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管见,这是一首简洁地表示同情S的好诗,是奉劝一个流浪在外地的落薄人回家乡去。想象之中,那个人大概本领不行,又加运气欠佳,独自呆在异乡,过不下去,却又自觉无颜面回老家去。在进退维谷之际,旁人看着不忍,劝他还是回去的好。诗里很客气地隐讳失败,且又把其原因归到别的地方去,也不责怪自小养尊处优的生活,埋没了他奋斗的毅力与精神,这些都是诗人的敦厚。
诗中的“露”与“泥”,是用来比拟人生不易措身的窘地绝境。我们最好也不要因为押韵的关系,而肯定地把“中露”认作是“露中”的倒置。“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则既有朝露,为什么不能有中露?这里当然是指中夜的露水。泥则不管早夜,总不受欢迎。在泥水中翻过跟斗,或夜半在露水中伫立过的同志们,记不记得那种滑腻腻、冷冰冰、脖子在肩背上哆嗦不已的滋味?好受不好受?
朱熹对此篇的见解,可谓差相近似,但他的注解太含糊,而且他又常爱把平民的文学,去硬套在不相干的有钱有势的人头上。我看还是解释为上面的意思为好。
补白
〔美国〕俞瑞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