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7期
“神机妙算”徐懋公的真人秀
作者：胡 湘
贞观三年(629年)十一月，突厥再次入寇河西。唐太宗命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率十几万大军出击，以徐懋公为通汉道行军总管，从云中进军，在白道与突厥颉利可汗兵遭遇，大败突厥兵。第二年，颉利可汗被擒送长安，东突厥前汗国亡。自隋朝以来，突厥是西北的强国，李靖、徐懋公等灭了东突厥，不仅解除了唐朝西北边境的祸患，而且也洗刷了唐高祖与太宗向突厥屈尊的耻辱。
贞观十八年(644年)，唐太宗将进击高丽，以徐懋公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攻下盖牟、辽东和白岩三城。20多年后，也就是乾封元年(666年)，继任的唐高宗再次远征高丽。十二月，高宗以徐懋公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六总管分水、陆两军出发。此时的徐懋公已是七十多岁高龄了，但他风采不减当年，依然能谋善断，指挥若定。翌年，“高丽悉平”。
成功之道
徐懋公不是李唐王朝太原起事班底成员，要混个地位，除了要军功，还要会做人。简单来说：要做到主人赏识，太原班底成员认可，各路投奔人物理解。这三者说起来简单，要同时做到却是极难，但徐懋公却交了一份完美的答卷。
首先，他看对了主子，并做到了有功而不恃功。
高祖和太宗两朝，徐懋公功勋彪炳，确实很受赏识。高祖赐姓，可见殊荣。在太子建成与李世民的斗争中，徐懋公保持了中立，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但他对胜利的太宗如对高祖一样，竭诚奉献自己的才干与忠贞，同样也博得了唐太宗的亲重和殊遇。一次，徐懋公患暴病，药方说胡须灰可做药引子，太宗毫不迟疑地把自己的胡须剪下，为他调药。面对这样的恩宠和关爱，徐懋公感动得涕泪交流，在拜谢时居然顿首出血。翌年，李治立为太子，太宗让他辅佐太子，因而转任太子詹事，加官特进，仍知政事。在一次宴会上，太宗对徐懋公说：“朕将属以孤幼，思之无越卿者。公往不遗于李密，今岂负于朕哉!”徐懋公感动得“雪涕致辞，因噬指流血”。不一会儿，徐懋公喝醉了酒，太宗为之“御服覆之”(《贞观政要》)。能做到让主子如此信赖，可谓人臣之至高境界矣。后来太宗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众位功臣(当时已有数位辞世，还活着的也多已老迈)，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徐懋公位列其中，而且是最年轻的一位。
虽然唐太宗十分欣赏徐懋公的军事才干，又钦佩他的忠诚，但对他仍有顾虑。贞观二十三年(649年)，在临终前，太宗唯恐他身为两朝元老，难以驾驭，特意将他出任为叠州(今甘肃东南境)都督，并向太子面授机宜，说：“李勋才智有余，屡更大任，恐其不厌服于汝，故有此授。我死后，可亲任之。若迟疑顾望，便当杀之。”徐懋公太清楚太宗之意了，“奉诏，不及家而去”(《唐语林》)。这下让李世民，更让李治真正放心了。
唐高宗李治即位后，立即召回徐懋公，授任检校洛州刺史，洛阳宫留守，进开府仪同三司、同中书门下，参掌机密，不久，又拜尚书左仆射。后来，高宗又命人为他画像，并亲自为他写序。应当说，高宗对徐懋公的关爱和信任甚于太宗。这固然一方面是因为朝廷中可以倚重的开国元勋越来越少了，另一方面也只能归结为徐懋公实在是一个让主子喜欢的臣子。
永徽六年(655年)，高宗欲废王皇后，立昭仪武则天为皇后。当时朝廷分成了两大阵营，以顾命大臣长孙无忌、褚遂良为首的元老派坚决反对，李义府、许敬宗等政治上的失意者却把它看作一次重要的政治投资，极力支持。作为元老重臣，徐懋公的态度很关键，但他始终不当众表态。
这年九月的一天，退朝后，高宗召长孙无忌、徐懋公、于志宁、褚遂良入内殿，再次商议废立皇后之事。褚遂良是个直性子，誓死不同意，高宗气得高声呵斥。徐懋公在帐外，一看情形不妙，“称疾不入”，跑回家了。过了几天，高宗私下试探着问徐懋公：“朕欲立武昭仪为后，遂良固执以为不可。遂良既顾命大臣，事当且已乎?”哪知徐懋公不以为然，淡淡地回答：“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徐懋公这一表态很关键。第一，当年和太宗一起打天下的将帅们已经所剩无几了，所以他的表态可以看作是军方的明确表态，他的支持也就是军方的支持。有了军队的支持，那些文臣就不足惧了。徐懋公虽未明言支持立武昭仪，但他实际上支持了高宗废立皇后的举动。因此，高宗一听，犹如吃了颗定心丸，“上意遂决”。
第二，徐懋公很清楚高宗已决意立武则天为后，此刻他所希望的不过是有个老臣能理解而已，徐懋公就愿做这个理解他的人。而且他也知道这是一次政治投资，当年没有参与玄武门之变，未能成为与太宗共患难的人，或许让他一定程度感到了某种遗憾。现在，要弥补了。
正是在徐懋公的暗中支持下，唐高宗不顾长孙无忌等人的反对，决定立武则天为皇后。这年十一月初一日，高宗临轩，徐懋公奉命赍玺绶册封武则天为皇后。在废立皇后一事的激烈政争中，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反对派先后被贬到地方，有的自缢身死，有的被治罪。支持者李义府等人则飞黄腾达，徐懋公也格外受到器重，捞到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在高宗东封泰山时，徐懋公任封禅大使，途经他的故乡时，皇后亲自去看望他寡居的姐姐，赐给衣物，还封其为东平郡君。徐懋公不慎坠马伤足，高宗亲自慰问，并把自己骑的马赐予他。
其次，对太原老班底成员，徐懋公做到了谨小慎微，推功让利。
当年和高祖的族侄李孝恭一起平定江南时，徐懋公主动打恶仗，面对陈正通的十万大军，率领一万步兵主动出击，并立了大功，赢得了太原班底重要成员的认可。徐懋公每次打完胜仗，“所得金帛，皆散之于将士”。对于军功，他毫不抢功，而且“事捷之日，多推功于下”。高宗朝拜尚书左仆射后，他惧怕遭人嫉妒，便于永徽元年(650年)上表，请求解除了职务。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样既送银子，又送功劳给他人，又让职位给贤人，试问那些老班底的人如何不认可?
再次，对亲朋故旧、各路投奔人物，徐懋公能尽忠尽义。
徐懋公在瓦岗时曾与单雄信结拜为兄弟，誓同生死。后李密兵败，单雄信投靠了王世充。单雄信作战勇猛过人，唐军围攻洛阳时，他驰骋沙场，挥枪几中齐王李元吉。平定洛阳后，单雄信被俘，将要处死，徐懋公请以自己的官爵赎雄信之罪，李世民不准，徐哭着对单雄信说：“平生誓共为灰土，岂敢念生，但以身许国，义不两遂。虽死之，顾兄妻子何如?”并用刀割下一块股肉，请单雄信吃下，说：“示无忘前誓。”
虽然徐懋公一再推崇李密，但李密对徐懋公并不信任。远在义宁元年(617年)时，瓦岗军发生内讧，李密设计杀死翟让，徐懋公也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