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选译本《译者的话》讲到水译时有云:“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水先生那个译本中的译笔可能略微古奥了一些。但笔者在重译的过程中,还是从水先生的译文中受益非浅的。”这节话既表达了对一位前辈的尊敬,又不在前辈的声光之下踟蹰却步,空叹仰止,我以为它连同二十六篇的选译都是给青年朋友的很好礼物。水译本最近亦已重印,如果说它译笔“古奥”,可能正指出了它楝果似的涩味,别有隽永之处。试举书中《论青年与老年》篇的一节于下:“青年人在执行或经营某事的时候,常常所包揽的比所能办到的多,所激起的比所能平伏的多;一下就飞到目的上去,面不顾虑手段和程度;荒荒唐唐地追逐某种偶然遇见的主义;轻于革新,而革新这种举动是会引起新的不便来的;在起始就用极端的补救之法;并且(这是把一切的错误都加重一倍的)不肯承认或挽救错误,就好象一匹训练不足的马一样,既不肯停,也不肯转。有年岁的人过于喜欢反对别人,商量事务商量得过久,冒险过少,后悔太快,并且很少把事务推进到十分彻底的地步的;反之,只要有点稀松平常的成功,他们就很满足了。”(水译本155页)何新则把这一节论说译述如下:“青年的性格如同一匹不羁的野马,藐视既往,目空一切,好走极端。勇于革新而不去估量实际的条件和可能性,结果常因浮躁而改革不成却招致更大的祸患。老年人则正相反。他们常常满足于困守已成之局,思考多于行动,议论多于果断。为了事后不后悔,宁肯事前不冒险。”(选译本59页)何新的译文字数,竟比水译减省一半,这是很有趣味的,我觉得两个译本正宜这样对照着参详,既有利于理解,也有利于咀嚼。
寸言
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