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小说的“叙述”与“诗意乌托邦”

作者:潘正文




  《唯美的叙述》另一个可以作为当今小说研究范式的地方,是张学昕的艺术评论中所体现出来的独特的研究处理方式。这种处理方式,可以归结为对于小说的诗意乌托邦营构艺术的执着。一谈到“乌托邦”,也许就会让许多习惯于“宏大”思维的研究者心有余悸,而将它与某种人文“灾难”相互关联。但张学昕却大胆地以辩证的力量无可辩驳地告诉我们,“乌托邦”本身并不代表某种灾难,反而代表着诗意的栖居,这就正像我们需要“太阳”、“圣灵”对于人类灵魂的照耀。但“乌托邦”合理存在的前提在于,“乌托邦”必须处在它自己的位置上,不能“越界”,它只能作为人类心灵遨游的一种“想像空间”、彼岸世界、一种文本而存在,就如太阳只能远远地悬挂于太空才能呈现出它的意义。生灵涂炭的灾难,不在于“乌托邦”本身,而在于我们“违法”地将“太阳”直接搬到地上。按照这种辩证的思维逻辑,张学昕给予了当代小说的“诗意乌托邦”营构前所未有的肯定。这既体现为他在《“虚构的热情”》、《灵魂的还乡》中对于苏童的诗意营造方式的肯定上,也体现为他在《诗性的消解和精神的遁逸》中对当代小说中的世俗犬儒认同的批判和担忧上。正因为对于“诗意乌托邦”有着非同寻常的钟情和热爱,所以张学昕的艺术评论用力最勤的地方,总是在小说文本“想像空间”的构造方式上。他认为,这不仅是小说“发生”的地方,而且也是小说之为“艺术”的地方。他总是喜爱别出心裁地思考诸如“苏童在短篇小说有限的篇幅中是如何拓展了想像的维度?他又是如何努力进行挣脱束缚的叙述,使小说文本与现实、阅读保持更大的弹性?”(《唯美的叙述——苏童短篇小说论》)这一类艺术思维本质的问题。于是,张学昕总是那么擅长从“叙事空间”、“叙事时间”、“叙述语调”、“叙述姿态”、“文体”、“寓言结构”、“语感”、 “情调”等多元艺术维度来“测试”当代小说的文本艺术,并在更高一层的意义上归化为在独特的“乌托邦”空间中一个作家如何看待“生命存在”的问题。这再次体现出,学昕兄对于小说“叙述”艺术和“诗意乌托邦”的钟爱,并不以丧失人文立场为代价。他在学界普遍地以“直接现实”的方式关注社会之外,另辟了一条力避理性霸权话语之粗暴的“诗意化”评论方式,在更高的层面上隐忧和关注着人类的生命存在。就这个意义上说,张学昕可以算作荷尔德林式的浪漫主义者,他的浪漫,就是祈求人类能够诗意地栖居在这个苦难的大地上。
  当然,张学昕《唯美的叙述》中的“细腻”和“浪漫”,也给习惯于“宏大”、“现实”、“理性”的人们带来了某些快速阅读上的考验,它可能让粗心的读者一时无法直接地把握到论者的匠心和良苦用意。所以,《唯美的叙述》也许更为适合细心、喜爱沉思和细细揣摩的读者。我希望学昕以后的著作在适当考虑大众阅读的同时,又能够坚守自己的细腻、浪漫,因为这是学昕最为率真和可爱的地方。当然,我更希望学昕能够坚守自己的研究立场,为当代文学研究提供更多具有范本意义的艺术评论,为当代文学研究的学术生长多尽一份责任。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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