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文中所云“王国维为学的特点,如汪荣祖所指出:一是取地下实物……二是……三是……”这些个特点不是汪荣祖指出的,而是陈寅恪先生在《王静安先生遗书序》中总结出来的。原话是:“……详绎遗书,其学术内容、及治学方法,殆可举三曰以概括之者:一曰取地下之实物与纸上之遗文互相释证。……二曰取异族之故书与吾国之旧籍互相补正。……三曰取外来之观念与固有之材料互相参证。……”(《金明馆丛稿二编》)
(2)文中说:“清华国学研究院由吴宓、胡适主其事……”胡适和清华毫无关系,他从一九一七年六月从美返国后,至一九四九年四月从上海赴美,从未在清华任教。奇怪的是,文中接着谈到“旧北大”,却又不提胡适。胡适,刨开他前期在北大做教授,后期在北大当校长,光是“文学院院长兼中国文学系主任”,就从一九三一年一月做到一九三七年七月。不知这样,“旧北大”的“国学研究”,算不算是“胡适主其事”?
在《读书》上读到这样的文字,觉得编辑工作做得太粗率,颇为扫兴。联想起前几年《读书》上,将Edmund Wilson的PatriotiC Gore译为“爱国的三角布”;将阿英和施蛰存先生编的两本不同的晚明小品集,张冠李戴;以及近期的《读书》上,所有“张君劢”的地方“劢”都成为“励”字……或许这也是“人文学术危机”的一种“表征”?
对《读书》,作为一个一无所有的读书人来说,是爱之深,责之切。从读大学开始,到今天,快要有十年的时间了,《读书》一直都在身边,从里面获得新知、启发和思考,实在是太多。一份杂志做到这样,不容易,但我想;还应该更好,最起码,不要将有明显错误的知识传播开来,这也是一种“人文导向”?
说《读书》
华东师范大学 罗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