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2期
流泪的白桦林
作者：叶雪松
霍建军说：“你忘了，我是看青的，这一片高粱都归我管。刚才我在高粱地另一边听到有人呼喊，就赶紧跑过来，没想到是你。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出来了，现在青纱帐起，出点事咋办?”
白小雪扑闪着大眼睛感激地说：“霍建军，等回城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请我妈给你做一顿最可口的饭菜，她的油炸鸡块可是一绝呀!以后你要是在生活中遇到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出来，我也会尽力而为的。”
两人越唠越近乎，一前一后进了知青点。
打那以后，白小雪有事没事经常找建军唠嗑儿，就是李卫国在旁，白小雪也照来不误。每回，白小雪都会把霍建军的脏衣服拿走几件，过一两天就给霍建军送回来。年终，白小雪送给霍建军一件她亲手织的毛衣，让知青点的男知青们羡慕不已。霍建军知道，白小雪已经接近他了，他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霍建军不解的是，李卫国对白小雪和他在一起显得十分平静，照样有说有笑。一次他们几个男知青去赶集，遇见一伙在另外一个大队插队的沈阳青年，那几个沈阳青年见霍建军他们戴的军帽是真货，其中一个就来偷，被霍建军抓了个正着。那时候，谁要是有一顶真军帽，是相当了不起的。为了争夺这顶真军帽，双方就在集市上打了起来。沈阳知青人多，他们人少，要不是李卫国操起一条镐把断后，霍建军非吃大亏不可。事后，霍建军发现李卫国的胳膊上被扎了一刀。霍建军这才知道，李卫国还是好朋友，关键的时候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三、清纯姑娘遇虎狼
白小雪所在的知青点和大队支部毗邻，是前年开春新建的一套院落。这年的元旦，青年们聚集在一起搞了个辞旧迎新的联欢，特地请来大队干部和生产队队长。晚会上，白小雪一曲《松花江上波连波》，引来热烈的掌声。白小雪不仅嗓音圆润，而且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支书刘卫彪连连点头称赞道：“这城里的姑娘就是比咱农村的强，你看人家白小雪，多有文化有修养。”说着卷了支旱烟，侧过脸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霍建军，说：“叫白小雪当大队的广播员，你看咋样?”霍建军正看得入神，听支书这么一说。忙说：“那敢情好!”
那时，队上的广播员可以不参加生产劳动，还能照样挣高工分。支书有这样的想法，霍建军自然高兴。第二天，白小雪就搬进了大队广播室，成了大队的广播员，早晚晌午，白小雪清脆的声音飘荡在村子里的各个角落。
白小雪干了几天，就觉得来大队部当广播员是一个错误。因为支书刘卫彪没人时就来广播室和她套近乎，一双三角眼总是在她身上扫来扫去，看得白小雪如芒刺在背，不知所措。
一天晚上10点多钟，白小雪洗漱完毕刚想躺下，忽听见敲门声。白小雪知道刘卫彪又来了，忐忑不安地打开门。
“刘支书，这么晚了，您还没歇着?”白小雪端了杯茶递到刘卫彪面前。
“白小雪，你都来大队部这么多天了，我这个支书都没来关怀关怀你。”刘卫彪接过茶杯，顺势拍了拍白小雪的肩膀。“你看这里的工作环境还好吗?”
白小雪低着头红着脸说：“谢谢刘支书，这里的工作环境很好。”
“你有了这么好的工作环境，该咋样谢我呀?”刘卫彪说着一把将白小雪揽在怀里，散发着烟酒气味的大嘴凑近她的脸颊。
白小雪情急之中，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刘卫彪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面颊，皮笑肉不笑地说：“打是亲，骂是爱。我刘卫彪咋样的女人没见过?这么告诉你吧，我刘卫彪相中的女人没有弄不到手的!”说完，他摔门而去。
听着窗子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自小雪心想刚刚躲过贺耀武，如今又来了个刘卫彪，无异于逃出狼窝又人虎口，不禁悲从中来，趴在桌沿上啜泣起来。
过了几天，白小雪去了一趟公社广播站，回来时天已黑了。她感到有点累，草草吃了几口饭，便上床人梦了。忽然她觉得似乎有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喊了一声，从梦境中苏醒过来。只见刘卫彪正趴在她身上，像一只贪婪的恶狼。白小雪想翻身坐起，无奈手脚已被刘卫彪绑在床架上。白小雪又羞又恨，泪雨滂沱。刘卫彪嘿嘿笑道：“白小雪，我不早跟你说过了吗?只要我刘卫彪想得到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只要你依了我，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白小雪哭着说：“刘支书。你就放过我吧!你让我干什么事都成，唯独这件事不成。”刘卫彪摸了摸白小雪的脸颊：“为什么?”白小雪嗫嚅着说：“我，我已经有……”刘卫彪说：“有了人对不对?告诉你，我不在乎这个。”说完就像头恶狼一样，将白小雪强暴了。
刘卫彪在白小雪身上折腾了半个时辰，才给她解开绳子，说：“白小雪，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了，看我怎么整治你!”
“刘卫彪，你无耻!我要告你!”白小雪痛不欲生，她蓦地伸出手来，向刘卫彪的脸抓去，刘卫彪的脸顿时被挠出条条血痕。
刘卫彪用手帕擦了擦脸，淫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份知青招工表，扔在白小雪面前：“知青回城，你是第一个。够意思了吧!”说着开门走了出去。
白小雪呆立在那儿。良久，她的思绪才渐渐从刚才的梦魇中走出来，目光呆滞地望着这张招工表，心如刀绞，心里默默地说：“建军，我对不住你……”说罢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床上。
打那天起，白小雪常常在睡梦中吓出一身冷汗。她哪里知道，这只是噩梦的开始。在以后的日子里，刘卫彪又一次将魔爪伸向这个羔羊一般软弱的姑娘……
四、出牢狱等来伤心话
这天，白小雪又来拿霍建军的脏衣服去洗，可是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霍建军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霍建军关切地问：“小雪，你这两天闷闷不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白小雪支吾着说没什么，转身走了出去。霍建军见白小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心事瞒着自己。于是，他找到小雪的好朋友纪红英。从纪红英那里，霍建军才知道，白小雪怕他找刘卫彪算账把事情闹大，才没敢告诉他。不过白小雪只说刘卫彪对她行为不轨，并未说出刘卫彪强暴她的事儿。
霍建军是个火爆脾气，从纪红英那里出来就到大队部，找到了正在开会的刘卫彪，二话没说就给刘卫彪一个“当头炮”，当场就把刘卫彪打了个口鼻出血。开会的人赶紧把他拉扯开。当天下午，霍建军就被民兵以故意伤害的罪名给抓走了。因为刘卫彪的伯父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那时候司法部门已经瘫痪，大队和公社就可以直接决定哪个人去劳教。霍建军被民兵毒打了一顿，被送到一个偏远的劳改农场去劳教，刑期一年。霍建军被押走的时候，李卫国和自小雪赶来送行。白小雪哭得眼睛都红了，李卫国则劝他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霍建军知道，他会替自己照顾好白小雪的。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怎么也没想到……
一年后，霍建军劳教结束，回到了知青点。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白小雪。白小雪告诉他，这一年来有李卫国的照顾，她生活得还好。过后，霍建军找到了李卫国，李卫国拉着霍建军到公社的一家国营饭店，两人喝起酒来。
霍建军对李卫国说：“卫国，谢谢你这一年来对小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