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论当代文艺接受中的群体交流效应

作者:杨健平 徐晓萍

言形式)的交流之中。这主要指人们以集体方式接受艺术作品(观看电影、戏剧、舞蹈、欣赏音乐等)时出现的无声间接情感交流。这种以集体方式接受艺术的形式使人们产生的是另一种无形的审美互动和互补。
  美国戏剧家艾。威尔逊教授在他的《论观众》一文中就说:“一个集体最令人吃惊的特点是:那些组成集体的单个人,一旦他们被组成了一个集体,他们就非常不同于单个人了。”这是因为每个人都受到了一种“集体经验”的影响。“我们集中注意在观看一种活动——一出戏的演出。不仅我们的哭或笑不可能是别样的,而且我们还意识到我们和周围的人正在进行着一种无形的交流”。
  事实上,当人们聚集在一起接受艺术作品时,就在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审美场”、“接受场”,这里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接受氛围,每个观众都将被这个“场”作用着,也反过来影响这个“场”。观众愈多,“场”效应也就愈强。这与人们单独接受艺术时的效果完全不同。
  作为接受个体,他一方面是在与艺术作品进行沟通,即进行审美主客体之间的交流,同时由于加入了一个接受群体,他既感受着周围群体对于作品的现场反应,又会把自己的接受反应回馈给这个接受群体或接受场。这样,每一接受个体都在无形中融入了这种交流,也无形地获得了群体交流的体验。他所在的接受场在影响他的接受效果的同时,又不断为他增加了新的艺术感受。所以,对于每一接受者来说,他们既是在无形中相互影响着、互动着,又在不断实现着艺术感受上的互补和升华,他们在这种接受场中所获得的是双重甚至是多重艺术感受。这时,与大家一起同作品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的新的艺术感觉和接受效果,已成了整体审美效应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由此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在现代电视艺术和现代传媒技术日益发展的今天,人们仍然不愿放弃影院、剧院?为什么更喜欢到音乐厅去欣赏音乐会?为什么维也纳的新年音乐会和世界杯足球赛的门票是那样的昂贵?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如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同一首歌”等大型文艺活动,更多的体现的就是群体的互动性与参与性,它已经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艺欣赏或文艺接受了。当代大众进入那个大型演艺场的目的,并非为了静静的欣赏,而更多的是为了感受那种特别的气氛,并参与和投入其中,成为这种场效应的制造者。这正是当代大众文化的一种特殊表现方式。很明显,大众群体的审美互动效应在当今社会愈加显示出特殊功能和魅力。因此,早在上一世纪就有一个美国学者断言,无论电视发展得如何迅速,电影院和剧院等场所永远也不会消失。因为人们不会放弃与群体同乐的快乐。
  
  (三)净化效应
  这是指在文艺接受的群体交流活动中,人们在审美层面上的沟通使人与人的关系获得了一种特殊的净化效果。
  我们知道,在其它社会活动中,人们相互间充满了各种形式的联系与交流,但如前所说,许多日常生活中的交流常常是功利性的,带有一种明显的利害关系。这些因素很容易使人们的关系庸俗化。而文艺接受的交流活动则是人与人在审美意义上的交流,是一种超越世俗、超功利性的沟通。它排除了人们平时的功利关系,使人与人暂时切断了与现实的联系,进入到非功利性的审美领域。在这一过程中,整个交流群体面对的是同一艺术作品。这就意味着大家被同一审美对象所引导、所吸引和控制着,去进行一场人与人的心灵上的审美情感的沟通与撞击;所以它是对人们平时世俗关系的一种颠覆和反拨,最终起到净化人与人关系的特殊作用。应该说,在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生活节奏不断加快的当今,人类的这种审美交流越多,就越会使人与人的关系得到净化,使社会走向和谐。
  当然,并非任何人在一起都能够产生上述净化效应。净化效应产生的先决条件是:交流者之间必须具备一定的对应性关系。尽管人们的审美趣味、文化素养等各不相同,但交流者应该能够从对方找到心灵的相符点(即对应物),这就是说,交流者们均从交流对象(艺术作品)中获得了共同的内心感受,并试图通过他人去外化自己的情感和情绪,实现情感沟通。没有对应关系,交流也是无法实现的。
  
  四
  
  以上我们对文艺接受的群体交流活动中出现的四种效应形态做了粗略剖析,显然这种群体交流效应绝非四种。它们更复杂的形态还有待我们进一步研究。
  另外,这四种效应又是相互关联的,有时甚至是互相渗透和交织在一起的。它们既可以相互包容,又可以相互转化。例如,宣泄过程也可以是一种净化过程,而净化过程又可以产生互补效果。而它们在一定条件下又均可生成辐射效应。可以说,正是这些乃至更多的复杂效应形态的相互融合、互为作用,构成了文艺接受群体交流效应的多重性和立体态势,从而表现出当代文艺接受效应的多样性和复杂性。
  综上所述,文艺接受的群体交流活动无论在当代社会的交往中,还是在实现艺术影响和效应、增强社会凝聚力、净化人们之间的关系等方面都显示出不容忽略的重要作用。
  人们对文艺的接受引发了社会群体的交流活动,而群体交流活动又促进了人们对文艺的进一步接受与欣赏,同时这一过程又影响着当代文艺接受的审美效应走向。文艺接受活动与群体交流活动就是这样相互联系与促进,并不断孕育出更多的文艺接受效应形态。
  显然,没有这种交流活动,我们就看不到人们对作品的“共鸣”与“差异”,也看不到差异效应所折射出的千差万别的民族文化心理结构和不同审美追求。更看不到艺术作品是如何在社会中产生重要影响的。艺术以它特有的方式激活了社会群体的联络与沟通,引导着人们以各种方式汇聚在一起,让人们在不同心灵的沟通和撞击中,超越世俗、摆脱平庸、功利与浮躁,进入到具有特殊人文价值的审美境地。
  在这种交流中,每个人又可以成为卓越的艺术创造者,庞大的阐释群体在交流中不断赋予作品以新的时代意义。而艺术作品从艺术家手中脱胎出来进入社会之后,其命运和意义就已经被一个动态的社会接受群体所主宰和给定了。正是有了这种透渗了社会群体交流活动的文艺接受,艺术作品才在不断被赋予新的生命和意义中充满活力和张力。
  这一交流过程不仅使艺术的再创造活动群体化、社会化,而且也为艺术家们的创造提供了源源不断的丰富的信息反馈,激励和推动着他们的创作,推动着艺术的发展。
  文艺接受的群体交流效应不仅表现了艺术魅力的群体发生的又一特殊规律,而且也进一步显示出文艺所具有的社会性和时代性。毫无疑问,这种被文艺接受所调动起来的群体交流活动,也是一定历史的文化精神、审美风尚得以传播的渠道之一。应该看到,文艺接受与群体交流的结合过程本身就酿就了一种特殊的文化氛围,它反过来又影响和熏陶着每一个人。
  我们不仅应该对这种特殊的交流规律有足够的认识和研究,更应对当代大众文化环境下的文艺接受中的群体交流活动给以正确引导,使之健康发展。从而不断提高大众审美能力。毫无疑问,在这方面,文艺评论的任务是艰巨而神圣的。
  
  (作者单位:牡丹江师范学院黑龙江林业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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