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沙场数十年,戎马一生,二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国防部长,苏联元帅朱可夫,在他还有能力报效祖国献身国防事业的年龄,一夜间被贬为庶民,成为领取养老金者。这对性格刚烈的朱可夫来讲,无疑是个非常沉重的打击。然而,他又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任何逆境都不能使他倒下。
朱可夫过去作为国内外许多重大事件的核心人物,在众多荣誉面前和伟人的光环下,他个人的情感和私生活被淹没了。被淡忘了。是的,过去他太忙了,无暇照顾家庭,甚至无暇享受那本该属于他自己的人间温情和爱。现在,他退了下来,让我们随着他个人的回忆,去揭示朱可夫作为最普通人的内心感情世界。
朱可夫年轻时有过最纯真的初恋,然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硝烟隔断了他的恋情,破灭了他初恋的美梦。
1922年,朱可夫在骑兵第38团当连长时,结识并爱上了该团的文书,一个文静的,年轻貌美的少女亚历山德拉·季耶芙娜。他们很快相爱,并在那一年成为伉俪。婚后生了两个女儿,爱拉和艾列拉。
朱可夫非常执爱自己的妻子,给她起了个别名叫舒莉(爱称叫舒莉克),而且一直这样亲切地称呼她。朱可夫作为丈夫,他善解人意,对妻子体贴入微,温情脉脉;作为父亲,他慈祥,对女儿们爱的深沉。他内心的感情世界是丰富的。他把对祖国的和对家庭的爱有机地融为一体。为了战胜敌人,使祖国和人民尽快摆脱战争带来的灾难和痛苦,使祖国昌盛、人民幸福,他呕心沥血,奉献了全部智慧和力量。
朱可夫博览群书,除了博览从恺撒到克劳塞维茨;从苏沃洛夫《制胜科学》到中国《孙子兵法》等军事理论著作以外,他还爱读文艺作品。他非常欣赏俄罗斯文学之父普希金、莱蒙托夫的优美诗篇,也牢记了匈牙利诗人裴多菲这样铿锵有力的诗句:
生命犹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战争年代,朱可夫南征北战,席不暇暖,转战在最艰苦和最危险的战线,出生入死,奔走在枪林弹雨之中,一天要工作“48小时”,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因此,很少给家中妻子、女儿写信,他把这种深沉的爱埋在心底。因此,家书是有限的,而保存下来的就更少。
这里有仅存的三封信是写给妻子的:
我的亲爱的!
向你问好。让我紧紧地单独来吻你一个人,让我们共同来亲吻我们的孩子们。
谢谢你的来信,谢谢你寄来卷心菜、越橘以及所有的东西。谢谢你的一片深情。
应该说,我们的仗打得不错。统帅部拟定的所有战役都完成得很好。
应该说,希特勒一定会彻底垮台,我们祖国一定能胜利,苏军一定能胜利。
总的说来,前方都能完成自己的任务,现在的问题是在后方,后方有很多工作应该要做,为了保证前方的需要,后方应该很好地学习,在精神上应该坚强,那么胜利将一定属于俄罗斯。紧紧地、紧紧地吻你。”
另一封信(1943年10月5日写给妻子的信):
亲爱的舒莉克,您好!我向您问候,紧紧地吻您。拥抱和紧紧地吻爱洛契卡和艾尔洛契卡……
我给你们寄了一点葵花籽。在你们没事的时候,最好是嗑嗑葵花子。
我寄回一件穿着暖和的女短棉大衣,是大翻领,希望你能喜欢。若能配件轻软的高领绒衫会更好。
我们的仗打得不错,我们要攻占第聂伯河。德国人虽然想千方百计地扼守住第聂伯河,但是,他们是办不到的,我仍然坐吉普车到各个集团军去,我不愿坐火车,很明显,我这个人性格就这样,在野外能接触大自然,时时有微风拂面,令人心爽。
到了部队,在那里我就更是如鱼得水了。
我的健康是不错的。我的听觉不大好。需要治一治耳朵,可惜暂时不能够安排。
有时候,头和脚也有点痛。嘶,这就是我暂时想给您写的一切。
我祝您和孩子们健康。紧紧地、紧紧地吻你们大家。
还有一封是同年10月23日写给妻子的信:
我亲爱的舒莉克,您好!我向您致以由衷的敬意,紧紧地吻您。我向爱洛契卡和艾尔洛契卡问好,请代我吻吻她们。
您的信我收到了,为此我要格外地热烈吻您。寄来的内衣收到了。这件睡衣令我捧腹大笑,因为穿上它,我活像玛特琳娜或者是阿克琳娜。
在前线,我们的战斗目前进行得很好。说实话,在有些地段发生过一时的不顺利,但是,在这样进军中,有些失误,这是不可避免的。本想更快一些结束基辅战役,那时我会来莫斯科,但是暂时遗憾地延迟了。
我的健康仍然是时好时坏。不知为什么,我的脚现在又痛起来了。我想来莫斯科稍微治一治。耳朵的可听度仍然像以前一样,耳鸣暂时还没有消失。很明显,人到了老年(朱可夫当时才46岁!)什么病都会找上来的;但是别惦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从上边那简短三封家书中,我们窥探到朱可夫对妻子的一片深情和对女儿们由衷的爱。
朱可夫非常关心孩子的学习进步,大女儿爱拉1947年考入大学后,朱可夫定期打长途电话,询问她的学习情况,了解她交往的朋友、爱好兴趣,甚至了解她喜欢读什么作品,有些什么相法、思考什么问题,询问得十分仔细认真。当他知道女儿有了男朋友尤拉以后,并没有粗暴干预,只是劝她不要因为交朋友影响学业;“要集中精力,抓住重点,切不可因为交朋友而偏离重点,那将是得不偿失!”
朱可夫当时虽然军务繁忙,日理万机,但他还经常挤出时间认真检查女儿的作业,尽可能抽空教女儿游泳、射击、打猎、骑马。更值得一提的是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参加学校召开的家长会。他参加家长会可不是应应点,而是十分认真,听老师对孩子的评价,看老师在孩子作业本上写的评语,积极发言,主动给校方提出合理化建议,得到校方的称赞。
孩子们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大女儿爱拉后来得了法学副博士学位,同华西列夫斯基元帅之子结婚。艾列拉也学有所成,后来同伏罗希洛夫的孙子结了婚。
朱可夫与他的妻子季耶娜·朱伊科娃,即他的舒莉克感情一直很好,可是由于朱可夫的坎坷经历,使她神经受了很大刺激,主动要求离异,朱可夫答应了她的要求,离婚后,朱可夫把分给他的城里那套政府提供的公寓让给了她,自己暂住到郊区别墅里。
与妻子的离异对朱可夫而言,又是一次沉重的的打击。幸好,两年后一位比他年轻25岁的中校军医格林娜爱上了他。他们是在外出途中偶然相识的。他们十分投缘,彼此相处的很好。
婚后,格林娜又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名叫玛沙。此时,朱可夫那颗早已冷却的心,似乎又从格林娜和新组建的小家庭中得到了温暖与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