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从《双鱼星座》看徐小斌的个人化写作

作者:周 予




  从近年来的创作实践中我们可以看到,作家写作的个人化,自我意识的强调,使文学的内容和形式逐渐丰富起来,虽然商业行为使一些作家面对市场而转产,但对艺术的完美追求仍然是大多数作家努力为之的前进方向。作家们着力营造个人独特的写作风格,进行小说文本的改革试验,更加热衷于与世界接轨,并从中汲取有益的养料,使中国文学更加丰富多样起来。我们认为作家们所进行的各式各样的文学实验,绝对是一件好事,个人化的写作方式有其存在的理由,因为社会的进步常常建立在每一个人充分展现天性的前提下。但是,我们也应该清楚地看到个人化写作所面临的危机,一些作品刻意暴露私生活,在表露感官欲望,提供新奇刺激,追求物质享受中表现出“反叛性”探索,并在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中,表现出空虚、冷漠、颓废和浮躁。这种“对个性解放的极力争取,往往易被极端的个性出卖,从一个传统庸俗的陷阱,落入另一个为现实标新立异而贩卖个人隐私的陷阱。”⑥那么,同样是以女性为文本的叙述者,以女性的叙述观点讲述故事,与那些将重心放在对人性的“私生活”展示的创作所不同的是,徐小斌讲述的是超越个人生活的更为广阔的社会生活。她尤为尖锐地表现了女性对变质的两性关系的直接书写,其中混杂着对这个时代的流行价值的抨击和那些生命神秘崇拜的寓言性叙述,使其作品犀利又深邃,这是徐小斌的创作超出同类作家的地方。当然,我们在这里并不是单纯标榜徐小斌的个人化写作方式而全盘否定其他作家的创作实践,而是在寻找一条道路,使个人化写作能够更加贴近现实生活,实现其艺术价值并成为推动文学进步的积极力量。事实上,我们从辨证的角度来对徐小斌的创作进行分析,也可以发现其中存在的不足之处。比如,《双鱼星座》中的卜零,在她的身上散发着“自恋”和“自虐”的气息,这容易使女性主体掉入男权中心色情指认的“陷阱”,而自戕式的享乐又容易使作品成为贵族文化的产物。又如她的一些作品过多地注重女性经验而无法寻求到男女和谐的文化支点,而女性批评所倡导的是“拿出对整个人类的思考来,作出对整个时代的感应来。”⑦因为两性之间相互依存、互为前提的关系使任何性别问题的解决都不能由一个性别的经验来决定。但是从整体上来看,徐小斌已经在实现个人化写作与外部世界对接的实践上跨出了一大步,并将继续与其他作家一起坚持女性性别书写的立场,努力揭示女性在时代氛围下复杂的文化与心理上的深层意识和矛盾冲突,他们的实践必将为个人化写作作出先锋性的贡献。
  最后,我们用徐小斌文章中的一段话来作结:关于个人化与外部世界的对接尚在初级阶段,但却是有希望的,正如埃来娜西苏所说,“希望”正是对写作的另一个命名,这一命名将把我们载向我们自身无法达到的境界,它的纯粹,它那象征性而又相当具体的力量,它的宿命感,使它成为世上最美丽的语词,然而它并非语词,它只是一声叹息,或许还是遗憾的道白。希望,或许就是文学留给我们的全部。
  
  注释:
  ①②④徐小斌:《个人化写作与外部世界》,《中国女性文化》,第63页,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9月第1版
  ③何明:《九十年代小说语言状态的哲学思考》,《写作》,2000年第1期
  ⑤戴锦华:《自我缠绕的〈迷幻花园〉——阅读徐小斌》,《中国女性文化》,第59页,中国文联出版社,2001年9月第1版
  ⑥郝岚:《日本私小说与中国后新时期女性私人化写作》,《天津师大学报》,2000年第1期
  ⑦盛英:《90年代:中国女性文学新话题》,《文艺报》,1999年3月16日
  周予,河北唐山师范学院初等教育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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