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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受伤总是我

  是夜。

  黑暗中,眼前昏红一片。似陷入了永恒般的死寂禁锢。

  无边无际的血色蔓延,那汹涌而出的液体,来势极快,转眼已经没到我的腰身。(

  我浸在其中的躯体,成了一具泥浇的木偶,无法动弹,似乎五脏六腑都被填实。极热,极压迫,无路可走,恰似堕入地狱前之幽暗冥地。

  挣扎辗转不休,却无济于事。

  仿佛有人在我耳边呼唤。然后,景色一变。

  我看到暮色笼罩的大地,无边战场。号角声声,战鼓雷厉。

  黑色、红色的旌旗在猎猎风中飘扬。

  奇形怪状的肢体,扭曲残碎的尸块,在熊熊燃烧的烈火中一点点化为灰烬。血液在脚下安静地流淌,以及战士的灵魂黑压压形成了乌云一般,密布天空,翻滚咆哮!

  静静,无声的,城池的残亘在面前倒塌。

  我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个体,穿梭在其间,却无法做任何事,风穿过了透明的身体,和落叶纠缠在一起,卷向了天边。

  战场上,另一个我手持长剑,赫然刺进了一个人的胸口,那个人模模糊糊的,面目看不清。

  最后一刹那,他伸出手来拉我……

  那一刻指尖相碰的温柔,烧得我心都要碎了!

  缓缓的,一切如幻象消失。

  只余溢出唇畔的一声叹息,仿如琴瑟间拨动的一缕忧伤。久久,不散……

  猛然间惊醒!只觉得冷汗潸潸,浸湿了衣衫。

  睁开眼,看到满屋子的人。

  我试图回忆,那些梦的片断有一些模糊。竟是记不清了。

  难道,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丫环巧巧、可儿一个拿脸盆,一个拧毛巾,一直不停地在我额头敷来敷去,满面忧色。突然见我睁眼,立刻惊喜地叫了起来。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满屋子人,见我张开眼睛,全都紧张地扑了上来,床头床尾围了个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问:“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或者:“小妹你怎么样?没事吧?”,

  卫少儿、卫君璐、卫长君、卫步,一马当先立在床榻旁。我被左一条绷带,右一条绷带,包得好像一个木乃伊。然后,卷在一团被子里。

  “呵呵,都在呢?没事,”勉强挤出笑意,我试图表现一下英雌气概。安慰众人。

  “不小心破了点皮,没事。”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不担心呢?”

  见我挣扎着要起来,卫君璐上前扶我,坐在床沿上让我靠着她。丫环们便端来了温水,汤药。

  小去病躺在摇篮里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估计是没有见过人肉太婆寿司的模样,感到很是新奇。

  喝水,喝药。在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之下。我不自在了。

  只好道:“好了,都走吧。守在这里做什么?我又不会半夜爬起来逃走?”

  挖空脑子想出来的笑话,居然没有人笑?

  “小姐!”可儿蓦地嘴一扁,哇一声大哭起来,“呜呜呜……你可把我们吓死了!”

  突发事故,猝不及防,顿时哭声连成一片,众女抱头哭作一团。准备来一个水淹七军,冲垮小庙。一分钟,两分钟,一刻钟……我开始扒拉头发。

  “好了好啦,我还没死呢。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我都没哭,你们哭什么呀?”

  女人啊,真是可怕的动物!

  哭声顿停,沉默了一阵。卫长君道:“小妹,不如我们离开长安吧?若你有事,我们一家子人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其实就算粗茶淡饭平平安安,也就够了。我们当奴才那么多年,如今过上了荣华富贵的日子,总觉得得来太容易,有些不安生。让你一个女子奔波劳碌,我和你二哥却不一点忙也帮不上,我们觉得心中羞愧不已!不若我们离开长安,到乡下置几亩田地,哥哥们虽然愚蠢,但还能辛勤劳作,保得妹妹们三餐无忧……”

  我摇手,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我都知道,大哥。别担心,这些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自会有安排的。”

  哪知这话却让卫长君更加不安起来。

  “都怪大哥没用,大哥……哎!只是不希望你有事。我们光是穷担心,却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你有事也从来都不让我们知道……”

  此话,有些自惭,又有些怪我。

  我听了也有一些感触。确实,我内心对他们的亲情还是生疏,淡漠的,自始至终存在义务的成分。但他们却是全身心依赖我,把我当成血肉相连的亲人。我自以为在物质上对他们进行补偿就够了,却没有考虑到一个家庭之所以成为家庭,因为有关怀,有温暖。

  面对一双双充满关切的眼睛,也只有装不在意地笑道,“去吧去吧,都去吧,你们不累,我还累了呢。”

  赶鸭子似的,把一群人轰出了房间。我不喜欢被人看见受感动的样子,不喜欢装出弱不禁风的样子。

  卫步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吓了我一跳。他道。

  “那,小妹你好好休息。我吩咐下人们不要来打扰,至于朝廷上的事,吕蒙将军会替你安排的,而且已请了公假。”

  “嗯,好,记住此事不要声张,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是,这个我们知道了。”

  两个丫环还留着,机灵地问。

  “小姐饿了吧?想吃点什么?”

  “来点莲子粥。哦,对了,多放红枣……哎,二姐别把去病带走,宝宝快过来给阿姨亲一口,乖!”

  “好好休息。”卫少儿走过来,哄小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这房间闷得慌,我们走了,呆久了怕孩子沾染病气。”

  众人鱼贯而出,终于,整个世界安静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自己动手把绷带拆了。多大点伤?其实也就是几个大号OK绷可解决的事。数一数,左臂上三四个口子,左腿上也划了一两道。并不深,只是被气劲的余威伤到了。那个黑衣人不知是什么来历?竟然这样厉害。

  伤口敷了药并不很疼,因此我心情还是愉悦的。

  趴在窗上张了张天色,准备趁夜出去溜达溜达。却见吕蒙神色凝重地站在了门外。

  “怎么啦?”我感到不解。

  “别人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还是像个猴子一样动来动去?”吕蒙面色不悦,走过来欲把我从窗台上拽下来。

  “哎等等……”脑中灵光闪过,突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吕蒙挑了挑眉,我不敢在此时挑战他的权威,讪讪地,一跳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那天傅雪臣走后,说了什么吗?”

  “他说匈奴人卷土重来,我们要作好防备。”

  “不是,除了这个以外呢?”

  “没什么了……你该自己去问他。”

  “哦……”

  一个语气词,余音袅袅,袅得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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