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2005年第4期
你那里下雪了吗
作者：王 伟
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纷纷
扬扬，悄羌声息。
我伫立在窗前，望着这飘飞在天
地间洁白、自由的自然精灵，心里却
在默默流泪：妈妈，你那里下雪了吗?
记得，那也是一个白雪纷飞的日
子，你穿一身黑衣服，静静地躺在黑
色的棺材里。你睡得那么安祥、那么
恬然。我不忍打搅你——可能累了
吧，也该歇歇了。可我怎么也想不
到：你永远不会醒来了!那年，我六
岁，弟弟四岁，小妹仅一周半。妈，你
怎这样忍心撇下我们?
天是白的，地是白的，树是白的，
房子也是白的。天地之间，似乎只有
我面前的这一片黑色，一直延伸到我
内心深处
我愣愣地，不说话，也没有流泪，
只是机械地蹲下来，握紧你的手。这
双勤劳、枯干的手，曾经劈柴、打水、
种田、给我们以无限关爱的手。这时
却凉凉的，没有一丝血色。我把它捧
到怀里，放在心上，希望它重新再温
暖红润起来，可……
我被人拉开了。这时两行热泪划
过我的脸颊，落在雪地上砸出两个浅
浅的小坑。我只看见，一团黑色，从
我的眼前缓缓地降下去了。
于是，从那时起，每到傍晚，我
总爱靠在土墙边，望着蓝蓝的天，舔
着嘴唇，像小时那样等待，等待着那
个瘦小的身影，从那扇小门走出来。
妈妈，你可曾知道?自你去世后，
爸爸一天到晚只知道抽烟、干活。本
来拮据的生活更加捉襟见肘。在学校
里、听到同学们谈论妈妈给买的新衣
服、做的好吃的，我心里像刀绞一样，
真想跑到你的坟前大哭一场。可回家
来还要强装笑脸，怕爸爸和弟妹们伤
心。每到这时，我都不止一次告诉自
己：一定要坚强。伟大的诗人普希金
说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伤心
／不要哭泣／阴暗的日子里要充满信
心／那快乐的日子就会来临。
是的，花开有时花落也有时，在
社会、学校及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
我们家终于度过难关，盖起了五间大
砖房；我们姐弟三人的成绩在学校里
名列前茅；在我们规劝下，爸爸也戒
掉了多年的烟瘾。妈妈，你听见了吗?
你放心地睡吧，妈妈!
窗外的雪片依旧肆无忌惮地飘
飞。妈妈，你冷吗?我想像着用白云铺
成褥子，让你铺在下面，一定特别舒
服、特别暖和。尽管我已经长大，开
始飞出去寻找自己的天空，可是我心
依旧思念着你。人们常说“母女同
心”，当女儿向你呼唤时，你是否也在
感应着?淡蓝的天空下一小片一小片
飘浮的、洁白的云彩，是你想念着女
儿的身影？
妈妈，你那里下雪了吗?
(指导教师王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