂的红花。植物学家给它取了个新名字:“红花大金元”。
  在以后的岁月里,云南烟草工业从无到有,迅速成长起来。
  1996年,云南红塔集团实现税利193亿元,相当于全国烟草行业的四分之一;同年,北京名牌资产评估事务所评估,红塔山品牌价值高达332亿元。至今,红塔山仍高居中国第一品牌宝座,是中国当今最有价值的品牌。
  人们不明白,在社会经济发育程度相对较低的传统农业区里,在交通不便、信息闭塞的崇山峻岭中,为何能站立着中国的第一品牌,成长起来能与世界著名烟草跨国公司争雄的巨人企业!
  国际上普遍认为,优质酿酒葡萄生长必须具备充足的阳光、温暖的气温、较长的生长期、适时的雨水、干燥干爽的气候、较大的日夜温差、透气的砂石土壤和抑制病虫害的发生等八大先天条件。
  但这完美的条件,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上几乎是找不到的。因为,前四个条件越靠近赤道越优越,后四个条件越靠近两极越完美。
  然而,人们也不明白,云南高海拔低纬度的干热河谷,譬如弥勒坝子,为何能十分完美地满足优质酿酒葡萄生长所需的八大条件。
  这神奇的红土地,一定蕴藏着无法破解的玄机——
  一棵树,改写了北回归线不能植胶的一个历史;几粒烤烟籽,创造了一个经济奇迹;一枝红葡萄老藤,攀越三个世纪,兴起一大富民大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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