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仔细推敲一下所谓文化殖民地化。其中有多少是真实的社会问题和深刻的文化危机,又有几分是遮掩着的文化虚荣心作祟?老实说,关于文化殖民地化的忧思大多来自对角色转换的不适应,其本身并不成为问题。在文化征服与被征服(或反征服)、殖民地化与被殖民地化(或反殖民地化)的对抗中,直接的情绪上的反感占有重要地位,甚至压倒对各种关系和利益的深切思考(中国人的感觉象极了米兰·昆德拉在《笑忘录》中所说的“利多思特”)。从一个意义上说,文化殖民地化也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我们自己也要拿出骄傲的东西殖民到Uncle Sam的后院里。交流终究有胜于无,而在殖民活动如果是双向的,任何一方都没理由不满。
这就是读罢庄冬先生的《从Statue of Liberty谈起》(《读书》一九九五年第八期)的感想。若给《围城》里的褚慎明见到——此君似比维特根斯坦更有权威——恐怕要被笑话,因为上面谈的确实是假问题。胡适说:“这个大问题的解决,就我所能看到的,唯有依靠新中国知识界领导人物的远见和历史连续性的意识,依靠他们的机智和技巧,能够成功地把现代文化的精华与中国自己的文化精华联结起来。”话里话外显然把自己当成了“新中国知识界领导人物”(至少是其亲密战友)。老九们一提起笔大抵如此,落在纸上也就分外的虚浮和无奈。
说说罢了。
说《读书》
吉林大学 李大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