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清史人生
作者:佚名
我介绍给胡适,后来胡适把我找到他家里去谈话。所以他认识我,也知道我是功课比较好的学生。我后来搞学生运动,办学生图书馆,因为他们知道我跟胡适认识,让我去跟胡适交涉要房子。胡适那时对我很不满意,因为我参加学生运动。
记者:他反对?
戴逸:他反对学生运动。他说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参加这些学生运动。你要看书,北大图书馆书不多吗,干嘛还要搞一个图书馆。我说北大图书馆的书不行,没有进步的书。后来我就跟他顶起来,他很不高兴。但是后来我被抓进去,他却帮了很大忙。当时我已经被带到特种刑事法庭。郑天挺就跟胡适谈,戴秉衡,当时我不叫戴逸,我叫戴秉衡,被抓进去了。胡适赶忙写了一封信,跟他们厅长说,这是个好学生、优秀学生,跟共产党没有关系,我可以保证,我保释他。由于胡适当时在国民党里的声望,所以我在被审了两个多钟头后就被保释出来了。
1948年深秋,在中共地下党的安排下,戴逸被送到解放区。在古城沧州填写表格时,接待人告诉他:“改个名字吧。以免有事连累家人。”他略一思索。说:“我是逃出来的。就叫戴逸吧!”
记者:您说您佩服很多历史系的老师,为什么最终您选择了清史作为一生的研究方向?
戴逸:这个有许多偶然性。我到解放区以后,开始搞的是党史,但是那时候刚解放,各种老师都非常缺。当时我在人民大学,有一位近代史的老师刚好调到北大去,他的课没人接了,所以要有人接。这是组织分配的任务,也是一种机遇。
“史德是最重要的”
大概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学富五车的儒雅学者。居然曾经当过猪倌。
“文化大革命”中,戴逸在将两吨重的书籍卖给废品站后,去了江西余江的五七干校。被分在二连养猪班。他的任务就是喂20多头永远也喂不肥的“老头猪”。
与戴逸一起当猪倌的都是国字号的“反动学术权威”,他们每天挑泔水、起猪圈、煮饲料、值班守夜,同时还要开展革命大批判。为了让这些“老头猪”长肥,戴逸买来多本《养猪指南》。无奈的是,这个史学家猪倌虽然看了很多书,还是没有把猪养肥。
不过,命运的坎坷没有让戴逸放弃希望,他的生命似乎就是为了在新世纪编纂《清史》而存在的。
记者:近年来,有关清史的电视剧越来越多,越来越受欢迎,但同时也最受争议。对电视剧里关于历史那些戏说,您是什么态度?
戴逸:有些戏说没有必要。我看《戏说乾隆》,觉得除了乾隆的名字是真的,所有的都是假的。这不是个历史剧,它仅仅是娱乐片。好在名字就叫“戏说”,人家也不会去误会。
记者:但是对这种“戏说”,您是一个容忍的态度还是比较反感?
戴逸:我是比较容忍的。我觉得戏说是艺术片、娱乐片,能给别人欣赏也就行了,我不指望赋予它什么功能。
记者:但您也不否认文艺作品要对社会负责。
戴逸:是的,要尽可能地保存真实,特别是重大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不要去虚构。因此我们要编清史,希望对历史有个更正确的判断。说到修史,我觉得做史和其他的学问都不一样,它还有一个人格的问题,坚持独立精神、自由思想,更要不畏强权,也不随潮流。
记者:您把史德放得最高。
戴逸:史德是最重要的。事实是怎样就怎样写,不要隐瞒不要假造,隐瞒假造是一种最可耻的行为。
记者:您对自己的评价是什么?
戴逸:我觉得我是个很一般的人,成绩也是很有限。但是我个人的特点,就是勤奋,勤于我的事业,忠于我的事业。
戴逸将纂修清史这项工程当作百年不遇的盛举。他说:作为历史学工作者。能够为此尽绵薄之力。是最大的幸事。
据悉。《清史》主体将多达92卷,约3000多万字。当这个浩大工程完成的时候,距离《二十四史·明史》的成书之日正好是275年o
(本文素材由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提供,CCTV-10每周日22:10、CCTV-1每周二22:39播出)
责任编辑 汪文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