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六朝纪事之初入深宫 >  上一页    下一页
三十四


  看她梨花带雨,无比娇柔,更比平时还要美上百倍,瞻基不由忘情,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若微也不挣扎,只是柔声细气地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瞻哥哥,我好怕,以前因为年纪小,总是倚小卖小,刻意地取宠,有些错处,众人也不与我计较。可是如今一天大似一天,终究也要像她们一样小心奉迎、周旋度日了,长大了就要去面对那样的生活,而我又是这样无根无依的,我好怕!”

  瞻基紧紧抱着她,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知道,你不愿意成为这宫里的女人,像她们那样整日里奉迎这个,巴结那个,处处算计又时时提防,没了真性情,若微,你记得,在我面前,你就是你,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拘着自己,总有一日,我能让你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若微仰起脸,她凝视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心中是说不清的滋味,只是百感交集,从进宫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是要被许给他的,所以她强迫自己去引起他的注意,让他喜欢,让他沉迷。这里边有几分真,几分假,她也分辨不出了,只是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是发自心底的,是简单纯粹的好,若微眼帘一垂,如蜻蜓点水一般,凑在瞻基的脸上轻轻一啄,随即把头深深埋在他的怀里。

  瞻基被若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惊了,被她吻过的地方立即像火一样烧了起来,他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抱着若微的手臂竟然有些微微发抖,过了好久,当他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伸出手轻轻抬起若微的脸,他发现她的脸一片粉红,一直红到耳后,他的眼中闪过一片惊喜。

  “若微!”他举起手,“我发誓,我会记住这天,你成人的日子,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而若微又羞又恼,直把头转过去,丢出一个软垫砸在瞻基身上,口中嚷着:“去去去,我乏得很,你到别处去,别在我这儿碍事!”

  瞻基笑了:“好,我走了,我去求母妃,让太医院帮你配几副调理的丸药,然后再回来哄你服下,好不好?”

  “讨厌!”若微好像真的恼了,她把脸转向里侧,又用被子蒙着脸,瞻基也不再说话,站起身整了整衣衫,向外走去。

  “我走了,你也别捂着了,当心又中了暑气,还要吃药!”瞻基心情大好,步履轻松地走出静雅轩。

  出宫

  出了宫门,若微立即像出了笼的鸟儿,欢快异常,本就绝色的容颜此时更是美得令人绚目。

  紧随其后的咸宁公主不由叹息,转而对朱瞻基说:“瞻基,你可要看好若微,一会儿到了湖畔,人多眼杂,别弄丢了!”

  朱瞻基微微一笑,点头称是。同母弟朱瞻墉咧嘴一笑:“小姑姑放心,大哥自然会盯紧的,我看就差拿跟绳子拴上了!”

  “二皇孙,你说什么呢?”若微故作微怒,指着朱瞻墉问,这个瞻墉只比她大上一岁,年龄相仿,性情相投,极其顽劣淘气,每每二人遇见,都要对上几句。

  “好了,好不容易出来一天,你们俩就别打嘴架了,快快走吧!”咸宁公主劝着。

  一身百姓打扮,咸宁扮作公子,若微装成书童,即使如此,如玉的容颜,高贵的举止,仍然是让人侧目,后面远远跟着几名侍卫,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一行几人在城中东游西逛,最终来到了玄武湖。而这里早已人际鼎沸,热闹异常。

  六月二十四,是荷花的生日。海阔自古为赏荷胜地之首,又乃山水之窟,除玄武湖、莫愁湖、白鹭洲、乌龙潭外,城内外湖塘棋布,河道交织纵横,碧荷莲藕、龙虾鱼蟹比比皆是。

  文人雅士均会在此日邀约亲友乘萧鼓画船,酒食弹唱,游赏于荷花荡中,为荷花祝寿。人们倾城而往,此日还会有荷赛龙舟。

  租了一辆观荷画坊,几个人坐在其中,其乐融融。

  “若微,你看,那就是环洲!”咸宁公主指着清澈如镜、碧波荡漾的湖面上的一个小岛。

  “环洲!”若微举目一望,环洲位于湖的西南,形曲似环,想是故此得名。远远地望去,看那洲上遍植垂柳,微风拂来,宛如烟云缭绕,甚是好看。泛舟湖上,穿行于绿叶红荷之间,停船于垂柳塔影堤畔,尽情欣赏玄武湖的迷人风光,令人流连忘返。

  若微看得有些痴了。

  画坊驶入环洲,都停在此处,岛上有专门供应各色食物的小商贩,有莲藕、莲叶、粽子和莲子、莲花等等,“瞻哥哥,我要那个像玉如意一样的莲藕”。若微兴奋地喊着,瞻基立即示意捧篮叫卖的小贩留步,丢下几个铜板,捧了那个莲藕亲自递到若微手上。

  看着如雪的湖藕,她呆呆地说着:“巨如壮夫之臂,一定甘脆无渣,回去做个糖醋藕,定是好吃得紧”。

  “你呀,总是如此贪吃,当心以后胖了,我们瞻基看不上了!”咸宁以扇掩面而笑。

  “那又如何?那我就在这玄武湖上做个采莲女,不知有多快活!”若微说着,扫了一眼瞻基。

  此时停在他们画坊边上,那挂着一盏红灯笼的画坊上传来女子轻唱的声音,“江南女儿争采莲,莲花落尽红不妍。歌声一串遏云响,菱湖划出采菱船……”

  若微不由小孩儿心性一起,也诵道:“上林柳腰细,新丰酒径多。小船行钓鲤,新盘待摘荷。”

  那画坊上的女人卷起纱幔,露出一个笑脸,若微迎上去,相视一笑。

  就在此时,那画坊中一阵喧闹,仿佛吵了起来。

  “相公,你我新婚不过两日,你就狎妓不归,如今还要妾身追到这妓船上来?”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面色暗黄、容颜丑陋的女子紧紧拉着酒桌上的一名年轻男子理论。

  那男子微微一哼:“你长得如此模样,我没有休妻另娶,你还要如何?”

  那女子眼中淌泪,别过脸去,紧紧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若微看了,有些不忍,随口就是一句:“你要休妻,有何理由?”

  那男子转过头来,果然是面若潘安,看到不过是个书童模样的小孩子,也不作理睬,只是微一拂袖,举起杯来自斟自饮,又接着将邻座陪酒的妓女搂在怀里。

  此举大大激怒了若微,于是口里连连喊着:“船家,停船!”两船相挨,若微一下子跳了过去。

  瞻基来不及阻拦,也只能跟上。咸宁公主与瞻墉觉得有趣,也跟着上了人家的船。而远远跟在后面的侍从面面相觑,这可是妓船呀,跟还是不跟?

  若微走过去,对着那男子问道:“我问你话呢?”

  那男子轻哼一声:“何须要问,她自己就清楚得很!”

  那妇人低垂着眼帘,此时听相公如此一说,反而不惧了,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相公,休妻也要犯七出之条,妾身何错之有?”

  那男子“叭”的一下将筷子放下,怨气冲冲地说:“妇人有四种美德,你有几种?”

  那妇人面上一黯说:“我所缺少的仅仅是容貌罢了。”

  “很好!”那男子点头称是,“如此,亦还算有自知自明,那就快快下船,赶紧回去,不要在此处丢人!”

  若微迎上前去:“此言大错!”

  众人皆把目光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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