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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苏南食风

  一、日常食俗
  主食类:
  米饭 原料是粳米、籼米,为午餐主食,现在也作为晚餐的主食。
  米粥 有两种。一种是米烧粥,即用粳米或糯米(不用籼米)加水直接 煮成,色白汁稠,作为早餐、晚餐的主食。另一种叫泡饭粥,即用米饭加水 煮成的粥,吃起来有锅巴香,饭粒有韧劲,也作为早餐或晚餐的主食。
  小吃点心类:
  面食  用小麦粉加工成的各种食品。主要有面条(可作主食)、大饼、 抽条、馄饨、糕饼、馒头、油氽紧酵(一种经油炸过的小馒头)、生煎馒头、 烧卖(烧麦)、春卷等。一般作为早餐或下午的点心。
  米食  用糯米和粳米(不用籼米)磨成粉,对掺好(一般是六成糯粉、 四成粳粉,也有七成糯粉、三成粳粉的),制作成各种食品。主要有:糕团、 汤圆(没有馅心的)、汤团(有馅心的)、粢饭糕、粢饭、米枫糕、斗糕、 藕粉圆子、赤豆糊糖粥、船点、八宝饭、炒血糯米饭等。这些米食,一般作 早餐或下午的点心,也作为筵席上的点心。
  菜肴原料主要有六种:
  一是鱼肉类,包括家畜、家禽、野味、水产等食料。
  二是蛋乳类,如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鸽蛋等。乳类只食牛奶, 其他动物奶苏南群众皆不习惯食用。
  三是油脂类,由家畜、家禽、鱼类提供的脂肪和植物类食用油。主要有 猪油、牛油(不食羊油)、花生油、菜籽油、芝麻油等。菜籽油和猪油为大 宗食用油,俗称素油和荤油。
  四是蔬菜类,包括食用野菜和人工种植的青菜。有吃茎叶的,如白菜、 韭菜、芹菜、菠菜等;有吃块根块茎的,如萝卜、莲藕、茭白、茨菇、甘薯 等。也包括菌章类,如蘑菇、木耳、草菇、平菇以及笋类、番茄类等,还有 蒜、葱。
  五是爪果类,通常称干果南货的,有枣、栗、莲子、瓜子、芡实、核桃、 笋干、松子、棕子等,以及桃、李、梅、杏、梨、苹果、葡萄、石榴、柿、 枇杷、蜜桔、早红桔、香蕉、荔枝等,还有冬瓜、南瓜、黄瓜、丝爪、西瓜、 香瓜等。瓜果类还包括腌制的各种酱菜,著名的有蜜汁小黄瓜、五香大头菜、 盘香乌笋等。
  六是调味类,盐、糖、醋、酱、姜、辣椒、胡椒、花椒、桂皮、八角、 茴香等。还有特色调味品太仓糟油、吴江辣油、辣酱等,以及味精、各种风 味的复合调料(如鸡味调料、咖喱调料等)。
  以上六个大类的食物原料,为苏南日常饮食的主要原料,其中尤以水产 类鱼、虾、蟹品种为多。苏州人又最偏爱鱼和其他水产,吃法既多又精细。 其次,苏州地区的水产植物也多,如茭白、藕、芡实、茨菇、莼菜等。太仓 糟油是太仓酿造食品厂独家生产的产品,闻名中外,在 1915 年巴拿马万国博 览会上得过大奖,风味独特,具有解腥增香的调味功能。
  苏南人民的饮食极为丰富,一年四季随节令的变化而变化,因而能给人 以新鲜感。
  正月时令食品为春饼。亲朋邻居间互相馈送。饼薄形圆,馅心有肉及荠 菜等。传说吃春饼与女娲补天有关。又说春饼与嫦娥奔月有关:嫦娥奔月后, 后羿日夜思念,一日梦中一童子对后羿说,正月十五做薄饼放至东南角,即 见到月中嫦娥。后羿照办了,果见到嫦娥。每年如此,吃春饼的食俗便形成 了。
  “黄连头叫鸡”亦为正月之食。黄连苗可食,乡民于四五月间摘取头苗, 以甘草汁腌制备食。食后,据说可解小儿内热。黄连头在叫卖时常借助吹具, 吹音似母鸡鸣叫,故称“叫鸡”。
  二月卖酒酿。酒酿用糯米酿制,色浅碧。卖者挑圆盘担,吹螺号。圆盘 中整齐地排放着小罐酒酿,有 500 克、250 克、150 克装,随客挑选。常常是 未等担子停歇,巷中小儿已围候。现时,江甫二月卖酒酿的风俗仍盛,各糕 饼店、粮店均有供应,只是沿巷挑担叫卖的已不多见。
  三月食“眼亮糕”、荠菜团、青团、焐熟藕,饮雨前茶。三月三日,有 采荠菜(又名眼亮菜)叫卖的。以隔年年糕与荠菜,用油煎食。据说能明目, 故曰“眼亮糕”。用荠菜拌肉糜为馅,或以荠菜拌糖猪油作馅,做成糯米团 或汤团,其味鲜美无比,叫荠菜团。
  青团系用青草(或用小麦叶)打汁,拌粉为皮料,以豆沙做馅,制成青 团。现下仍为江南盛行的食品。
  焐熟藕,是将春藕洗净去节,塞进糯米,先用旺火蒸煮,再用温火焙酥, 焐熟后,色如玫瑰,既甜又糯。食时蘸白糖,也可蘸桂花糖酱、玫瑰糖露, 味更佳。
  “雨前茶”,即谷雨节前采摘的东山碧螺春茶,又称“贡茶”。雨前茶 一上市,各家除自己品茗外,还作为上等礼品互相馈送。三月踏青,苏州虎 丘游人如云,各茶馆也争以雨前茶招待茶客。
  四月有新鲜蚕豆上市,剥去半壳,剪上细细的九刀,可使豆变成连在一 起的九瓣,放油锅内永松。氽好后豆皮碧绿如翡翠,炸开的豆肉金黄似宝石, 颗颗宛如盛开的兰花,故名“兰花豆”。待豆稍冷,撒上盐即可食用,松、 酥、脆、糯,甜、咸相宜。清代苏州诗人尤侗有《兰花豆》诗为证:“本来 种豆向南山,一旦熬成九畹兰,莫笑吴侬新样巧,满盘都作楚骚看。”五月 除食粽外,多食黄鱼。黄鱼五月间乘海潮而来,因此,为吴中五月的时令菜 肴。黄鱼可煎也可作汤羹。民谚说:“栋子开花石首来,箧中絮被拥三台。” 言典卖棉被也要买黄鱼一尝美味。每当晓色朦胧时,担夫们便争到葑门外鲜 鱼行贸贩,故葑门外有“黄鱼市”之称。
  六月啖糕。夏天天气炎热,糕清淡糯软,易消化,令人食欲增加。夏令 糕点著名的有王千糕、自摊糕、蛋黄糕、蒸摊糕、薄荷糕、水晶糕、山楂蜜 糕等。白汤面为苏州六月的时令面点。此面又名枫镇大面,传说是由枫桥镇 上一家夫妻面店创制而得名。其汤用淖鳝所得的白汤,加调料吊清后配制而 成,色清味鲜,汤中还加入细葱末和酒酿。
  农家六月用蘱麦蒸熟,杂小麦麸皮、面饼煮烂,加熟黄豆,加盐晒酱。 同时还将黄瓜、生瓜、嫩姜片杂入缸中浸渍,日久取出晒于贮存。食时取片 加调料,味甜而脆,为食粥时的佳肴。
  三伏天,各茶馆以金银花、白菊花点汤,谓之“双花茶”,极受欢迎。 双花茶清凉解渴,还能开胃祛湿,预防中暑。现家庭多自制饮用,各中药店 也配制出售。也有饮“青蒿”茶者,因其更方便实用。
  八月菱角、芡实、桂花、鲃鱼上市。吴中菱有青红之分。红菱色如玫瑰, 鲜艳可爱。上市早的红菱称水红菱,上市迟的形大色深称雁来红。红菱均生 食,又甜又嫩,脆似苹果。青菱品种甚多,著名的有鹦哥青、白沙角、和尚 菱、乌菱等。青菱煮食,味香,糯似芡实。煮菱最好用铜锅,其菱味最佳。
  芡实,又名鸡头肉,性温,为八月的时令营养滋补吃食。吴中洼田多种 植。芡实外壳呈深褐色,苍角硬而多,犹如铜钉一般。剖开后剥去一层淡枣 红色的衣膜,一颗洁白加玉的芡实如珍珠一样晶莹可爱。吴中有剥芡歌曰: “蝟毛苍苍磔更起,铜盘矗矗钉头生;吴鸡斗罢绛帻碎,海蚌抉出珍珠明。” 芡实可做汤、羹,软韧可口,营养丰富。
  藕粉,用秋藕的汁(秋藕性韧,其汁稠,制藕粉最佳),沥干曝晒即得。 食时加少许佛水,糖,拌和后可食。藕粉味甘甜,清香,滑口,是老人、儿 童喜食的甜点。各小吃店此时均有卖桂花藕粉、藕粉圆子的。
  苏南人爱食花。八月桂花盛开,以桂花酿酒称“桂花酒”,是常熟王四 酒家的名酒。另以桂花制桂花露、桂花糖浆,作为各种吃食的调料,不仅添 香,而且增色增味。苏州桂花有菌桂、牡桂、岩桂三种,岩桂最佳,花如米 粒,其色白者称银桂,色黄称金桂,香气浓郁。虎丘、光福的桂花又为苏州 之冠。
  桂花盛开时,正是鲃鱼上市最旺之时。用太湖稀有特产鲃鱼的肺(肝) 烹汤,称鲃肺汤。此时鲃鱼肉丰实,肺(肝)肥嫩,烹调汤羹最宜。制作鲃 肺汤,取鲃鱼洗净,剖肚取出肺(肝)切成片,将鲃鱼去皮也切成片,与肺 (肝)片一起蘸酒。待高汤沸起时下鱼片、肺(肝)片,加入笋片、木耳等 辅料,淋上麻油即成。鲃肺汤色清碧,味清淡,鲜美无比。1932 年国民党元 老于右往与著名人士李招源先生同赴太湖赏桂,来到木鲃石家饭店品尝鲃肺 汤,特留诗一首:“老桂花开天下香,看花走遍太湖旁。归舟木鲃尤堪记, 多谢石家鲃肺汤。”苏州民间小家小户也喜在八月烹制鲃鱼汤尝鲜。
  旧时用糯米饭团揉搓做皮,包入豆沙、鲜肉等馅心,叫粢饭团。现时则 甲糯米粉做皮,包馅成形后,渍水蘸糯米,做粟饭团。农历八月新米上市, 故粟饭团为八月的时令小吃。除家庭自制外,各糕团店也供应。苏州旧俗八 月二十四日食菜饭团(以此祀灶),女子择此日裹足,说是吃了粢饭团可令 其脚筋软。有诗为证:“白露迷迷稻秀匀,粢团比户尽尝新。可邻绣阁双丫 女,初试弓鞋不染尘。”现缠足陋俗早已绝迹,只剩下食粢团的食俗了。
  九月秋菊盛开时,正是食蟹的好时令。俗云:“秋风起,蟹脚痒。”九 月蟹以雌为佳,农历十月则雄为上,故有“九雌十雄”之说。苏州昆山阳澄 湖的“大阐蟹”、“三黄蟹”(即毛黄、壳黄、脚黄)最为著名。蟹可用蔗 或清水傅熟,配以酱油、醋、姜、糖、胡椒、麻油、细葱等调料蘸食,也有 加面拖蟹的;更有将蟹肉剥出(即蟹粉)炒制,或配以辅料烹制各种蟹粉菜 看。苏州入食蟹十分讲究,而且食蟹的技巧也极为高明。
  九月还饮菊花酒。旧时苏州文人雅士,邀饮聚会,品尝菊花酒,赏菊吟 诗作画,其乐无穷。菊花酒健身,故深受欢迎。
  鲈鱼莼菜羹也是此时的时令菜。晋代张翰是吴江县萃塔乡人,在朝为官, 见秋风起,思念家乡鲈莼美味,弃官归故里,留为千载佳话。鲈鱼生吴江者 四鳃,太湖有三鳃者,味不及四鳃者美。《吴郡志》称:“吴江长桥,南有 四鳃鲈,味美而肉紧,九月霜下时收鲈鱼,以三尺者为佳。莼菜为太湖特产; 九月莼菜叶嫩而味美,故鲈鱼与莼菜作羹,其味美不可言。”重阳节过后, 天气凉爽,夜长日短而蚊尽,各种手工业者均开始做夜作,连巷刀尺声、机 织声不断。此时有卖各种小吃的,谓之“夜宵”。有馄饨、血汤、茶叶蛋、 铜锅菱、焐熟藕、糖炒栗子、熟银杏、藕粉圆子、豆腐干……应有尽有。这 些小吃摊,除摆在固定的位置外,大多沿街叫卖,或敲击鸣器。现时夜市小 吃摊仍很热闹,但沿街叫卖的已不多见了。
  吴俗多在十月以小麦为曲酿酒,并以小雪后下缸、经 60 日酿成的酒为最 好,可留数年不坏。酿制之酒有秋露白、靠壁清、十月白、竹叶青、杜茅柴、 桂花白等。农家此时所酿之酒多藏至冬至节、春节时拿出来饮用并馈赠亲友。 现时酿酒已形成工业化生产,家庭已基本不再酿酒了,但十月仍是酒厂酿酒 的旺季。
  十月还是腌菜的旺季。此时大青菜,经白霜打过,肥大结实,作咸菜最 宜。腋制时,只需将菜整颗洗净,略晒,用盐腌在瓮中,密封即成。也有的 在腋青苹时加入萝卜菜一起腌(萝卜菜即萝卜上面的叶子,亦称蕨叶菜), 一层青菜一层萝卜菜间放。有的整棵腌,有的切细腌,但均要加入芝麻、桔 皮等辅料,使咸菜色更美、味更佳。咸菜是冬令家常菜蔬,炒、炖、烧肉、 烧鱼,其味各异,下酒更佳。蔡云诗曰:“吴盐匀洒密加封,瓮底春回菜甲 菘,碎翦冰条付残齿,贫农一样过肥冬。”熏黄豆,即熏毛豆,黄豆有黄、 青、黑三种,十月毛豆刚收下,新鲜,是制作熏青豆的旺季。方法是将剥好 的毛豆略凉干,用沸水加盐煮熟捞出,摊放在竹透里经日晒夜露几天,再用 文火熏于,视其豆皮发皱即成。熏青豆韧、糯、咸、鲜,妇女们特别爱吃, 也是相互馈赠的礼品之一。现农村仍自制,城市偶有卖者。
  煨山芋也是十月的时令小吃。芋有水、甘两种。水芋生在水中,小的称 芋艿,味柔而腻;旱芋生在泥中,即芋魁,味甘性耿。煨山芋,即将山芋放 灶膛草灰堆中即可。城市则用炉灶木炭煨制。煨山芋又香又甜又烂,是老少 皆喜吃的小吃。清代诗人袁景澜有煨山芋诗:“山家足清供,煨芋度残冬, 风寒天欲雪,地炉火正红。熟时香满室,暖与榾柮同。”现苏州市面仍有出 售的。
  吴中旧俗,十月家中生炭炉取暖,故暖锅(火锅)也开始启用,俗称“干 炉”。暖锅边烧边吃,荤素生熟菜料均有,为居家必备。今日苏州人仍有此 习,菜馆饭店也于此时供应各色人锅,如三鲜火锅、菊花火锅、什锦火锅等 (现代火锅改用酒精做燃料,而传统的暖锅则用木炭)。
  十一月食金团。金团即南瓜团子,因色呈金黄得名,为冬至节前后的食 品,故又称冬至团。制作时将已蒸熟的南瓜瓤加糯米粉拌搓均匀,包人豆沙、 玫瑰等甜馅,蒸熟即成。
  苏南人喜食冬糖。冬糖又名麦芽糖。苏州府志载:“糖出常熟直塘,名 葱管糖;出昆山如三角粽,名粽糖。”街头卖饴糖(即麦芽糖)的小摊贩, 有一小糖担,担下面是一只轻便的木三角架,上面是一只带玻璃的木箱。手 敲铴锣招揽顾客,故俗称“卖糖锣”;也有吹竹萧的,曲调单调固定。糖贩 用抬糖捏(浇)各种人物、动物、花卉,形象栩栩如生,最能吸引儿童。 二、岁时食俗
  春节  农历正月初一称“岁朝”。相见以百果(各种吃食,如瓜子、花 生、糖果、蜜饯、糕点等)相送,各道吉利话,如“恭喜发财”、“万事如 意”等,叫开口果子。初一清晨,家家户户必食糕汤圆子—一糖年糕切成小 丁块,糯米粉制的小汤圆,寓意力高高兴兴、团团圆圆。旧时读书人还吃糖 年糕与粽子,谐音“高中”。明唐寅有《糕粽诗》:“题糕射粽说奇才,馈 食春朝笑口开,记否堆盘枣梨蓼,年年吉语惯听来。”大年初一忌吃汤,更 不能吃汤淘饭。民间俗传,大年初一食汤,或食汤淘饭,出门会遇上雨天。
  春节的准备工作从进入农历十二月就开始了。苏南一带主要是制作年 糕。以糯粉和糖为糕,叫糖年糕,有黄白之分。旧时年糕大逾尺方形,俗称 方头糕,又有元宝样叫“糕元宝”。黄白磊砢,备年夜祀神、岁朝供祖先及 馈贻亲友之需。苏州食糖年糕的食俗,民间传说与伍子胥筑阖闾城有关,故 十分盛行。现时过年前,各糕团店均大量制糖年糕和猪油年糕,形状仍为方 形,但已没有那么大了。每至年前一、二十天,各糕店门市生意兴隆,特别 是著名的黄天源糕团店,买年糕的人从观前街一直排到玄妙观。
  除夕之前,亲朋互以猪蹄、青鱼、糖果、糕点之类赠送,谓送年盘,又 称馈岁盘。以表示和睦相处和友情深厚。赠送的数量一视经济能力而论,二 视平日友情的深浅而定。
  封井 《清嘉录》载:“吴中呼井为井泉童子,除夕以糕、果、茶、酒 置竹筛祀井,庋井 上掩之,谓之封井。”从除夕夜一直封至新年初三或初 五日,焚纸送神。初汲水时,以指蘸拭目,据说可令目不昏。此俗近年较盛, 特别是苏州吴县东山(柳毅井)和市郊黄天荡一带,老年人尤热衷于此。
  岁猪  农家豢猪于栏,至腊月宰杀充年馔、祭祀用,即岁猪。岁终(大 年三十夜)祀神,最重猪首,而又以猪首有“寿”字纹者为佳。猪肉腋透风 干,过年后仍继续食用。
  祭年  年三十夜,用年糕、酒、瓜果、饭菜妃神供祖先。现在城乡仍非 常盛行此俗,但城市多只有供祖内容,祀神内容已不见。
  祭床神  俗呼床神为床公床婆,旧时于卧室荐以茶酒、糕果,祈求来年 终岁安寝,也有用煎饼把床神的。吴曼云诗:“祝他安稳度春宵,斋供当床 尽烛烧,补却天穿重补梦,今年婆饼不曾焦。”万年粮 旧俗除夕淘白米盛竹 篱中,置桔、乌菱、荸荠诸果以及糕元宝,并插松柏枝,陈列于内室,至新 年蒸食。有食余粮之意,故名“万年粮”。也有将年夜饭留待新年食之,名 “年饭”,或施于丐者,谓去故取新。
  压岁盘  长幼度岁,互以糕果(放红漆盘中)相送,谓压岁盘。长者贻 小儿:以朱绳缀百钱,谓压岁钱;置桔子、荔枝诸果于枕边,取吉利,谓压 岁果子,至年初一晚上睡觉时方食。蔡云《吴歈》中有吉利诗:“闽荔干红 邓桔黄,深宵酒醒试偷尝,听郎枕畔朦胧语,新岁还君大吉祥。”
  除夕举行家宴,长幼团聚,多互说吉利话,名曰”年夜饭”,也称“合 家欢”。周宗泰《姑苏竹枝词》:“妻孥一室话团圆,鱼肉瓜茄杂果盘,下 箸频教听忏语,家家家里合家欢。”年夜饭除鸡鸭鱼肉等丰盛菜看外,还必 食青菜(谓安乐菜)、黄豆芽(如意菜)、芹菜(勤勤俭俭),用荸荠煮饭 (元宝饭)。有的取菜名的谐音,有的取菜肴的形状和色彩,图个吉利。
  年夜饭毕,家家闭门时需放炮仗(爆竹),并将两根甘蔗放在门口,谓 之封门甘蔗,以祈求来年日子像甘蔗节节高。
  年初一至正月十五日,亲朋好友互相宴请,俗称年节酒。相邀之时,先 以香茗点心侍客。新年家家备果盘,装有各色吃食。果盘呈圆形,中间有五 格,故称“五辛盘”,俗称“春盘”。
  春节期间,还有不少带有迷信色彩的活动。如:
  接路头  正月初五日接路头,即接财神。相传正月初五是财神诞生日, 如能接上可获利百万。故旧时做生意的人,这天清晨必整肃衣冠,全家拜跪, 鸣锣放爆竹,用糕点、水果堆盘为祭品。中午还得换上丰盛的酒、菜祭财神。 吴地素重此俗,至今仍有拜财神的。
  挂喜神 正月初三、初五、初十这三天中,任选一日,家家悬挂亡祖的 画像或照片,备茶果、汤圆、糕团,肃衣冠,全家老小依次跪拜祭祖。
  上年坟  新春之时,携糖果、茶食、水果上坟荐墓。俗称上年坟。这是 对新亡故亲人的一种悼念。有诗曰:“松柏春逾茂,家家上冢行,纸灰飞峡 蝶,佳节似清明。”熏天正月初七,吴俗为“人日”。用春饼在庭前祭供, 谓熏天。相传正月二十三日为“天穿节”,女蜗氏在这天补天,故吴俗以圆 饼置庭前,名曰“补天”,又称“熏天”。
  爆米花  即爆炒米。它起源于占卦(算命)。《姑苏府志》、《太仓县 志》、《昆山县志》均有同样的记载:糯米投釜曰卜流言,卜流年也。吴地, 家家户户在新春爆米花,以占卜一年的安好。苏州爆米花占卜的食风在明代 较盛,每年正月十三日或十四日,家家必爆米花,李诩《戒庵老人漫笔》卷 六记下了一首反映民间爆米花盛况的诗:“东人吴门十万户,家家爆花卜年 华。就锅抛下黄金粟,转手翻成白玉花。红粉佳人占喜事,白头老望问生涯。 晓来妆饰诸儿女,数片梅花插鬓斜。”青年男女用木花占卜自己幸福美好的 未来,成年汉子则预测流年吉否。一旦获得好预兆,即把米花撒在儿女们头 上,犹如迎春梅花烂漫鬓际。
  元宵节  盛行灯会。晚间家家食汤圆,称“元宵”。
  二月二  吃撑腰糕。此食俗与农时有关。二月一到,春回大地,一年的 耕作即将开始。为操持一年辛勤的劳作,农民祈求有副好筋骨。蔡云《吴歈》: “二月二春正晓,撑腰相劝啖花糕,支持柴米凭身健,莫惜终年筋骨劳。” 撑腰糕一般用隔年的年糕切成片,或油煎或火煨着吃。现时食撑腰糕的食俗 极盛,已从农村扩大到城市。当然现时的撑腰糕已不一定用隔年的年糕,只 要在二月二日这天吃糕,就算吃了撑腰糕。因此,这天各糕饼店门口排队买 糕的,队似长蛇。
  清明节  苏南以清明为鬼节之一(其他鬼节是七月半、十月朔日),逢 鬼节必用麦面、青团、酱肉、水果、青蚕豆等放入担盒中,上坟祭祖。此俗 与古代寒食节有关。时间从清明前三大始,可进行到立夏。
  立夏  此日设午宴,称“饯春筵”,意为饯春迎夏。菜肴中必有海蛳、 面筋、酒酿、馒头、咸鸭蛋、酱猪肉、金花菜等。说是吃了这些菜不疰夏。 青蚕豆也是“饯春筵”中不可少的尝新食品。妇女们这天用七彩丝线结成小 网兜,内装咸鸭蛋,挂于孩子胸前,立夏日还喝“七家茶”和吃乌米饭。以 各式细果(如桃片、麦片、蚕豆、青梅、枣子等七样吃食)烹煮雨前茶。而 这七样吃食必乞之于左邻右舍,故称“七家茶”。“七家茶”除给自己孩子 以外,还馈送给乡邻,说是喝了可不疰夏。也有用小麦、蚕豆加糖冲水饮的。 乌米饭又称阿弥饭,原出于僧家。做成糕称“乌饭糕”。食时拌白糖,也有 用油煎食者。
  端午节  过此节,家家户户必在三天前便淘糯米买箬叶包粽子。粽子形 状很多,有三角粽、锥粽、菱粽、角粽、秤锤粽、小脚粽、枕头粽等。品种 也很多,有白水粽、赤豆粽、豆沙粽、猪肉粽、火腿棕、灰汤粽等。此外, 过端午节还饮雄黄酒。苏南以菖蒲缕或屑泡酒谓之蒲酒,据说喝了能解“百 毒”。
  七月七  此日为巧日,各茶食糖果店制巧果出售。巧果以面粉和糖制成 苎结形或飞禽走兽状,经油氽令其脆,俗呼“花果”,又称“巧果”,吴中 旧俗,姑娘媳妇以鸳鸯水乞巧(河水一半、井水一半,夜露一宿),方法是 取针浮于水中,晚间由姑娘们拜牛郎星、织女星,俗称“拜双星”.拜双垦用 巧果、花果、香灯、瓜藕之类,摆于庭中或露台,陈香烛礼拜。此俗寄托姑 娘们乞求自己婚姻美满的愿望。蔡云《吴歈》诗:“几多女伴拜前庭,艳说 银河驾鹊翎,巧果堆盘卿负腹,年年乞巧靳双星。”中秋节 中秋节食物以月 饼为先,取天上月圆,地上人圆之意。各糕饼茶食店所制门饼形状大小不一, 多以糖、油和面粉做皮,其馅有豆沙、玫瑰、蔗霜、百果、枣泥等不下几十 种。苏东坡曾以“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饴”的诗句赞美月饼。江南又以苏 式月饼力佳。苏式月饼以重糖、重油、重工艺、重口味而独树一帜。现时还 有现做现卖的鲜肉月饼,也极受欢迎。每至中秋,人们争相购买月饼,馈赠 亲友,互祝团圆。
  中秋夜 ,家家设宴,称吃团圆饭,即使出门在外,也一定要在八月十 五前赶回家吃团圆饭。此饭除食月饼外,还食糖芋艿、糖炒栗子、焐熟藕。 此夜的活动还有斋月宫、烧斗香、走月亮等活动。
  斋月宫 设炉香灯烛,绘月轮,制纸绢素娥放在饼上,谓月宫人。供生 枝的藕(叫子孙藕),无空房的莲蓬(叫和合莲),大西瓜(又称荷花瓣)。 另外,以瓜佐以红菱、芡实、银杏之类,以纸绢线香作主塔形,各种吃食杂 陈,瓶花樽酒,供献于庭中。儿女膜拜,焚烧纸月亮,撤供。散给家人以前, 必遍嬉戏灯前,谓之玩月斋。此仪式后,方开晚宴。
  烧斗香 以线香编作斗形,纳香屑于其中,中插塔香,塔级层叠,置庭 中月下,点燃朝拜星斗,谓之烧斗香。儿女们杂坐,剥红菱,食芡实,笑语 喧哗,香烟缭绕,待香烧残,则夜已深。姑苏竹枝词:“中秋共把斗香烧, 姐妹邻家举手邀,联袂同游明月巷,踏歌还度彩云桥。”(注:明月巷、彩 云桥皆苏州城内地名、桥名)。
  走月亮 共有两种,一是步行,二是坐船。步行“走月亮”一般是同巷 比邻的姑娘们互相商约,晚宴后先聚于一家,把各自带来的月饼、红菱、白 藕、芡实、瓜子、水果等吃食,摆在庭前桌上,泡上热茶,大家欢坐赏月聊 天。待月亮升起,梳妆打扮,将剩下的吃食装进小竹篮内带上,出门“走月 亮”。一路上三五成群,边走边吃,欢歌笑语,不绝于耳。有个不成文的规 矩:凡带出门的吃食,一定在途中吃完,不能带回家中。坐船“走月亮”大 多是富豪之家。其时,舱外:船行景移月动;舱内:酒醇肴美饼香。《吴郡 岁华纪丽》曾载:“中秋佳节,桂子飘香,金风荐爽,青帘鹄舫,齐出六门, 水 争摇,羊灯高架……金栗香巾,清夜冶游,殆无虚夕……”可见当时“走 月亮”的盛况。
  如今斋月宫、烧斗香已不多见,但走月亮仍很流行,不但姑娘“走”, 连小伙子也“走”。现时大多是骑自行车。近几年还出现集体组织的“走”, 地点从虎丘扩大到宝带桥。不过,现时的“走月亮”不必自己带吃食,一路 上的小食店、食摊为年轻人提供了丰盛的夜宵。
  九月九 重阳节食重阳糕。重阳糕以米粉、糖拌和蒸制,为菱形,五色, 面上撒有红绿丝、芝麻屑等。旧时糕团店有售,糕上还插有各色纸标彩旗, 曰“花糕旗”。也有用面粉加酒曲发成蜂糕,上置百果(如枣、红绿丝、瓜 仁、胡桃等),或以面粉裹肉或拌油蒸制,也称重阳糕。九日这天天启明, 父母以片糕置儿女额头祝愿儿女百事俱高。出嫁的女儿,父母也必迎之归家 食重阳糕。
  冬至 此节家家饮冬酿酒、食冬至夜饭。冬酿酒用糯米酿制,色乳白, 加月桂花,味甘甜,十分爽口。现由各酒厂酿制,各酒店大量供应。吴俗有 冬至早、冬至夜之分。冬至夜,家家户户备家宴,谓“冬至大如年,肥冬瘦 年”,十分讲究。前三天亲友便购物互相赠送。一般都是吃食,鸡、鸭、鱼、 肉、糖果、糕点等,俗称“冬至盘”。冬至夜饭必食冬酿酒、冬至团、糕及 馄饨等,菜肴丰盛,阖家团聚。有的在宴前要拜亡祖。现时,农村此俗仍盛。
  腊八 腊八粥分甜咸两种,煮法一样。甜粥中不放青菜和油。苏州的腊 八粥一般放入茨菇、荸荠、胡桃、松仁、枣子、栗子、芡实、金针菜、木耳、 青菜等。清代苏州诗人李福曾写诗记述当时佛门施粥的情况:“腊月八日粥, 传自梵王国,七宝美调和,五味香糁入……吾家住城南,饥民两寺集(即苏 州开元寺、瑞光寺。——作者),男女叫号喧,老少街衢塞。失足命须臾, 当风肤迸裂。怯者蒙面走,一路吞声泣,问尔泣何为,答言我无得。此景视 见之,令我心情恻……”可说是一幅饥寒交迫图。
  祭灶 吴俗腊月二十四日夜送灶,年三十夜(也有正月十五日)接灶。 送时祭以饴糖、米粉团子、糕元宝(将糖年糕制成元宝状)。祭时妇女不得 在场。此俗现时农村仍有,但祭祀的色彩已十分淡薄了,变成一种娱乐了。 故孩子们唱道:“送灶大元宝,吃仔就困觉。”接灶祭以酒果、糕饼。
  口数粥 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日,以赤豆杂米作粥,一家老小(包括襁褓 中的婴儿)皆食之,故名口数粥。说是食了口数粥,可以辟瘟气;或杂以豆 渣食之,能免罪过。 三、信仰食俗
  传统的节日大多与信仰有关,有关食俗已在节日食俗中述及。同我国不 少少数民族(如云南的景颇、佤族等)一样,吴地有祭田神、祭谷神的习俗。 如农历二月二,农村置酒、糕,燃香烛、稻草祭田公田婆,用老农的话说: “炭炭田角落,好收六石六。五谷皆有灵性,以谷还谷,今年会有好收成。” 农历七月十五日,农家也祭田神。旧时由村中年长者,到各家收钱,是日村 中老幼聚土谷庙作会,会散人归时,各携篮,提果实、粉糕、米团、玉黍(玉 米)、瓜蔬之类撒于田间十字路口,祝祭之,俗称“斋田头”。战国齐人淳 于髠曾曰:“今者臣从东方来,见道旁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 ‘瓯窭满篝,汙邪满车,五谷蕃熟,穰穰满家。’会之斋田头,殆即古穰田 之俗欤。”(《史记·滑稽列传》)由此可知这一习俗的古老。
  信仰食俗,更集中地表现在宗教信仰当中。苏南地区的宗教信仰,主要 是佛教、道教、回教,各教均有其特殊的饮食内容,但大多已与地方饮食融 会了,特别是回教,除不食猪肉外,其他饮食方面已与当地汉族没有什么不 同,因此不在此节中述及。现将佛教、道教的饮食习俗分述如下:
  佛教:
  罗汉斋 每月初一、十五吃素,一碗菜,由各种素食原料烹调而成,如 豆腐、水面筋、金针菜、木耳等。佛教徒的日常饮食比较简单、清苦。每餐 只吃一菜一饭,不添,而每一菜只有一种素食原料烹调而成,如青菜就是青 菜,豆腐就是豆腐,没有任何辅料,所以每月初一、十五的罗汉斋,即相当 于改善生活。
  如意斋 过年、过节或佛祖菩萨生日吃。也是一碗,与罗汉斋的菜肴相 仿,但各素食原料较罗汉斋精细。如其中有香蕈、油面筋、香菇等。
  桌斋 一年吃两次,一次是过年时吃(即年夜饭),四人一桌,八菜一 汤(汤一般是暖锅)。另一次是每年的正月十五日,是各寺庙执事换届的法 定日子(即改选当家和尚)。这天凡是原职留任或新当选的当家和尚,要开 桌斋,请众和尚吃一顿,以示庆贺。
  观音素 观音菩萨生日(农历二月十九日、六月十九日、九月十九日均 为观音生日),这三天吃素,以示纪念。
  浴佛节(放生会) 农历四月初八为佛祖生日,僧尼香花灯烛,置铜佛 于水盆。信徒争舍钱财,曰“浴佛”。佛教徒吃素斋,礼忏,结群到西园寺 后花园放生。购买龟、鱼、螺、蚌,口诵往生咒,放回水中,竟日不绝。
  道教:
  斋天 正月初九为天帝玉皇诞辰,苏州玄妙观道士设道场,置鲜果“斋 天”,酬愿者多集于此,也有赴穹窿山上真观烧香的。信徒们大多在这天吃 素,置鲜果“斋天”。
  三官素 上元、中元、下元日为三官诞辰,俗以正月、七月、十月朔(初 一)至望日(十五)吃素,谓“三官素”。也有以初一、初七、初十日这三 天吃素,谓之“花三官”。
  文昌会 二月三日为文昌帝君诞辰,旧时为官者均致祭于竹堂寺峙之 庙,设各吃食为供,谓之“文昌会”。而一般居民也有在家供奉文昌帝君之 像,置吃食、香烛膜拜。
  冻狗肉 三月八日为祠山张大帝诞辰。相传大帝有风、雪二女儿。归省 前后数日,必有风雪。请客风、送客雨。天气虽已转暖,又必有骤寒。张大 帝须食冻狗肉御寒,故俗有“二月八,大帝吃冻狗肉”的谚语。居民也多有 食者。
  斋玄坛 三月十五日为玄坛神诞辰。谓此神司财,能使人致富,故居人 多塑像供奉,并多以烧酒、牛肉祀祭,俗称“斋玄坛”。
  东岳生日 三月二十八日为东岳天齐仁圣帝诞辰,城中玄妙观有东岳帝 殿,俗谓此神司天下人命生死,故酬答尤虔,这一天,殿内香火不绝,更有 人专门安排张灯演剧及会社活动,还有人设素斋酬神。
  神仙生日 衣历四月十四日为吕纯阳(吕洞宾)吕仙诞辰,俗称“神仙 生日”,食五色米粉糕,名“神仙糕”。是日前后三天,居民倾城而出,至 “神仙庙”“轧神仙”。相传,这日神仙化为乞者,混迹于人群中,谁碰上 “神仙”会有福。故这天香客晨聚暮散,饮食摊有各种吃食。现时,人们还 热衷于“轧神仙”。
  关帝生日 农历五月十三日为关帝生日,是日关帝庙内华灯万盏,拜祷 唯谨,设茶、果供祀,宰白雄鸡祭祀。此俗现已不见。
  谢灶 农历六月初四、十四、二十四日祀司灶,谓之“谢灶”。谚语说: “三番谢灶,胜做一坛清醮。”祀以米粉团、素菜四盆,俗称“谢灶素菜”。
  火神素 农历六月二十三日为火神诞,因该神司火,祷谢者众,是日不 食荤腥及酒,谓之吃“火神素”。
  雷斋素 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为雷尊诞。玄妙观、四图观各有神像。自六 月十五日至二十四日吃素者,谓之吃“雷斋素”。也有闻“雷声”而吃素的, 谓“接雷斋”。在吃素斋前,亲友必互相馈素饯,称之“封斋”,到开斋之 日也须如此,俗称“开荤”。
  辛斋 农历六月二十五日为辛天君诞,是日食素,以祈神佑;又以月之 辛日及初六日,即“三辛”、“板六”,也不吃荤,谓之“辛斋”。
  灶君生日 农历八月初三为灶君生日,也具香烛、素肴,于天王堂、福 济观灶君殿祀灶君。男女于此日吃素,谓“灶君素”。 四、礼仪食俗
  1.社交礼仪食俗
  宴请 这是常见的社交形式之一。民间的宴请一般是婚庆喜事(如诞生 札、婚礼、寿礼)、为亲戚朋友从远方归来洗尘或出门前饯行时举行。农村 农忙时帮工、盖房等也要宴请。宴前多口头通知,来宾赴宴一般不能空手上 门,总要根据宴请的原因买些东西,或送钱,俗称“送人情”。宴请讲究长 幼分序,即论资排辈。年长的、德高望重的坐在朝南靠左的位置,俗称“朝 南坐”,靠右则次之。若是婚礼,则一定要舅舅“朝南坐”。“诞生礼”则 由母亲抱着婴儿“朝南坐”,寿礼宴由“寿星”自坐。
  馈赠 分礼节馈赠与酬谢馈赠。前者主要是逢年过节亲友间的往来,小 辈与长辈间的互相馈赠,新女婿(新媳)上门,看望病人等,礼品中吃食以 鸡鸭鱼肉等菜肴原料为主。平日的礼节性馈赠则以糕点、糖果、蜜饯、饮料、 炒货、水果等营养保健食品为主。酬谢馈赠是在接受了帮助或求人帮助时一 种象征性酬谢,例如新婚夫妇谢媒等。
  2.婚姻食俗
  举行婚礼之日,上午新郎由男青年陪同,带上鸡、鸭、鱼、肉、彩蛋、 两大盘贴有大红“喜”字的圆蒸糕(俗称“送大盘”)去女方家接新娘。把 蒸糕放于新娘床前,新娘穿上新鞋,踩在糕上,俗称“踩高(糕)鞋”,预 祝到夫家后高高兴兴,蒸蒸日上。其余的食品是送给岳母的,以示报答岳母 养育新娘之恩,俗称“肚皮疼肉”。岳母家要准备婚宴菜点。
  新房内的铺床人必须是夫妻双全、上有父母、下有子女的中年人。床上 要放秤、扁担、食物,如甘蔗(须选红皮甘蔗两根,节节相对,取“节节高、 节节甜”之意)、花生、枣子(“早生贵子”之意)、蒸糕(“高高兴兴” 之意)、团子(“团团圆圆”之意)。
  城市中的婚宴,大多设在餐馆。新郎新娘在门口恭候。菜肴多以“四六 四”为主,即四冷盘、六热炒、四大菜(包括汤)。每道菜肴的名称均与婚 礼相吻合,如尤凤呈祥(冷盘)、双色鱼片、鸳鸯莼菜汤、八宝饭等,取其 吉祥。婚筵菜肴还十分讲究上菜程序,不得有误。先上冷盘,后上热炒,热 炒中间上点心,最后是大菜。上菜时肉为第一道,鱼为最后一道,寓意为吃 而有余。农村婚筵,大多自己杀猪宰家禽,请厨师来家掌灶,也很丰盛。农 村讲究十六碗、二十四碗、三十二碗。上菜也有一定的程序,吃过的空碗不 得拿开,直至婚筵结束,俗称“吃全”。
  婚礼时,多以茉莉花茶、碧螺春茶待客,茶点以苏式蜜饯、炒货、糖果、 糕点、风味小吃等为主。晚间,闹过新房后,新婚夫妇在新房内食和合饭、 和合汤(红糖茶)。
  3.生育食俗
  婴儿出生后 20 至 30 天(也有 60 大的)之间举行诞生礼。“剃头”是这 项活动的中心。亲友均要给婴儿送衣料、毛线、服装、玩具等,也有用红纸 包钱相贺的,同时都要带上一份茶食糕点以讨口采。如:云片糕(祥云片片)、 如意糕(事事如意)、大蜜糕(甜甜蜜蜜)、豆沙馒头(兴隆馒头)。糕点 中,除奶糕给婴儿外,其余都是给产妇吃的。
  因而,购买时,不仅要考虑名字好听,还要考虑到有营养、好消化。
  一般于上午 10 时左右,为孩子剃头。剃毕开筵,主要是吃面条。吃面前 饮酒,菜肴以各色冷盘卤菜和热炒为主。面条一般是双饺面(拌面之菜多用 鱼与肉,或鳝与肉、鸭与肉等)。筵后,家人将面条(双饺面 2 碗)、红蛋 (5 只,谓五子登科),分送邻居和亲友。婴儿这时到外祖母家住几天,俗 称“移窝”。同时要准备糕点、面条、红蛋等送给婴儿外祖母家的邻居们。
  吴俗中的成年礼现时已较简单,一般在 19 虚岁时即做 20 岁生日(谓做 九不做十),即所谓“成年礼”。宾客除亲戚外,大多是青年自己的朋友们。 礼品中的食物一般是面条和大蛋糕,谓之“生日面”、“生日蛋糕”。酒宴 后仍吃面条。
  4.寿诞食俗
  吴俗到 50 岁开始做寿,逢五称小生日,逢十称大生日,讲究做九不做十 (如 49 岁做 50 岁寿)。“寿星”接受晚辈的鞠躬(旧俗磕头)和祝愿。亲 友晚辈送糯米粉制的寿桃、寿糕、寿面等。寿糕两头大、中间小(定胜糕)。 寿桃、寿糕均为淡红色,以渲染热烈气氛,数目一定要成双成对,并与寿星 的年龄相符,只能多,不能少。送来的寿桃、寿糕不能全数收下,还要留下 一定数量(也要成双),俗称“留福”。
  寿筵也以面条为主食,酒席有冷盘、炒菜,面条也是双饺面,但面条上 还要加两只不剪须的大虾。寿筵结束,由晚辈将面条两碗及寿桃、寿糕两对 (也可多送,但必须是双数)送给邻里和亲友,俗称“散福”。
  5.丧葬食俗
  吴俗祭礼,从死者去世第一天直到五七(35 天)才告结束。现下多为三 天。亲属守灵,饭菜以素为主,夜宵多为面条。现时在结束丧葬事后要吃“离 事”饭,意为“分离的事情”,又谐音“利事”,以素食为主,偶尔有肉。 若去世者为古稀老人,丧事要当喜事办,菜的数量不限,但菜数必须是单数。 亲友离席时,要送馒头和云片糕,称“离(利)事馒头”、“离事糕”,数 量不限,但也必须是单数。吃“离事饭”有个规矩,即不能邀请,由亲友自 己去;食毕离席时,也不能向事主道谢和告别。“离事饭”吃过后,晚辈每 天用水果、糕点、蜜饯等供亡灵,有的一直供到“五七”。旧时,“五七” 夜请道士和尚做“道场”,晚饭、夜宵均吃素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