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宫女子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九十五 | |
|
|
“奴婢也觉得太少了,正好娘娘些刻也用不着使唤奴婢,不如我再去收些吧,”正要离开,吴尚宫叫住我:“要不,再打发两个宫人跟你去,也能多收些。”“不必了,在驿馆,可供娘娘使唤的宫人亦不多。” 重回到桂花树下,一个枝头并一个枝头采摘起来,晨曦之后的晌午,清亮的阳光穿透细密的枝叶,从绿叶繁花间洒下来,落在我的身上,肩上,手腕上,眼间亦是一片清亮。 不知怎的,眼前由远及近,蹁然而来的身影,令我有些难以置信,直到他高大的身影站在我的跟前,直到他低下头微笑的看着我,直到我微微抬起头,快要碰到他长满浓蜜胡子的下巴。 “大君,真的是你吗?”手微微一颤,身后落满了一地繁花。 第一百四十二章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闪烁的目光里亦透着欣喜,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清楚的看到自己,柔嫩的脸上泛着一抹笑意,这么近,他身上的气息像是要兜我入怀,真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点。 一片带叶的花枝从桂花树上悠悠的落下来,缓缓的穿过我二人的凝望,始觉自己的失态,连忙蹲下身,去捡拾落在身旁的花枝,他亦蹲下身,低着头沉默不语,随我一同捡拾。 此情此景,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悄悄抚过烧得滚烫的脸,必定是一片绯红,他捧着一大捧花枝轻声于我的耳畔:“这个,搁在哪里?”我因局促,四处找不着沙袋,只得匆匆从袖中掏出手帕垫在凉石上:“请您搁在这里吧!” 却不知,他在搁下花枝的时候凝神望着,顺着他的目光,这条手帐,天哪,我在心里一阵低呼,这是他曾经给我使过的那张手帕,上头还绣着那句诗,心如小鹿突撞,窘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我连忙将手中的花枝洒了上去,以期掩住那句心悦君兮君不知,之后,尴尬的挤出一抹笑容,随即手忙脚乱的去折更多的花枝,来避开这种窘迫。 低处的花枝已被我尽行折去,便踮起脚,伸手去够那些高枝上的,岂料身量不够,不过略捎上两捎。他走到我的身边,伸出手,轻易的就够到花枝。 他折了一枝后,方低下头,笑眯着眼一片温柔:“我来吧,你在一旁接着就好。” 从不曾奢求过,他对我亦会有如此贴切,这一切,触手可及,是那么的真实。 直到枝头的花枝尽数被摘尽,望着铺满一凉石的花枝,仍是觉着,这么的美好的时光怎么就流逝得这么快呢! 在他仍是不断探寻花枝的目光里,亦明白,他亦如我所想,期望这样的相遇,可以,再长一点,再久一点。 之后,他与我各捧着一大捧桂花枝,当我二人走到敬妃的寝所,我看到吴尚宫苍老的脸上满是宽慰,她欠身道:“大君,主上和中殿娘娘很是惦记您呢!两位正在里间。” 我与吴尚宫坐在院子的小凉凳上,将花枝上的桂花轻轻挑捡出来,她嗅着这片清甜,很是欢喜:“能看到大君,跟你这么,我真是很欣慰,”红霞再次飞过我的脸上,一阵娇嗔:“娘娘。” “你们两个走在一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清丽文弱,最是斯文的一对儿。”她说这些个话的时候,一直笑着,由浅及深,是真诚的,我的心底泛起一阵甜蜜,就如这手上的桂花、清新、甜腻。 这个秋天,清亮的光线、甜腻的香气,一直伴随着我,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个季节,仿佛还能置身于这种光线,闻到这种味道。 “这次温行结束以后,我们都将离开中宫殿了,”吴尚宫像是不经意的飘过一句。起初是以为吴尚宫是指我将离开宫廷,跟随大君去宫外度日,正要说尚不知定论,方意识道有言外之音: “娘娘,您跟随中殿娘娘数十年如一日,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个话呢?” “不单止我们,而是中宫殿所有的宫人,”她的平素锐气的目光,如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伤怀之色:“不,应该说我们将和娘娘一道迁出中宫殿,离开昌德宫。” 我闻言呆了一呆:“娘娘,景福宫一直都在修缮,主上还唯恐劳民伤财,也是修修停停,这要是离开昌德宫,该搬去哪里呢?” “主上也将和娘娘一同迁出昌德宫,搬去昌庆宫。”“啊?搬去昌庆宫?”我仍一头雾水,吴尚宫收起适才的伤怀,一字一句:“你还不明白吗?这个国家,将要易主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风声鹤唳 “主上和娘娘正值春秋鼎盛,如此?”我探寻的望着吴尚宫,以期她能给予更多的消息,“即使两位上殿隐退,”吴尚宫欲言又止,她明显已觉着自己说的太多了。 不知何时卢尚膳已站在我和吴尚宫的身后,一双三角小眼半眯着:“吴尚宫,看来我们也得准备归隐之处了。”他的脚步声可真轻,我在心里暗暗揣夺道,像一只轻手轻脚的狐狸。 “尚膳大人,听说您的养子姜内官早已准备好随时接替您的位置,这归不归隐,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吴尚宫倒是言语直白,丝毫不拐弯抹角。 “啧啧啧,话不能这么说,”卢尚膳在笑,阴阳怪气的在笑着: “您这么恼火,又这么不安,无非是后继无人罢了,您洒在东宫的种子,白白的浪费,倒不如留在身边,出仕宫中女官之路,兴许还能走得更长久,吴尚宫,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吴尚宫微微抽动了嘴角,自是有些难堪,很快她打叠起笑容:“三殿尚宫,素来以大殿为尊,大殿尚宫岂不比我这个中宫殿尚宫更为忧心,如此看来,我倒还真是乐得丢开手。” “姜到底是老的辣,”卢尚膳咂了咂嘴皮子:“这个时候,我们两个老人家在这里耍嘴皮子,”他转了转眼珠,目光虽然扑朔,其眼神却并不迷离,他像是不经意的瞟过我一眼。 “尚膳大人,娘娘,奴婢先退下了,”见此情景,情知是我在这里碍事了,遂微微欠身,“郑尚宫越来越聪明知事了,”卢尚膳的声音尖细:“用不了多久,您就不会再向我等弯腰行礼。” 纵观朝鲜开国历史,曾发生过三次禅让事件,之后所有王权的更迭俱是国王身后之事。定宗和端宗皆是迫于形势,是宫廷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为求自保不得已将王位禅让予王世弟太宗和世祖大王。 而太宗则是唯一一位在世的时候,将王位禅让予世子的国王。 依据吴尚宫所说,看来严宗是将效法太宗大王将王位禅让于东宫殿下,我提起笔有些犹豫,想必此刻天大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传回宫廷,如此不过是多此一举。 宫庭里嫔宫披着唐衣走匆匆走出纱帐,借是晕黄的烛光看完书信,迅速掷在香炉里; 奇尚宫衣衫单薄,她只穿着中衣,双肩冻得微微发抖:“娘娘,这件事情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权利一项集中于宫廷,为什么是在小小的温泉郡?” 嫔宫紧盯着香炉,直到书信渐渐化为灰烬:“此次离开宫廷,绝非是温行这么简单,难道是要试探东宫的忠诚?”她蹙着两道远山眉,百思不得其解: “主上虽命领议政何琼直接向东宫禀报政务,然兵曹和吏曹这样掌握着军队和人事的实权仍由主上牢牢控制着,不应该啊。” 她有些烦燥,在寝殿来回踱着步子,素练的群摆如晨霜扫于明黄色的地板,“娘娘,您是否应去谒见东宫大人?”奇沙宫已沉不住气,她的双颊冻得殷红,如香炉内的明炭。 “不行,殿下为了王内官的事情,心中已与我存了芥蒂,”嫔宫驻足,她扬起泠泠的凤目:“这个时候去,他只会愈发厌恶我。” 奇尚宫摆摆手,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坐在一条船上,难道还为了一个鼓子(内侍的俗称),置身于危险之中?” 嫔宫从水翁里拾起一把忍冬,捧在手心里深嗅了一口气,她仰起头,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 “太宗大王当年禅让出王位,是在废掉前世子的情况下,拥立了世宗大王,世宗大王坐上宝座,领相沈温,难道?”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不可能的,应该不至于的。” |
|
|
|
海阔故事汇(gsh.yzqz.cn) | |
上一页 回目录 回首页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