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言学诗于前辈,得八句云:“平淡不流于浅俗,奇古不邻于怪僻,题咏不窘于物象,叙事不病于声律,比兴深者通物理,用事工者如己出,格见于成篇浑然不可镌,气出于言外浩然不可屈。”尽心于诗,守此勿失。(前集,第254页)
中华书局版《宋诗话辑佚》上册《王直方诗话》标点与此略同,并加了个小标题:“贺方回论诗”。(第92页)
中华书局版宋·蔡正孙《诗林广记》后集卷十《贺方回》栏亦引此条,而标点为:
方回尝言,学诗于前辈,得八句云:“平淡不流于浅俗,……浩然不可屈。尽心于诗,守此勿失。”(常报国、降云点校,第421页)
按:同一条资料见于三部书,至少经过四位校点者以及两家出版社三位责任编辑之手,而标点和对文意的理解,却有明显的分歧。谁是谁非?笔者以为当以《诗林广记》的标点为正。“尽心”二句应是口诀中语,而非贺铸的话。这口诀共十句,句式是:七,七;七,七;七,七;十,十;四,四。且为韵文,首句“俗”字起韵,以下凡偶数句叶韵:僻、律、出、屈、失。(注:均系入声。)所谓“八句”,是指口诀中关键八条而言,若连末二句叮咛关照的话在内,自是十句。又,《宋诗话辑佚》为这条资料拟的小标题,也不大贴切。这不是“贺方回论诗”,如改成“贺方回言前辈作诗口诀”,似乎比较妥当。
求疵录
隋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