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5期
冯玉祥“隐居”汾阳峪道河
作者:梁星亮
抗日情殷
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关东军蓄意制造了九·一八事变。9月20日,冯玉祥从孔祥熙给他的电报中得知这一消息后,忧国忧民,彻夜难眠。他说:“近二日,因国事心如刀刺。”22日,他在日记中写道:“国耻日深,国事日危,国民日苦,国贼日狡,非有新的办法不能雪国耻,不能讨国贼,不能救国家,不能拯人民也。”23日,他又写道:“我早已抱定为国牺牲,为民丧命之决心。而今国难临头,我不问他人如何,我自己誓要以极鲜明的旗帜、极具体的办法、极简要的誓辞召告国人,为国家雪耻,为人民杀贼也。”这一天,冯玉祥发表了《复孔庸之(即孔祥熙)先生并告全国国民之‘梗’电》,慷慨陈词:日本出兵辽宁,此间已有新闻,凡有血气,谁不痛心。电文严厉指斥蒋介石“专横暴戾,阴狠险毒,对民众则甘言欺骗,压迫宰杀;对舆论则操纵箝制,颠倒是非;对军队则纵横捭阖,利诱威胁;对外交认贼作父,妥协屈服”。他指出,日军大举侵略东北,“实由蒋政府历年压制民众,诚心媚外所由致”,力促蒋介石“即日通电认罪,即行停职,听候国民公判,始能统一革命力量,一致对外”。他号召“全国同胞,亟应猛醒,否认媚外政府,团结全国民众之力量,一致对外。督促全国军队,开赴前线及各重要口岸,正式抵抗日帝国主义之侵略,而为正当之防御,雪此无上之奇耻。中国存亡,在此一举!”他在电文中表示“誓死与全国同胞共赴国难,粉身碎骨,义无反顾!”26日,冯玉祥在《复熊秉三(即熊希龄)之‘宥’电》中历述蒋介石政府在南京惨案、济南惨案、万宝山事件、墨西哥排华事件中“皆一任帝国主义为所欲为”,“介石之政府,已完全成为帝国主义之工具”。冯玉祥坚决反对南京政府依赖国联的方针,他说:“宰割弱小民族之国联会,能代中国求独立?能代中国打倒该会常任理事之日本乎?与虎谋皮,自欺欺人,仍甘为帝国主义之工具而不悔。”
时至10月,日军更是不断扩大侵略东北,身居山村的冯玉祥整日吃不好,睡不安,书不愿读,诗不愿作,字不愿写。他为自己是一名军人而不能上前线抗日,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好,活着有何意味。尤其是全国各地风起云涌的抗日救国怒潮,更激发了冯玉祥的抗日爱国之志。10月21日,冯玉祥又发表了著名的“马”电,陈述他对时局的主张:(一)作充实国防之准备,设立国防局,集中各军事领袖及专家共同速筹国防计划,划分国防区域。(二)迅速查明和起用真正革命有功之人员。(三)恢复党的民主制,以免帝国主义炮舰之威胁。(五)恢复民众运动,保障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等自由。恢复各种民众组织,加以军事训练。(六)厉行减缩政策,裁并骈枝机关。(七)实行财政公开,应用预算决算制度。(八)严订官吏渎职贪污之惩戒条例,以清吏治。(九)拟定生产计划,以合全国之必要消费为原则。(十)严征累进之所得税及遗产税。(十一)规定公务人员最高薪及农工之最低薪。(十二)制定社会保险法,专设机关,以实际施行。(十三)改正教育计划,培养国家需要之人才,并使人民有平等受教育之机会。
冯玉祥认为,蒋介石对日实行“不抵抗主义”,是抗日的最大障碍。他指出:要抗日救国,应当推翻蒋介石独裁政府。号召民众否认媚外政府,另组统一政府,“以匡既往失,而救当前之祸”。11月17日,冯玉祥得知国民党“四大”决定继续“剿共”,要求“国联”制裁日本的侵略等消息后,一日之内写了17封信,分别寄给汪精卫、胡汉民、孙科、白崇禧、柏文蔚、阎锡山等人,力促蒋介石引退,“巩固国本,消弥外忧”;希望北方反蒋力量团结一致;实现国民党真正统一;产生健全政府的主张。冯玉祥还认为,要反蒋,就必须建立组织,组成反蒋阵线。他派代表分赴广东、广西、湖南、湖北、四川、河南、山东及上海、北平、天津、太原等地,联络各地实力派和反蒋势力,一时间峪道河的代表,络绎不绝。在全国抗日救亡浪潮的冲击下,国民党内众多的反蒋派系也纷纷抨击蒋介石的“不抵抗”政策。12月15日,蒋介石为摆脱内外交困的窘境,通电宣布下野。由林森代理国民政府主席。
但是,在冯玉祥的眼里,认为蒋介石下野,抗日的障碍即除,便把抗日救国的希望寄托在汪精卫身上。蒋介石下野的第二天,冯即发表了响应汪精卫组织救国会议的通电,更对汪精卫领导国人团结御侮、共赴国难寄予厚望。其实,蒋、汪乃为一家,蒋的下野是他们合演的一出双簧戏。他们之间早有默契,汪当时的一切费用,都由南京政府供给。这些内幕冯玉祥是一无所知的。
汪精卫这时也乘机极力拉拢冯玉祥,12月18日在报纸上公开发表了邀请冯赴南京参加救国会议的电报,还派人亲往峪道河敦促。同时,胡汉民、孙科、邹鲁等也电请冯玉祥来南京出席即将召开的国民党四届一中全会。12月22日,冯玉祥离开汾阳到达太原,与阎锡山等会商,决定离晋赴宁。26日冯玉祥满怀一腔爱国热情,由平汉线转津浦线南下,结束了他在山西汾阳峪道河这一年多的“隐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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