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20期
杀死情敌
作者：陈 默
着孩子无疑是个拖累。莫云山考虑了好久，最后才狠心答应让张媚媚带走恬恬。这几年，他新成了家，又忙于自己的事业，从来没顾上去看看恬恬，没想到她小小年纪会来替侯大海求情，这肯定是张媚媚的主意。莫云山苦笑了，没有正面回答恬恬，只是说他作为医生，知道该怎么对待自己的病人。
关了手机，莫云山把侯大海的CT片插上荧光屏。从扫描的结果看，侯大海脑左侧长了个良性的脂肪瘤，情况并不那么可怕，只要成功摘除，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不过，脑瘤四周密布着神经和动脉血管，加大了手术的难度和风险，稍有不慎，即使不送命，也会造成终身瘫痪。莫云山心底突然涌起莫名的兴奋，决定再去一趟病室，把真实病情告知侯大海。当然，他还有一层更深的用意，就是让侯大海明白他莫云山做手术并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把握，手术万一造成了不良后果，侯大海必须自己承担责任。
走出办公室，莫云山听到二楼传来一片混乱的吵闹。这些年，病人的法制意识增强，医患纠纷也日渐增多，医院里隔三岔五总要发生一些病人闹事的麻烦。莫云山赶紧拉住从二楼上来的护士一问，才知有个孕妇为了生个健康的孩子，来医院做了两次B超，都没发现胎儿脊柱裂。现在，孩子生下来了，鉴定为一级残疾。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产妇一家找医院赔偿来了。
莫云山急急跑下二楼，看到B超室门口挤满了人，全都是来闹事的病人亲属。B超室的门关得紧紧的，没一个医生护士露面。闹事的病人家属越嚷越上火，有人不知在哪儿找来了一把铁锹，扬起来就要砸门。这时，侯大海突然跑到他们跟前，抓住了舞铁锹人的手：“兄弟，千万不能乱来!砸烂了东西，砸伤了人，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舞铁锹的人仇恨地盯着他：“你是医院的领导?”侯大海嘿嘿一乐：“我也是病人。”那人这才放下铁锹，一场眼看要发生的流血事件被止住了，随后赶来的方院长十分感激。
这时，侯大海也看见了莫云山，上前问：“云山，我这病到底怎么样?”
莫云山说：“你别乱想了。说说，你发病时有些什么症状?”
侯大海告诉莫云山，他以前没什么感觉，今年春节他和生意场上的朋友喝酒，喝高了点，回家后脑袋痛得要命。从此后，脑袋时常疼痛发晕，严重时还想呕吐。本来早些日子就想来看医生的，由于工作忙给耽搁了。
莫云山又问侯大海为什么插手病人亲属闹事。侯大海敷衍了他几句就离开了。下午3点多钟，方院长来电话，要莫云山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见面，方院长就告诉他，这侯大海唯恐天下不乱，竟帮着患者家属瞎掺和。原来，侯大海离开莫云山之后，侯大海立即去了方院长那儿，坚决站在患者家属一方，同院方据理力争。由于院方拒不认错，义愤填膺的侯大海还极力支持患者家属上诉法院，承诺如果患者家属经济上有困难，他可以承担他们所有的费用。方院长气得张口结舌，差点吐血。
“云山，你看看，”方院长脸色很不好看，“这侯大海是不是恩将仇报?他得了脑瘤，我们答应派最好的医生给他手术，现在医院碰到了麻烦，他不但不出面帮我们说话，反而煽风点火和医院过不去，我真想不通……”
莫云山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敬意。侯大海还和过去一样，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算是一条汉子!想着，莫云山微微一笑：“方院，让他办手续转院，这手术我们不做。”
方院长手一阵乱摇：“这不是我们的传统!云山，我找你来，是想要你以主刀医生的名义，劝劝他别瞎起哄。”
莫云山敛住了微笑：“方院，告诉你，这手术我还真不想做了!”
方院长像从不认识似的盯着莫云山：“昨天晚上还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又变卦了?”
四、沉重红包
昨天晚上，莫云山是下了决心要在手术台上结果侯大海的。今日上班调看侯大海的CT片时，首先是恬恬的电话让他心软而思想动摇；后来，侯大海敢作敢为帮患者家属说话，又让他看到了侯大海的刚正、无私和自己的卑鄙。他心里明白，这台手术对他来说，是一次人性和良知的终极考验，从理智上他是不想杀害侯大海了，可一旦上了手术台，内心那个情感的恶魔万一占了上风，侯大海就必死无疑!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因此，莫云山决定不做这台手术了。
莫云山去找侯大海，却听说他回公司去了。莫云山下班后刚刚回到家，侯大海就打电话来，问莫云山找他有什么事。莫云山想了一下，说：“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侯大海立即说：“行。去‘梦情人’茶馆，那儿茶不错。你在家等着，我来接你。”
“梦情人”茶馆的确非同一般，精致的音箱巧妙地镶嵌在墙壁里，舒伯特的小夜曲就从墙上流出来。摇曳的烛光下，侯大海问莫云山是不是要和他讨论他的手术?莫云山淡淡一笑：“你们这些新兴的资产阶级，是不是很怕死呀?”
侯大海摇摇头：“生老病死，人皆难免，有什么可怕的。但我即便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莫云山说：“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你的手术我们不做了。”
侯大海大吃一惊：“为什么?”
莫云山也不隐瞒，把方院长的意思告诉了他。侯大海一听，气得一跳而起：“你们医院怎么能这样?请你转告方院长，手术做不做是你们的事，但患者的事我管定了!”
莫云山连夜给方院长打电话，把侯大海的态度如实汇报。方院长气得说不出话来。莫云山又对方院长说，自己乡下的老父亲患了重病，得赶紧回去一趟。方院长当时没表态，第二天想想不对，莫云山已经登上了回乡的班车。他只好给莫云山打电话：“侯大海的手术还是要做，你回去看看就快点回来，要是你老爹需要来医院治疗，我马上派车去接你。”
莫云山感动得眼睛湿了。的确，方院长待他亲如手足，凡是碰到什么困难，方院长总是打开绿灯。士为知己者死，他莫云山有什么理由不服从方院长的安排?可是，一想起他与侯大海之间的“夺妻之恨”，他又犹豫了。
接下来的事让他更没想到。当莫云山刚刚回到乡下，张媚媚竟然驾着宝马追到乡下来了。张媚媚把车停在村口，打电话把莫云山叫了过来：“云山，为大海的病，我跑这儿来求你了……”
莫云山两眼望着天：“你们医院不一样可以做脑外科于术吗?我已经说了，侯大海的手术我不做!”
张媚媚泪水涟涟，迟疑了一下，拿出个胀鼓鼓的红包：“云山，我知道，你的技术好，这里有10万，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莫云山一声冷笑：“我莫云山下贱啊!人格就值10万?”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张媚媚给他跪了下来：“云山，对不起你，你骂我打我都行，可大海的病……”
一声清脆的汽车喇叭声打断了张媚媚的话。莫云山一看，是医院的120急救车来了。莫云山想让张媚媚赶紧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急救车停在了他们跟前，方院长打开车门，一脸惊愕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五、美丽童心
原来，方院长和莫云山通过电话以后，捉摸着莫云山老爹突然患病，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放下电话后立即叫车赶了过来。一见张媚媚跪在地下，方院长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