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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七


  第二日莲蓬醒来,发现自己未死,竟是大急。她小脸陡地通红,目中却满是惊恐之色,怯怯道:难道将军他……

  我一面坐在窗前编织大红络子,一面微微笑道:赵将军不会有事。莲蓬不信,仍问:可是奴蟀并未死,将军他怎会没事?

  我“噗噗”笑道:昨儿同主子派了你妹子去玉皇大帝处和亲,玉帝一高兴,便命阎王爷向生死薄上匀掉了你俩的名字。

  她一愕,怔怔道:可是,奴碑并没有妹子……

  说至此处,方知我与她玩笑,跺脚笑道:小姐!

  我看她满脸娇羞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心中欢喜,暗暗点头,从此对她疑心尽去。

  再过两日北风更紧,夜里已有呼呼风声不绝于耳,虽仍未降雪,但清晨起来时可见地面潮湿处已结有薄薄一层白色冰霜,人在说话时,口中会腾出一朵又一朵白云,袅袅升上天空。天是一天比一天寒了。这日,莲蓬终于发现自己右脚小脚趾生出一小块红色疼疮,我俩如临大敌,忙丢开正在编织同心络,站起身来搓手跺脚,活动血脉。我一面向手心呵着热气,一面向她笑道:晚上搬过来跟我一块睡罢,俩个人倒可相互取暖。

  莲蓬略一迟疑,应道:好的。奴碑年纪小火气重,让奴碑为小姐暖暖身子也好。说起来奴碑小时虽然生在北方,却最讨厌在北方过冬,偏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冷得人跟寒蝉似的。

  我笑道:我倒喜欢冬天,虽然冷些,但唯有这个季节,人与人之间才可没有星巨离。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人鼓掌,一下又一下,回荡在冷浏的空气之中,显得无比诡异。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有寒冷北风入室。

  比北风更冷的,是门外那群人的眼晴。

  此时门外站着的,统算嫔妃宫人,竟浩浩荡荡有十几人之众。大家众星捧月地捧着皇怒妃,她正当中而立,含笑一下又一下地向我鼓掌。她一面向屋里走,一面笑着说:果然是才女,依哀家所见,后宫女子中能说出此话者,唯柳荷烟一人。

  我还未及接话,太监王河水已抢先喝道:大胆奴碑!见了皇后娘娘还不拜见?。

  皇后?!我一愕,这才留意到她果真穿着一身大红风装。她牵」眼的风装外面套的是一件土黄色孤皮比甲,全身堆珠缀玉,腕上金镯与手中捂着的金手炉轻轻相撞,“叮当”作响。她身后兰珠等几个宫殡也是桃红柳绿,明晃晃突然灼得我目中刺刺地痛。

  有宫人向椅子上铺上一张纯长白兔毛坐铺,再那大红衣裙缓缓坐上去,又见莲蓬跪下行礼——自己偏说不出半句话来。

  那兰珠突然冷笑道: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奴碑好生无理。莫说你现在是个奴碑,就算你现在还是皇上宠着的慧妃娘娘,见了天命所归的皇后主子,只怕也得项礼膜拜罢?

  再度为后的谢婉瑶含笑道:哀家倒不十分怪她,世事变化太快,如白云苍狗一瞬息间。她也可怜,只怕万万没有料到哀家会重回风至宫,再掌风印罢?一张姓美人怯怯地赔笑道:皇后娘娘当然是天命所归的国母,否则凭天下那么多女子,为什么单单就能从娘娘小时住过的荷花梁中找到传国玉玺?兰珠笑道:可不是么?听说是仙人托梦给说给皇后娘娘,请娘娘找出来呈给皇上的。皇上高兴得什么似的,立时皇后娘娘的闺名封那处荷花渠为“瑶池”呢。可不是说皇后娘娘千秋万代,永为隆泰后宫众姐妹的主子么?

  说至此处,她夸张地向皇后屈身行礼,低头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见她如此会卖乖讨好,那几名缤妃个个脸色微变,争先恐后向皇后行礼。宫女太监们更是不敢怠慢,一起原地跪下,大家齐声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罢了。皇后微笑着一挥手,笑道:都起来罢。自家姐妹,也不必这么客气。只要大家明白是谁在执掌风印,谁才是后宫真正的主人便是。哀家原是上天指派下界辅佐皇上的人。若有人心中不服,只管跟上天说理去。

  众嫔妃忙道:妹妹们不敢。

  我仍站着不动,嘴角带着微笑容,静静着看面前这出深宫大戏。

  第七十六童 冷宫唱大戏

  皇后交给我一幅卷轴,连名带姓地叫着我说:柳荷烟,你看看这《童子贺春图》可是你画的?

  我点头道:回皇后娘娘,确实是奴碑所画。

  她目光落上那画,点了一点头,轻轻叹道:画得很好,哀家早说过你是个才女——不过,若想借这画翻身,却是打错算盘。

  我愕然间,她又道:你让给你们送饭的太监将这画呈给兰妹妹领赏,原想借着她手绣成刺绣呈给皇上。你知道兰妹妹看不出你的画法,皇上是一定看得出的——

  因此睹物思人,将你放出冷宫,却想不到,兰妹妹会将这画呈给哀家罢?原来她是这样认为的——我又能说什么呢,我不语。

  皇后便看着我,她捂着黄铜手炉,淡淡道:荷烟,你怎么就不想想哀家原也认得你的笔法?前些日子哀家不过多歇了两天,后宫便乱成一团。听说连你这么个赐住冷宫的奴碑,前几日也当众项撞皇上了——

  这可真是哀家的错。我仍不语。

  她又道:荷烟,咱们也算有缘。今日哀家特意给你带了瓶酒来——你,都吃了罢。

  王河水拿过酒来,酒红色木托盘上,白色酒壶酒杯发出绝望的淡淡光芒。莲蓬突然大叫一声,跪在皇后脚下,恳求道:皇后娘娘!娘娘,求您烧过我家主子罢,奴碑愿代我家主子一死。

  皇后眉头一皱,刚看了王河水一眼,兰珠已抢先叱道:住嘴!这里的奴碑都没有规矩么,竟敢跟主子讨价还价?!还不与我掌嘴!

  立时有宫人上前将莲蓬一阵乱打。她长而黑的头发在征拉中陡然散开,凌乱地搭在她面前,她脸上,顿时高高地红肿起。,眼前掠过当年良妃掌捆小萝那一幕,可我拧不过她们,只有在心中长叹口气,对着皇后缓缓屈膝,道:奴碑有错,请皇后娘娘责罚奴碑一人。莲蓬还小尚须调教,娘娘向来以德服众,请娘娘烧了她罢。

  皇后轻轻一笑,在我头顶吩咐道:也罢,住手罢。哀家怕吵,柳荷烟留下,你们都出去罢。

  待众人应声行礼退出,她又催促道:荷烟,那莲蓬哀家也看在你面子上烧了她,怎么你还不吃哀家赐的酒?

  我慢慢起身,拿起酒壶,向杯中倾出些碧绿色液体,心有如被千斤铁咤坠着文浩与麟儿两人影子将我心交相缠绕,恨恨挥之不去,我想了想,现在人为刀坦,也只有恳求她,我说:皇后娘娘,奴碑去后,请您对二皇子高抬贵手。奴碑在九泉之下,也会感念您的大恩大德。

  她看着我,仿佛看见了一件什么奇异的怪物一般,她诧笑道:你糊涂了么,咱们皇上只有一个独生皇儿,哪里还有什么二皇子三皇子?

  我脸色大变,抬头颤声道:你……难道你竟想毒害其他候妃育下的所有皇子?

  她笑道:这件事么,哪会劳烦妹妹操心?只管放心去,哀家好心怕妹妹在那边孤单,不多日便会送你心爱的麟儿过去那边与你母子团聚。

  你!我气得浑身颤抖,却说不出话,正此时,突然「1

  外一阵喧嚣,紧接着一淡蓝色娇美身影破门而入,王河水一路追进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奴才已按您吩咐不让任何人入内,可德妃娘娘她……

  皇后看着阿若,脸上有早已了然的神情,她淡淡道:知道了,后面还有人么,

  还有我。咢儿缓缓进来。她缓缓向皇后道:启票皇后娘娘,妹妹我同阿若妹妹一起来的,妹妹觉得柳荷烟罪不至死,特来向皇后娘娘求个人情。

  皇后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她淡淡:柳荷烟罪不至死么?荣妹妹万不可被她假像迷惑,现在她身在冷宫,当然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皇上待她,可谓情有独钟,她日后一旦出去,寸白不孤媚惑主,夺了皇上对荣妹妹的宠爱?

  咢儿脸色一白,皇后更笑道:妹妹不知道,哀家最恨的,便是这孤媚惑主之人。

  皇后说着,她一张俏脸逼向咢儿,道:孤媚惑主的女子,难道不该赐死么?

  咢儿脸色更白,脚下一颤仿佛站立不稳,阿若忙过去扶住她,向皇后恨恨道:皇后娘娘,荷烟……荷烟姐姐毕竟是二皇子的生母,难道你就肯不看在二皇子的面上放过她么?

  皇后点头道:阿若,哀家若不出此下策,又怎能引出你们?

  我与阿若芬儿闻言均是一征,全部看向她,她见状轻击三下手掌,王河水进来轻声禀道:德妃娘娘安在您身边的人是碧桃。碧桃听说您过北三所来赐柳荷烟毒酒,等您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去了德主子的月华宫。奴才已将派人拖她去内务府,下令杖毙。

  皇后点头,王河水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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