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6期
高觉新:滞留“家”中的零余者
作者:饶向阳 陈海秀
对社会,觉新不能有所作为,因为与他所服务的“家”同气连枝的传统形态的家国已是西山之日、生机无多;而他所瞩望甚至向往的现代形态的国家,由于他那难以移易的驻足点的限制,总处于可望不可即的“想望”之中。对家人,觉新充任的永远只是送行者和送葬者的角色——把觉慧、觉民和淑英送上离家远赴上海的轮船的是他,把蕙表妹、枚表弟和自己两个心爱的女人送进坟墓的还是他。对自己,这个问题本身或许并不存在,因为这个善良的人是忘我或无我的。或许,觉新周围的人能够感受到他自我燃烧时的一丁点的微光微热,但这自我毁灭式的燃烧终究不能与人以真切的温暖。它虽然也是留在黑暗里,但远不是鲁迅所自认的死火,而只是一堆尚余温热之星火的灰烬,熄灭是它必然的结局。这是一个大的时代变更和大的文化转换前每每会有的“零余者”或“多余人”的或一形态的重现,觉新的不同只是在于他与“家”的剪不断、理还乱的灵魂深处精神上的扭结。
因为“家”,而留在黑暗中并最后消失的零余者——其觉新欤?
注释:
[1]陈独秀:《吾人最后之觉醒》,《独秀文存》,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1页。
[2]巴金:《家》,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第36页。
[3]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第二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155~156页。
[4]徐开垒:《巴金传》,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第155页。
饶向阳,湖北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教师;陈海秀,湖北鄂东职业技术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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