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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三叔怒气顿生。你小子胡说什么?他怒视文浩道:烟儿是至我亲之人,我又怎会害她?

  从文浩怀中挣扎起身。我伸手入怀,拿出事随身携带匕首,凉凉抵上自己雪白脖颈。一扬头正色道:叔父,请您放过浩王爷。烟儿曾蒙王爷多次相救,如您定要他命,烟儿愿以己命替他偿还。

  三叔怔怔看我,眼神悲痛欲绝,竟流出两行清泪。烟儿,他点头道:你骗为叔?我疼爱你如亲生,你,你竟为一个外人骗我?更何况国仇与家恨你全然不顾……

  柳前辈!文浩突然变色。他忙打断他话,紧张地看着三叔静静道:小王只知你心中纠结一时难以化解,此事本该我们男人解决,不必让荷烟陷身其中。如你真关心荷烟,就不要让她背负太多。

  你……知道什么?三叔目中陡冷。文浩却面无惧色,淡淡道:不瞒前辈,小王什么都知道。

  三叔动容,却冷笑道:你真知道?!若你真知,那你龙家又怎么不……

  文浩朝我微微一笑,抬头正色道:因为荷烟重于一切。包括……传国玉玺。

  三叔脸色大变。怔怔看向文浩,终于点头道:不错,你果然知道!你知道太多,若你是我,可会给龙文浩留出生路?

  文浩竟露出懒洋洋的笑容,轻声道:不会。

  我大惊,情急之下忙跪下道:三叔!你若真让王爷死,烟儿我绝不独活。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相(中)

  说话间,我手上暗暗使劲。颈上立时冷冷一痛,有液体热热地沿着刀尖蜿蜒流下……三叔顿时惊慌失措,拿起案上药箱几步上前为我包扎。文浩则劈手夺过我手中匕首,坐在地上拥我入怀。强忍疼痛,我含泪望向三叔道:王爷当年只是个孩子,柳家冤狱他何罪之有?

  说完,我咬牙在文浩怀中与三叔四目对峙……终于,他长叹口气道:烟儿,看在你面,暂且饶他不死。但,谁也无法阻止我报柳家血海深仇。定怀太子现就住在西托大汗宫中,只待休养些时日,目布尔宁大军定会卷土重来。那时我到要看看他龙家如何应对?

  文浩抬起头,亮晶晶地看着三叔道:柳前辈,令兄现正在陈老将军军中,一心待明年春与目布尔宁决以死战。如果您不想与他对阵军前,最好事先与之取得联系。

  笑话!三叔眯起双眼道:他竟然还真肯为你龙家效力?

  文浩正色道: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对于苍生而言,无非先国后家。定远侯心系百姓,自然愿意保家卫国,而非独为我龙家卖命。

  缓了一缓又说:柳太傅冤案,其实小王为大哥囚禁时已尽得知。皇兄审刺客,也知道此事。为人子女者,不敢非议父母之过。但小王与皇兄,并不赞成母后当年做法。只是事已至此——日后,朝庭自会慢慢补偿柳家。

  大哥真在陈胜之军中?三叔追问。

  文浩叹口气,从怀中拿出封信递至他手中,叹道:此乃定远侯托小王转交柳侍郎的亲笔书信。小王还来不及送出,敬请前辈一辩真伪。

  三叔迟疑一会,接过去抖开。才看几行,便点头颤声道:是他!果然是大哥亲笔书写。

  一面看,眼中火光却一点一点黯淡冷却。怎么?!他似低吼又似喃喃自语道:两个兄长均不愿为柳家洗冤复仇?我历尽艰辛,步步为营才走到今天。现在他们却告诉我,他们并不赞同,难道竟是我错!?

  文浩含笑道:三公子,您并未错。母后与您原是各有算计,各为其家。

  三叔眼神陡然一亮,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三公子。文浩微微笑道:柳家三公子。您是柳三公子——才华横溢、玉树临风的柳三公子;视金钱如粪土的柳三公子;特立独行,视权贵如无物的柳三公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隆泰乐界第一人柳三公子——当年即使京城最有名的乐师,也得尊您为大,见面时称一声“柳先生”。难道,您自己竟不记得么?

  三叔脸上突然细小的光芒,眯眼长叹道:原来还有人记得柳三。

  我点头道:大家都记得。特立独行的柳家三公子;令无数少女闻名尖叫的三公子;千金散尽只为救济贫苦百姓的三公子;妙手回春悬壶济世的三公子……叔父,您一直让烟儿引以为骄傲。

  见他不语,我趁热打铁道:叔父,大伯与父亲并未忘记祖父。只是现在天下安定,皇上虽然年青,也总算是勤政爱民的有道明君。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们只不想因我家家事,害苦天下苍生。若祖父在世,也一定会同意认同烟儿的做法。

  三叔闻言久久不语。

  命人带走文浩。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相(下)

  好罢。他终于说:杀不杀他为叔可以考虑。但,你必须出宫!我们柳家后人不能再去服侍他龙家人尤其是你!况且龙家自坐江山以来,从未得到真正的传国玉玺,不过是个“白板皇帝”可见上天并不佑他。试问他们又怎能坐稳江山,服天下民心?纵然我放弃寻仇,定怀太子早晚也会举事。他早在龙文泽身边布下心腹重兵,龙文泽虽剪除去一些,但那几人根本不足道哉。一旦时机成熟,定怀的人将里应外合发兵勤王。

  我心紧缩,颤颤道:内应都有何人?

  三叔冷笑道:内侍嫔妃均有。你无须多问,问了为叔也不会答你。随只管我出宫,只要你不在宫中,为叔断言他们将永世得不到宝玺传国。

  心中大疑,却自知问不得的。我悲痛地摇头叹道:我绝不出宫。柳氏荷烟痴爱隆泰当今天子,六宫尽知。嫁夫从夫,且我已怀有他的孩子叔父请勿令烟儿为难。

  糊涂!三叔恨声道:你以为你腹中龙家的孽种还保得住么?

  什么?我失色大惊,踉踉跄跄退后半步。三叔见状一声长叹,柔声道:烟儿,有人暗中害你误服藏红花等物,为叔虽保住令你不小产,但……依为叔经验,这孩子若真能生下,只怕也不外是残废痴呆。你若真要生下他,便误他一生。

  不是!我失声低叫道:既如此,您又为何救我?

  三叔冷笑道:你毕竟是我侄女,我怎么能眼睁睁我们柳家人输在旁人局中?自然要先帮你保住孩子。

  再听不进半句。我胸口刀剜般大痛,眼里一片模糊,头脑仿佛就要裂开。如同末日来临,浑身冰凉颤抖,只觉四顾茫茫无岸……又黑又冷,期盼文泽温暖坚强的怀抱。抚上小腹,无助流泪。心里却终有一丝希望,口中逞强道:我要回宫。那里有我的夫君,有我的家。太后娘娘不是没有杀害母亲么,又肯救回我一家。皇家的人并不个个都象叔父想象中那般无还情,必须或许……或许……总之太后与皇上从未利用欺骗烟儿。

  是么?三叔冷笑道:他们现在没有利用欺骗,只是时机未到罢了。在他们眼中,世间人均不过是棋子与礼物。且不说别人,就说他们设计陷害与定怀太子私通的胭脂……

  胭脂?我诧异道:与定怀太子私通的后妃不是媚妃么?

  三叔道:林媚儿小名就叫胭脂。为叔叫惯她小名,改不过口来。为叔认识她时,是她通过一位旧友请我教她学习弹奏乐曲。我在她住的小园中,教了她一个月时间。那时正值夏季,我们便在盛开着荷花的湖边弹琴作曲。当时,这位胭脂姑娘洗尽铅华,完全一幅清水出芙蓉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风尘气息。平日勤勤肯肯学琴作曲,闲时洗手下厨,为心爱之人作羹汤、谱写琴曲。我记得有首写得倒也不错,叫作什么《梅雪惊鸿》。我只当她作哪户大户人家的不为正室所容,而让人金屋藏娇的待妾。又哪里想到她便是艳名远播的林媚儿!

  口中又干又苦,我问道:那么她,她心爱的男子又是何人?

  三叔道:为叔从未见过。只是平日从胭脂言语之中,听她称他作三哥。

  我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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