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通往地狱的捷径
作者：范东峰
肖兰来到电视塔下，不见莫南。打电话联系。莫南说他在电视塔顶，现在他都能看见她。电视塔是本市电视台工作的地方，也供参观游览。只要你买了门票，谁都可以进来参观。站在塔顶鸟瞰，全市的地貌一览无余。
肖兰见到了莫南，第一眼就发现他眼睛通红。眼球上布满血丝。但是莫南精神却很是振奋。
“你看，”莫南指着窗口外的一处街口说，“从那里到发案点，步行只需走１０分钟！我找了五条路线，只有这条路线是最短的。虽然这条路线需要从相反的方向拐个弯，但拐个弯之后，剩下的路就非常短了。但是昨天，我们只顾顺着走，却没注意到，出了训练场的大门，从相反的方向拐这个弯。所以就没有发现这条捷径。”
肖兰当然也振奋了。但她同时注意到莫南那疲惫的气色。莫南肯定昨天晚上没睡觉。他在寻找从训练场到发案点的最佳路线。肖兰不由得自惭形秽了。
莫南说：“现在，不妨做个假设。假设小口径步枪出处就是射击训练场，凶手就肯定在训练队。如果这点能够成立，那么，在训练队的凶手，就对这条路线非常清楚。因为除了这条路线外，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路线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作案内容。可惜……”
“什么？”肖兰问。
“即使是有了这条路线，作案的时间也不敢肯定是足够用的。”莫南表现出遗憾的神色。
“现在是不是可以传唤李明了？”肖兰问。
莫南说，“证据不足。凭现在的推测传唤李明，为时过早。”
“那么，依你呢？”肖兰问。
“在射击训练队里寻找对李秀清最为熟悉的人！”莫南果断地说，“因为，只有对李秀清最熟悉的人，才有可能把一切做得这样圆满。”
“接下来……？”肖兰问。
“分两个步骤，一是查档案！”莫南说，“把射击训练队所有人的档案全部查一遍！二是查户口，把李秀清前夫的情况，和他两个儿子的情况搞清楚！我们分头进行吧，这两件事由你挑选，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我们再碰头。”
肖兰选择了查户口。莫南只得去体委查档案。
两天后，莫南和肖兰碰头。
肖兰查户口的结果是，李秀清的前夫姓马，叫马志云，农民，三年前因肝病死亡。两个儿子，大的叫马志心，现在外省一家工厂当工人。老二叫马志凌，现在本市开了一个钟表修理铺。马志凌有一个儿子，名叫马小飞，现年十九岁，就在省射击队！而且，还是小口径步枪选手。
肖兰查到马小飞时，不由得心里一阵子激动！这个马小飞肯定对她奶奶的情况了如指掌！由此，肖兰很自然就把马小飞跟本案的凶手联系到了一起。
莫南也查出了马小飞。档案上把马小飞的情况写得清清楚楚。
按说莫南该高兴了，可他还是愁眉苦脸。肖兰问他，莫南说：“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要杀他的奶奶，这太不可思议了。何况，他没有作案时间啊。从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来看，马小飞不是最后一个交枪，也没有离开过射击现场……现在，马小飞大概还不知道他奶奶被害的事呢。”
肖兰看着莫南懊愁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条线索，让莫南和肖兰知道了马小飞是李秀清的孙子，而且还在射击队，这是个不小的收获。
莫南在想，作案时间还不够充足。但如果凶手用自行车，或汽车，或摩托车呢？
莫南突然想起了他上厕所时，从厕所窗外看到的那辆漂亮的摩托车！他突然振奋起来！要是用摩托车作案，就有充分的时间！
摩托车是谁的？
莫南和肖兰再次来到训练场。了解到，这辆摩托车是训练队队员何永丰的，而且全队只有他一个人有摩托车！同时还了解到，何永丰和马小飞关系很好。这让莫南振奋到了极点。
莫南请队长叫来了何永丰。
莫南请何永丰开着他的摩托车，自己坐在车后座上。与此同时，莫南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对何永丰说：“听我的命令，开车！”
何永丰按照莫南的命令把摩托车开出了训练场大门。
“向左！”“向右！”……莫南命令着何永丰。
三分钟后，摩托车按照莫南的命令开到了发案地。当然，莫南选择的是那条最短的路线。
“停车！”莫南厉声喊道。
“警官。”何永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南还是厉声说：“如果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那就再听我的命令！开车！”
三分钟后，摩托车又开到了训练场原来停车的地方。步行需要十分钟的路程，摩托车只需要三分钟！
这时，何永丰的额头开始出汗，而且手也开始发抖了。
这样重复了三次。何永丰招架不住了。
“我说……我说……”何永丰说。
莫南对“我说”这两个字太熟悉了。这两个字莫南在以往审查案件时，不知听过多少遍。但这次听起来，他感到特别自豪。
……
李秀清特别疼爱他的孙子马小飞。还俗和尚留给李秀清一颗他从寺里偷出来的珠宝，据说价值连城。而这个和尚所以还俗，就是因为主持怀疑他偷窃了这颗珠宝。和尚死后，李秀清想把这颗珠宝留给马小飞。这天，马小飞和何永丰到李秀清家玩的时候，李秀清把这颗珠宝拿出来让马小飞看，并对马小飞说，这物件是留给马小飞的，放在小箱子里。窃取这颗珠宝，就是何永丰杀害李秀清的动机。
何永丰私下里多次到李秀清家里去过，但始终没有下手的机会。
何永丰后来又多次到李秀清家附近窥探。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既不暴露自己又可得到珠宝的办法来。
何永丰寻找了一条距离李秀清家最近的路线，选在了下午开摩托车杀害了李秀清，窃取了珠宝……与莫南分析的一样，两枚子弹都穿过了李秀清的头颅。他害怕小口径步枪留在头颅上的弹痕被暴露，就割掉了李秀清的头颅。但是，他在仓皇中只找到了一枚弹壳·…另一枚弹壳落在了莫南的手中……
“奇怪了，”肖兰问道，“他是怎么在下午即将下班的时间去作案的？没人发现他离开啊……”
莫南笑着说：“还是让何永丰来解释吧。”
何永丰说：“……李明到厕所一分钟后，我也到了厕所。在一段时间内，第一个往往是被人注意的重点。我是第二个到厕所去的，所以并没人注意。李明大便，关住了隔档的门，我带着枪翻过了窗子开摩托车火速跑了。而当我作案回来后，发现李明已经交了枪，正在打扫场内卫生。我把枪交给他，说我有急事，请他帮我把枪交给库房……最后一个，也是常被人注意的……所以，库房保管员记着是李明最后一个交枪……”
“你开了两枪，但你只找到了一颗弹壳，另一枚弹壳你为什么没有拿走呢？”莫南问。
“我距离李秀清很近，两枚子弹都穿过了李秀清的头颅。我找到了一枚弹壳，在找另一枚时，我听到了外面有叫卖声，怕被人发现，就慌忙逃走了……”
何永丰说完，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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