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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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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青衣妇人接着说道:“因此少林寺的弟子,在学艺之时;并未个个都是削发的沙弥,他们经过严格的甄选,等练完必修基本武功之后,就按各人秉赋、体力,个别授以七十二艺中的一种,少说也要十年八年的苦练,才准予出师,所谓出师,就是离开少林寺,去江湖历练,也就是行道江湖,积修外功。” 这一规矩,如今少林寺早巳废置了几十年,因此范君瑶、方璧君三人,从未听人说过,只是静静的聆听。 青衣妇人缓缓吁了口气,续道:“当时少林掌门方丈传灯大师门下,共有三个门人,他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才录归掌门方丈门下,那就是说,这三个弟子,都有被遴选为未来少林一派掌门方丈的资格,因为掌门方丈,必须是前代方丈的嫡传弟子……” 她说了半天,依然没说出故事的主人翁来。 范君瑶心头虽急,却又不敢催问。 只听青衣妇人接着说:“传灯大师这三个弟子,大师兄就是后来主持藏经阁的明善大师,二师弟就是当今少林方丈明道……” 她没说老三是谁? 范君瑶这回忍不住的了,问道:“夫人不是说传灯大师门下,有三个弟子么?” 青衣妇人脸上流露出凄苦神色,说:“传灯大师的三弟子叫范瑶华……” “范瑶华”这三个字听到范君瑶的耳中,恍如焦雷!他莫非就是自己生身之父?这就急急问道:“他……” 青衣妇人仍是竭力的忍着,但她双目之中,两行泪水,却忍不住夺眶而出,举手轻轻拭抹了下,掩饰着笑道:“他们三人,奉命行道江湖之时,都很年轻,自然也是尚未落发的俗家弟子,那是少林寺有—个规定,就是被遴选为未来继承人的弟子,必须积修外功,满了五年,始能回寺,举行剃度,再修内功,范瑶华那时不过是个二十四五的少年,风度翩翩,生得俊秀斯文,但一身武功,已得少林上乘真传,尤其一手‘达摩剑法’,使得精纯入化,因此出道江湖,不到一年,就博得了黄衫剑客之名……” 她提到范瑶华,双目之中,不禁闪起异样的神采,双颊也微见红晕,似是缅怀往事,心头有着无比的温馨,过了半晌,依然不见她开口。 方壁君抬目问道:“后来呢?” 青衣妇人续道:“那时江湖上另有一位年轻剑客,叫做云中鹤,那时也不过三十出头,同样生得文采风流,自命不凡,武林中人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云中剑……” 范君瑶心头一动,暗道:“她说的大概就是云中君了。” 青衣妇人续道:“云中鹤成名较早,而且自视极高,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黄衫剑客,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不禁动了争胜之心,到处追踪,要找范瑶华比武……” 口气微顿,喝了口茶,接道:“直到范瑶华下山的第三年,才和云中鹤相遇,那好像是在……”她拖长语气,作出思索之状,接道:“哦!大概就在湖南岳麓山附近,云中鹤遇到范瑶华,自然喜不自胜,说出倾慕之忱,要求和他一决胜负,范瑶华再三推辞,说出学武是为了济世,并不是为了争名,怎奈云中鹤找了他一年,好不容易遇上,岂肯轻易放过,自然坚持非比不可…… 范瑶华先前秉承师训,再三不肯动手,但他年纪轻,经不起云中鹤的激将,终于在山下展开了一场惊险绝伦的剑击,要知‘达摩剑法’,是昔年达摩禅师门人,追随达摩禅师几十年,就历年纪载下来,达摩禅师使展过的剑法而成,再以自己揣摩所得,加以连贯,因此‘达摩剑法’可说是剑术中最古老的一套剑法,天下各门各派的剑法,莫不从它变化而出,也可以说是剑中之祖。” 范君瑶问道:“他们动手的结果如何呢?” 青衣妇人道:“若论武功,自然是云中鹤略胜一筹,对敌经验也丰富的多,但范遥华的剑法,精深博大,也是事实,两人一直打到三百招以上,云中鹤一剑划破了范瑶华肩头的衣衫,范瑶华同样一剑刺穿了云中鹤的衣袖,两人不打不成相识,就此结成了好朋友。 范君瑶问道:“后来呢?” 青衣妇人道:“云中鹤就把他邀到了家里去。”口气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云中鹤那时已是雄霸山西太行山的一帮之主,他对范瑶华确是惺惺相惜,一来是他武功高强。存心拉拢,希望拉他入伙,二来还另外有一个目的。” 范君瑶问道:“他第二个目的是什么呢?” 青衣妇人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原也是一番好意,却不料因此惹出了轩然大波……” 范君瑶已经猜想的到青衣妇人口中的范瑶华,就是自己父亲,因此急着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呢?” 青衣妇人道:“因为云中鹤有一个妹妹,叫做云中凤,比他哥哥足足小了十年,那年不过二十二岁,他们都是太行山老山主的儿女,一身功夫,出自家传,云中凤自幼娇养,但也出落得像花朵一般,平日里仗着父兄之势,一向眼高于顶,北五省不少武林大豪的儿子,挽人作伐,都被她一口拒绝,云中鹤只有一个妹子,自然百依百顺,他邀范瑶华到家里去,就是存下了替妹子找一个如意郎君的念头……” 方璧君轻“唉”一声道:“做哥哥的这想法,原也没错,只可惜他找错了人。” 修灵凤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哦”了一声道:“对了,他是少林方丈选定的三个传人之一,回去就要剃度出家的人。” 青衣妇人道:“云中鹤把范瑶华延到家里,命妹子出来相见,范瑶华只以为自己和她哥哥论交,自然也把她视作妹子看待;但云中鹤把范瑶华邀到家里之后,就私下里问他妹子,对范瑶华的观感如何?” 范君瑶、方璧君、修灵凤三个人静静的听她述说,六道眼光,自然也全盯在青衣妇人的脸上。 此时发现青衣妇人苍白的脸上,忽然一红,徐徐说道:“云中凤平日眼高于顶,但范瑶华的人品、武功,都令她心折,听了她哥哥的问话,不禁羞红双颊,低着头说了句:‘不知道’。” 云中鹤看他妹子芳心默许,不禁哈哈大笑道:“妹子,你只管放心,一切保在哥哥身上,你等着做新娘就是了。” 在他想来,自己妹子范瑶华已经见过,说美,可以称得上千中挑一之选,这门亲事,只要自己一说,范瑶华总是一千个肯,一万个肯,因此当天晚上,就向范瑶华亲口提了出来,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范瑶华果然一口加以拒绝。” 青衣妇人说到这里,不禁又叹息一声道:“其实提亲不成,这也没什么,但范瑶华和云中鹤两人心中,却各自存了芥蒂……” 她喝了口茶,润润喉咙又道:“在范瑶华来说,人家一番好意,把自己邀到家里来,待若上宾,而且还有意把妹子嫁给他,但他有苦衷,不能接受人家的好意,愧对良友,面上总觉得讪讪的,自然不好意思再住下去,因此第二天就要辞行……” 云中鹤心中更是为难,他妹子平日里对男人极少心许,这会妹子芳心认可了,他又在妹子面前夸下海口,这向妹子如何交代?另外,当然他有意拉他入帮的计划也打破了。他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天下固然不乏武功高强的人,但天下如此风流蕴藉能得他妹子芳心默许的人可少之又少。夫下武林能效忠于他的人并不少,但天下人中能令他推心置腹完全可以放心的人,除了妹夫,就并不多。” 青衣妇人说的渐渐激动,双目之中,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她没有拭,因为伤心的泪水是越拭越多的。 她任由泪水在脸上留下两条显明的痕迹,继续说道:“云中鹤于是竭力留住了范瑶华,说什么也要替他饯了行才走,他手下有一个得力助手,就是申公豹侯延炳,是个不齿于江湖的败类,替他出了个馊主意……” 范君瑶心中暗道:“又是申公豹。” 青衣妇人说到这里,泪水竟像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声音咽哽的道:“就在当天晚上,云中鹤假饯行之名,狠下心肠,毁了范瑶华,也毁了他亲妹妹……” 范君瑶没听清楚她话中之意,大吃一惊,失声道:“他杀了他?” 他已知范瑶华是他生身之父,自然特别关心。 青衣妇人凄苦的脸颊上,微现酡红,但却切齿道:“这比杀了他还要狠毒,他们竟在酒中下了江湖下五门的春药,可怜一对无辜的人,却毁在这一杯酒中……” 方壁君、修灵凤两位姑娘听得羞红了耳朵。 范君瑶也暗骂自己糊涂,不该多此一问,但又急于想知下文,依然问道:“后来呢?” 青衣妇人拭着泪道:“申公豹替云中鹤设下了美人计,只当从此可以笼络范瑶华,可以使他妹子得到如意郎君,他也得到一个得力的心腹,那知竟然铸下了大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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