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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花》:“凋零”,还是“绽放”?

作者:宋 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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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融入风云史、人物成长背景后的变化。《棉花跺》毕竟只是《笨花》的一个枝杈,前者作为一个中篇,以人物及其关系为叙事线索进而选取一些事件场景进行叙事,各个标题下的内容具有跳跃性;后者作为一个长篇,有更多的篇幅可以交待历史背景,也可以让人物更充分地成长起来,这就在“重复”中加入了“变化”的因素。以乔和取灯为例,乔的走向抗日就比取灯显得突兀,因为在《笨花》中有取灯从小生活学习的相关内容,如父亲向喜对她进行了新式培养,让她就学于新式学校、她在保定参加了很多学生实践活动,她的爸爸、哥哥们都在直接或间接地为抗战贡献着力量等等,都为她到笨花后走向革命埋下了铺垫,而《棉花跺》中的乔参加革命就显得突兀了。此外,时令发现小袄子的利用价值比国通过乔找小臭子带他找秋贵也增加了铺垫,那就是小袄子之前“消息”的准确性。但这并不说明《棉花跺》不好,因为如何把握详略甚至省略某些交待和作品篇幅、创作主旨、写作技巧等休戚相关。
  3.写作视角的变化。铁凝在写作《笨花》时,一个突出的变化是使用了中性视角,而未采用其惯用的女性视角。而包括《棉花跺》在内的“三跺”及《玫瑰门》等长篇作品,铁凝主要采用的是一种女性视角,在这些作品中,女性在不同历史时期的命运、女性独特的情感世界等是其关注的重心。由此,虽然在两部作品中出现了某些“重复”,但在不同的文本、语境中效果、感受也是不同的。可以说,《棉花跺》中米子、乔、小臭子是小说的中心人物,而其他男性人物更像是配角,从钻窝棚这一风俗的描写中、从几位女性的悲剧命运中,我们看到了作者对女性生存状态的反思和质问,也触动着读者对女性话题的思索,所以《棉花跺》经常被归入女性主义文学之列。而铁凝撰写《笨花》时转向了中性写作或者叫第三性写作,作品中的男男女女是平等同行的,他们共同构筑了“中国凡人”的形象,并且彰显着民族的底色。如《笨花》里的钻窝棚风俗,虽然也诉说着对女性的摧残,但窝棚里还有男女间的真情(向桂和小妮子),通过这一民俗似乎也展示了一种乡村秩序而非只是一种色情交易。与《棉花跺》相比,阅读《笨花》时,读者对女性的同情弱化了,而是看到了她们与男子一样的勇敢、智慧、坚韧,放弃性别对立才是女性写作的更高境界,也才能真正实现文学领域甚至现实生活中的男女平等。
  (三)有人说与《棉花跺》比较,《笨花》绝不仅仅多了“向喜传奇”。因为本文谈论的重点是《笨花》《棉花跺》之间的一些“重复”现象,所以前面的讨论仅涉及两部作品中重复或关联的内容,其实这些部分在《笨花》整部作品中所占的比例还是比较小的,《笨花》中还有很多丰富的内容。
  向喜无疑是《笨花》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也是铁凝着力刻画的人物之一,但如果把一本《笨花》仅仅看作向喜的人生传奇则大大抹煞了这部小说的丰富性、厚重性。《笨花》中出现了九十多个人物,如此众多的人物在铁凝之前的创作中是不曾有过的,不论是作者花笔墨着力刻画的十几个人物还是出场次数不多、对推动情节发展关系不大的人物,都是那么鲜活、生动。
  向文成无疑是小说的主角之一,他有异于一般的笨花人(包括医学在内的多门现代科学知识;进步、超前的预见性眼光;与世界同在的心胸),但又和他的父亲一样深深扎根于这片土地,有论者曾评价说:“当读到向文成为主的小说中段,私心里已经把这部小说在当代文学中的位置摆到陈忠实《白鹿原》的前面了。”④而瞎话儿、走动儿、糖担儿、西贝一家等笨花人还与向喜、向文成、同艾等一起构成了一组群体形象,彰显着世俗人情、乡村智慧、民族底色。若说《笨花》只是在《棉花跺》基础上加了向喜传奇,仅就人物这一点,这一评价就有失公允。更何况,《笨花》滞重、迟缓的叙事风格,世俗烟火般的日常叙事,乱世中民族精神、生命的展示都让我们耳目一新、感触良多。我们有理由说:《笨花》是一次精彩的绽放、一场绚烂的烟火表演。
  (责任编辑:吕晓东)
  
  ① 程桂婷.未及盛开便凋零——铁凝的《笨花》批判[J].当代文坛,2006,(5).
  ② 王干,铁凝.花非花 人是人 小说是小说——关于《笨花》的对话.南方文坛,2006,( 3).
  ③ 铁凝.笨花与我[EB/OL].http:∥news.xinhuanet.
  com/book/2006-02/16/content_4187876.htm,2006-02-16.
  ④ 王谦.“笨花”+铁凝[J].出版广角,20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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