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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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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天敏一阵打量,只听左边那个老道含笑说道:“无量寿佛!谢道友三十年不见,丰采依然,想见名山修真,驻颜有术,可喜可贺!” 岳天敏听得心头一怔,这白衣文士看上去三十不到,那老道却说什么三十年不见,又是什么驻颜有术。足见此人年龄,至少和老道也相差无几,今天倒真碰上了几位世外高人!他凝神屏息,越发不敢大意。 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兄弟旁门杂学,两位道友得毋见笑?” 右边那个老道闻言冷冷的道:“谢道友不必太谦,三十年旧约,贫道两人在望霞峰头,候教多时,不知谢道友有何见教?” 左边老道即忙大袖一挥,接着呵呵笑道:“谢道友,道术通玄,师弟不可失礼!” 他说到这里,向白衣文士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一代宗师,三十年前开罪之处,当不介意,贫道特率师弟,前来陪罪。” 白衣文士对着右边一个老道,笑了笑道:“日前兄弟在路上从几个小辈手中,救下一个小女娃,天赋极佳,颇合兄弟胃口,意欲把她收入门墙。不意那小女娃十分刁钻,说她有两个叔叔,上巫山来了,要兄弟找到她叔叔,才肯拜师。兄弟只好带她同来,致路上略有耽搁,劳两位久等,心实不安。” 岳天敏一听白衣文士提到他救了一个小女娃,又说上巫山找两个叔叔。不由心头猛的一动,他所说的小女娃,莫非是凤儿?正待再听下去,忽见白衣文士两道冷电似的眼神,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向自己扫来。脸上微露笑意。这下可使岳天敏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行藏,已被他识破? 还好!白衣文士一瞥之后,又徐徐的掉过头去,对着左首老道,目射异彩,朗声说道:“峨嵋派玄门正宗,道友昔日相劝,亦系至理名言,谢某焉敢挂怀?不过兄弟生平一直认为学无分邪正,道无分玄左,用之于正,邪即是正,用之于邪,虽正亦邪,叵奈一般自认为名门正派之辈,岐视旁门,排斥异己,致造成武林冰炭。兄弟当年,意欲以旁门杂学与玄门正宗,一较短长,遂自取其辱,三十年之约,倒并非谢某定欲湔雪前耻,也因穷究所学,倘有一得之愚,欲向两位道友求正罢了。” 左首老道微微颔首道:“道友三十年潜修,悟澈玄机,谅必是震惊武林旷世奇功,既以切磋见命,贫道岂敢藏拙?不知道如何试法?还请明示!” 白衣文士很温文的一笑,拱手说道:“道友一派掌门,谢某久所心折,不揣愚鲁,敢欲烦请两位道友,各展玄门无上绝学的罡气功夫,让谢某班门一试,未悉可否俯允?” 玄门罡气,乃是道家吐纳导引,练气化神,凝虚成力的无上功夫,用以护身,水火不侵,刀剑无功,用以克敌,意念所及,无坚不摧。各门各派最厉害的功夫,也难以比拟,这白衣文士居然敢向玄门罡气挑战?而且听口气,对方这位童颜鹤发的老道,竟是四大剑派中峨嵋派掌门人一瓢子,那末他身边的老道,定是他师弟一鸥子了。 那一瓢子,听四师兄说,早已不豫尘事,怎会跑到这里,和白衣文士比起功力来? 他心中一阵沉思,只听右边的一鸥子,突然冷哼一声,道:“谢道友好狂的口气!” 一瓢子却莞尔而笑:“师弟三十年苦修,怎的灵台还有如许火性?谢道友既然如此吩咐,我们何妨依言一试。” 一鸥子被师兄一说,也就嘿然不语,但脸上显然余愤未息。 白衣文士却脸含微笑,徐徐后退了一丈来远,朗声说道:“两位道友,不知准备好了没有?” 一瓢子瞧了一鸥子一眼,意思要师弟保持镇定,一面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就请施展好了。”说着把拂尘微微靠向右手臂弯,依然凝神而立。 一鸥子也毫不怠慢,双掌当胸,运气以待。 岳天敏眼看这是一场武林上绝无仅有的高手比拼,自然屏息凝神,全神贯注以观。 第三十六章 挥手出神功少侠排难 仰天作长笑老魇缔交 岳天敏知道此时的一瓢子和一鸥子,虽然望上去只是凝神而立。其实正在气运丹田,把视之无物,听之无声的玄门绝学,罡气功夫,由全身慢慢的透掌而出,布成一堵气墙,横亘身前。心想不知白衣文士,又用何种功夫,向玄门罡气进攻? “两位道友,谢某有僭!” 白衣文士说到这里,神情也由轻松转为肃穆,只见他微微吸气,一张皎如秋月的脸上,慢慢地罩上了一层青气。同时双掌也缓缓上提,两臂微曲,手掌十指相并,指尖向外,两手逐渐分开,分别遥遥对准两人胸口,洁白的手指上,留着一寸来长的指甲,宛若十支锐剑!奇怪的除了遥遥相对之外,他手指上并没什么风声劲气,透指而出! 这是什么功夫?岳天敏心中迟疑,就在他略一迟疑之际,一瓢子和一鸥子似乎已有了感应。当胸双掌,起了迎拒之状,发出微微的颤抖。他们是各注全力,把全身真气,都向掌上运集。不!都向身前推出!三个人谁都全神贯注,不敢丝毫大意! 岳天敏看了半天,觉得白衣文士所练的功夫,可能属于剑气的一种,乃是含有锐利无匹的劈刺劲力,能够划破罡气,达到克敌的目的。是以峨嵋两个老道。拼命迎拒,不让对方冲破自己的气墙。约摸过了一盏热茶的时间,一瓢子虽然须发飘动,还能支持。 一鸥子却脸现焦灼,额上汗水,业已一粒粒绽了出来,他双手不停的波动,似乎在把罡气一层层推出。这本是一种真气和真气拼斗,无形无式,除了本身感觉之外,身旁是无法知道的。不过岳天敏从一鸥子推出的掌势上观察,白衣文士的真气,已在长趋直入,势如破竹,一鸥子挡在身前的罡气,虽然还横亘在五六尺之间。可是对方的真气,却如一柄利剑,向中间刺入,把他一睹气墙,齐中剖开,向内伸长。他虽然还在竭力弥补一层层推出,但推出的罡气,只能使对方利剑般真气延缓速度,可并不能阻遏得住。是以他推出的罡气,已一再退缩,差不多只剩了身前一两尺光景!脸上惊诧,愤怒,汗水涔涔。 一瓢子在玄门罡气的修为上,自然比他师弟一鸥子要高明得多。但对方这穜锋利无比的真气,似乎是专门对付罡气的功夫,罡气虽能横弥六合,它却是集中一点,从中刺破,源源不竭,其直如矢。 一瓢子固然可以暂时阻遏,时间一长,也感应到对方尖锐之气,有冲破自己身前罡气的趋势。对方一别三十年,确实非同小可,尤其是这种功夫,简直说不出名堂来! 自己差幸还是两个以合力抵御,如果是一对一,怕不早已落败?他想这里,目光一瞥,不期而然的向师弟一鸥子瞧去。这一瞧不打紧,心头一震,陡觉对方一缕锐利之气,业已乘虚而入,再要抵御,已是不及! 岳天敏眼看情势危急,自己如再不出手?这两个峨嵋老道,不死也得重伤。自己如果出手呢?他们两人的玄门罡气,尚且抵挡不住,自己“太清罡气”,也毫无制胜把握。何况,以白衣文士适才登峰的身法看来,此人武功之高,胜过自己,不知凡几?在他略一犹豫之际,一瓢子和一鸥子的护身罡气,已被白衣文士逼得不到一尺!不好!自己即使功力不敌,又岂能见危不救?心念一动,猛吸一口真气,身形如电,飞出林外。双袖一挥,“太清罡气”,陡然暴涨,向三人中间拂去!在他飞出的同时,蓦听一声大喝,一道匹练,也如经天长虹,骤然向白衣文士当胸击到。 “砰”!“登”!“登”!“登”!人影乱晃。 岳天敏脚力落地,白衣文土也惊诧的后退了一步。那道匹练,来势如电,去得更快。他敢情是被白衣文士震出去的,砰然摔落在三四丈外! 一瓢子一鸥子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岳天敏陡然发出的“太清罡气”所推出,登登后退了四五步。 也震得血气浮动,总算功力深厚,勉强站住!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中间人,给愣住了,他们一致认为这伸手的,定是一位世外高人。 六道眼神一齐落到昆仑一少岳天敏的身上,立时惊异得说不出话来。少年!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那有这高武功? 岳天敏两道如电的眼光,却落到四丈开外一个重伤倒地的人的身上。这人文士装束,身穿紫衫,那不是峨嵋名剑紫衫剑客公孙明?敢情他方才瞧到两位师兄,形势危急,情急拼命,凌空一击,此时长剑脱手,人被震昏过去。 岳天敏不敢怠慢,连忙踪身跃去,从怀中掏出白玉葫芦,倾了一粒“灵宝丹”,刚纳入他口中。 “无量寿佛,适才多蒙小施主出手相援,这公孙师弟,就交给贫道罢!” 一鸥子略为调息,就向紫衫剑客走来。 岳天敏站起身来,忽听白衣文士朗声笑道:“不想谢某竟然走眼,这位小兄弟,来了多时,原来还是身怀绝学之士,幸会幸会!”边说边走,脸含微笑的踱了过去。 一瓢子骤睹之下,心头不禁一惊,这魔头心狠手辣,敢情不怀好意?方才自己合两人之力,尚且不敌,那小施主出手相援,看上去也是玄门罡气一类功夫,那会是他对手? 想到这里,立即迎着上去,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闭关潜修,果然练成旷世奇功,贫道师兄弟螳臂当车,甘拜下风,三十年旧约,到此总该完全抵消?这位小施主,并非敝派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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