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破本案惟有的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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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步文一直联系不上杨雪。她的手机要么无人接听,要么处于关机状态。这让王步文十分焦虑不安。他猜测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自己的态度对杨雪有所伤害,如是因为这影响了侦查工作,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他不由得暗暗责怪自己话说得太直白,应该婉转一些表达自己的意思,尽管有可能会引起蒋小庆的误会和不满,但总是能解释清楚的。而杨雪一旦耿耿于怀,就很难处理了。女孩子往往把情看得高于一切,她可以容忍任何委屈和伤害,惟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所爱的男人对她的轻视。目前刘红梅是侦破本案惟有的一条线索,如果断了,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思忖着是不是该上一趟观音岛,去弄个究竟,因为这些侦查工作都是背着严展飞悄悄进行的,必须尽快有个结果。
王步文就这样满腹心事地走进了办公室。
杨雪正倚在处长室的门前,凌乱的长发披散着,满脸憔悴之色,原本黑白分明的瞳仁显得浑浊,而且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王步文吃了一惊,定定地瞪着杨雪问:“你!你怎么回来了?”
杨雪垂下眼睫,没有回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王步文连忙打开处长室的门,把杨雪让进屋里。
窗台上的两盆玫瑰,花朵已有些干枯,枝叶也泛着枯黄。杨雪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不由得触景生情,百感交集,眼圈红了红。她强自打起精神,在办公桌前缓缓坐下。
王步文殷勤地泡茶,把茶杯放在杨雪面前,自责地轻声说:“对不起杨雪,我昨天晚上对你……”
“不用再提那些无聊的事情!”杨雪态度生硬地打断王步文的话说,“我记不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事!”
王步文被杨雪呛得不知该如何继续谈下去,尴尬地绕到办公桌后坐下,默默地点上烟抽着。
杨雪抬起脸,面无表情地说:“我来是向你汇报这几天在观音岛的工作情况,你看现在可以开始吗?”
王步文连忙频频点头说:“当然可以,我正为这事着急呢!”说罢,充满期待地注视着杨雪。
“按照你的指示精神,我正面接触了刘红梅,而且就和她住对门。”杨雪一本正经地开始了汇报。
王步文也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郑重其事地记录着。可杨雪说了几句开场白,便没有了下文。王步文等了好大一会见没有动静,忍不住招眼望去。只见杨雪正从坤包里掏出一包女式摩尔香烟,很熟练地弹出一支又细又长黑黑的烟卷,叼在嘴角,然后摸出一个金灿灿的琅声高级打火机,细细的手指一捻,随着清脆悦耳的“当啷”声,蹿出一束红红的火苗,点着了上下摆动的黑色摩尔烟。王步文还从来没见过杨雪抽烟,不无惊讶地问:“杨雪,你会抽烟?”
杨雪并没有理会王步文的问话,有滋有味地抽了几口烟,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经过几天的交往,我和刘红梅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取得了她的信任。”说到这儿,杨雪又一次打住,自顾自地抽烟。
王步文见杨雪又没了声音,忍不住催促说:“说呀,后来是什么情况?”
杨雪对王步文的催促充耳不闻,直到把烟抽完,吊足了王步文的胃口,这才突然冒出一问:“刘红梅没有指认罗五七任何违法行为,换句话说,就是罗五七并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王步文这次是真的吃惊不小。他睁大双眼,诧愕地瞪着杨雪,提高声音说:“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杨雪回答得斩钉截铁。
王步文充满狐疑地问:“你前天在电话里不是说刘红梅已经向你提供了很多有价值的情况,并且就要获取重要的证据了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结果啊?”
杨雪从容不迫地说:“刘红梅和罗五七是恋人关系,有了磨擦就把对方说得一无是处,好起来又如胶似漆,你应该有这方面的感受和体会!”
王步文能听出杨雪的弦外之音,不由得脸红了红。他看得出杨雪是带着情绪讲这番话的,于是说:“杨雪,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刘红梅和罗五七真的是恋人关系?”
“这是很严肃的法律问题,事关到一个人的荣辱生死,我怎么敢开这种玩笑?”杨雪耸动着肩膀,板起面孔说,“罗五七的确没有干什么坏事,是我误解了刘红梅的意思,没有把恋人之间的正常矛盾理解透彻。如果是你,就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王步文从杨雪带刺的话语里更加确信无疑地判定她是带着满腹怨气和失落在为罗五七开脱,至少是没有讲出实情,刘红梅绝不可能去袒护罗五七。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不由自主地挺起腰身,口气异常严肃地说:“杨雪,恕我直言,你的话并不能让人信服。我知道昨天晚上无意中伤害了你,我真诚地恳请你谅解,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因为感情是勉强不得的,我们之间不可能形成那种关系,但我一直对你是深有好感的,并且自认为这种战友之情比什么都珍贵,我希望能永远和你是默契的搭档。咱们应当把法律和事业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千万不能把个人恩怨、一己私情掺搅到工作中来。这是我的忠告,也是一名海关缉私警察所必须具备的最基本的素质。希望你能认真权衡考虑我的逆耳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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