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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解《金华玉女说丹经》
作者：李素平
丹砂生木，这里的木指龙，即汞。丹砂本为红色，汞由红色固体的丹砂，经化学变化而成为银白色液体。源出丹砂，外丹叫做脱体丹砂，换骨丹砂。丹砂生木大概此意。虎，金精，即铅。铅华出金，铅在外丹黄白术中是常见药物，是一种贵金属。化学式为Pb.铅加热可制得色似黄金的玄黄。《周易参同契》：“铅外黑，内还金华。”炼铅可制得铅丹。金华，即铅丹的隐名。丹家称：“铅丹炼化还成九光，久服通神明。”铅丹色似黄金。
金华玉女其实只是说了外丹黄白术中三种常见的药物：丹砂、汞、铅在炼制过程中的基本常识。太极元真帝君可能是在询问一个化学反应提炼丹药的过程。但她似乎并未回答清楚太极元真帝君的问题。于是第二个问题：太极元真帝君问太阳元精是水银还是铅华?还是水银、铅华合成为元精的?
金华玉女答曰：“非也。”解释说她曾经在紫微上宫见太上时听说太阳元精有遇水变黑，遇火就飞的特征，有水银之胎，而无水银之形。它是由太阳元炁遂伏为精的。她实际上是描述了丹砂和水银的化学变化，固态的丹砂加热可分解为液态的水银。汞Hg即水银，是外丹黄白术常见药物，具有物理、化学等特点，是炼丹家们奉为至宝的灵药。丹砂在外丹黄白术中是常见药物，主要成分为硫化汞：HgS。葛洪《抱朴子内篇·金丹》说：“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
这一解释基本上否决了太极元真帝君关于太阳元精或者是水银或者是铅华，抑或是水银、铅华的合成物的观点。
在这一段解释里她根据五行相生的思想，描述太阳元炁是如何遂伏为精的：“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之精生石，石之阴精为玉，石之阳精为金。金之精生灵液，灵液之精生水银，水银之精生丹砂，丹砂之精生阳光，阳光之精生元炁，元炁之精生神明，神明为真灵，真道其成矣!”灵液，即汞。
这一描述实际上是制作过程，频频说出外丹道术语。于是，太极元真帝君问了三个术语：何谓阳光?何谓生丹砂?何谓元炁?也就是我们的第三、第四个问题。
金华玉女解释阳光曰：“凡砂之精也。夫灵液犹金之血也，水银犹金之髓也，丹砂犹金之神也，太阳元精犹金之父也。故阳光是丹砂之精，居金火之位，而生元炁，元炁是金之子也。”
金华玉女解释元炁曰：“其体于运数然也。支乘其干，纳音相会，以五行，分成阴阳者也。夫金为酉，酉配金，金嫁火，逐猪而入鼠穴，以生水也。故汞色带而白，体为子而液。子配水，水乘牛，随虎以入兔穴而生木也。故铅生带子而黑，体为卯而凝。卯配木为龙而称父，酉配金为虎而称母。”
《云笈七签》解释“运数”为气数。“逐猪而入鼠穴”为由亥入子。这一段解释涉及到炼丹所需要掌握的时辰(用十二生肖、天干地支来说明)、火候等。亥猪、子鼠，将“逐猪而入鼠穴”解释为由亥入子，是对的，即最后的亥猪之后即入第一的子鼠。丑牛为第二、寅虎为第三，卯兔为第四，“随虎以入兔穴”为由寅入卯。“金嫁火，逐猪而入鼠穴，以生水”是说“金生水”。“水乘牛，随虎以入兔穴而生木”是说“水生木”。
玉女主要是解释金、汞、铅的性状、合成。《周易参同契》：“金性不败朽，故为万物宝。术士服食之，寿命得长久。”《抱朴子·金丹篇》记载了化金水的方法。曰“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汞在常温下呈液态，银白色。汞和金可形成“金汞齐”。《周易参同契》：“铅外黑，内怀金华。”故说“铅生带子而黑。”铅“体为卯而凝”，是指液态的水银冷却后为固态的丹砂。
“卯配木为龙而称父，酉配金为虎而称母”，是说丹砂生木，铅华出金。木为龙，即汞，金为虎，即铅。前面讲述了“土生金，金生水”之后，这里是在讲解“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她的结论是“夫火能固物而存元炁，故服元炁者，炁质永固，神合元和，以通灵也。这里的元炁即指炼成丹药，所谓金之子。
听了这番描述讲解，太极元真帝君似乎是明白了，他感慨“元精至矣”。转向询问有关丹药的功效妙用和方法。这就进入我们的第五、第六、第七个问题。他问“通灵上药止于是耶?尚在妙用乎?”“其理云何?”“九转丹其术云何?”
玉女告诉他有很多丹药。还有叫做金液的，九转神丹的。所谓的金液“以筒左味，液金成水，流注五脏，坚滑四支，调补百神，润泽六腑，变易毛骨，延久生形，其力神速”。所谓的九转“烹铅为砂，化砂为饼，化资丑液，实为通汁也。以饼归炉，收铅为砂，砂而复饼，终始数九。九，阳也，九九相乘，化之为砂。其不尔者，粉白可用，是为九转矣”。
太极元真帝君想知道九转后该如何?这就是我们的第八、第九个问题。玉女教授了筑炉、火候、调剂量等最后合制丹药的操作工序。“以左味化(，可能为砂，即硇砂)。以稠为度，以调蚌粉，状如块泥。圆饼块泥，以随器量中安经(指长度、经度)。以饼覆结，是为内盖。结而不结，难为制也。既内盖已，以泥实之。实必筑固，勿盈器外。上又加盖，盖又加固。固既周际，升于炉焉。文候以月，武候以日。日月毕，开际候鼎底红，日月相乘，赤黑乃已。”“粉三铢一，二两两七，以两化斤，沸如乱星，星灭事毕，刀圭奔日。”
左味，即药醋的别名。《九转流珠九丹经》卷下：“左味者大米醯也，和为泥涂土釜内外。”以左味化，即用醋溶解硇砂。蚌粉，即牡蛎。外丹家多用醋、盐、牡蛎、赤石脂等物调和，以涂土釜，或固丹鼎口，一来起固济作用，使不泄气，一来加强热的绝缘性，使升温不急骤。
“文候以月，武候以日”是指文武火，即合制外丹时用的两种加温方法。文火温度较低，武火温度则高。
刀圭，古代量取药末的用具。形状像刀头的圭角，端尖锐，中低洼。一刀圭为方寸匕(匕，即匙；匕正方一寸)的十分之一。
日，即日精，丹砂之隐名。
刀圭奔日，意谓丹药已合制成功。
问题回答完毕后，太极元真帝君非常满意地说：“善哉!吾道匡矣。”而后，是经用绚丽的辞藻、夸张的想象描写六宫宫主及众真飞仙在天际冉冉悠悠，退杳隐冥，遍虚空界奕奕晖晖，黄光曜明。此时，于震宫之中有赤轮炁中，太一神君现于明轮之间，云轩羽盖满其光界，山川赫日，黯无晶光。是时太微真人朝拜于斋坛之下，方明力牧、天老、风后等同时赞礼。俄而灵气霏微，于其光中，暗暧徘徊，遨翔缭绕，太一神君与无鞅仙众深隐玄中，帝君臣众并六宫御女、山林道众数千万人，咸生无上道心，得不退志。
最后回到一开始提出的问题，笔者以为：该经是一般外丹书，不关涉女丹。金华玉女所回答太极元真帝君的十个问题均为外丹的内容。该经的作者不详，写经年代大概为隋唐年间。
(作者单位：北京印刷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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