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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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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忙不迭答应着去了,不多一会,酒菜陆续送到,居然菜香酒醉,颇为精致。 霍宇寰替荷花盛了饭,独自细酌慢饮,默默沉思。 荷花一面吃饭,一面问道:“伯伯,假如那些坏人果真没有来,咱们要不要等下去呢?” 霍宇寰道:“不会的,他们一定已经来了。” 荷花道:“那店小二怎么说没有看见呀?” 霍宇寰道:“他们可能顾虑到并骑人城,目标太大,容易泄露行迹,或许在城外什么隐蔽的地方落脚,或许先把坐骑藏在城外,再步行潜进城里来,再不然,就是城外有他们的同党接应……” 荷花道:“这么说,咱们很难找到了?” 霍宇寰道:“不!咱们一定能找到!而且,非找到不可!” 正说到这里,那名打听消息的店小二回来了。 霍宇寰急问道:“如何?” 那店小二摇摇头,道:“小的每一家客栈都去问过了,根本没有那几位客人。” 霍宇寰问道:“连那步行的客人也没有了?” 店小二道:“没有。小的还到城门附近去打听,今天一整天,谁也没有看见大爷所说的那样几位客人进城。” 霍宇寰哺哺道:“这就奇怪了——” 那店小二道:“依小的看。大爷那几位朋友可能还没有到,小的。已经托了城门口王麻子茶店的伙计,这几天特别留意往来的客人,只要见到他们几位,就来告诉大爷。” 霍宇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那店小二正要告退,霍宇寰忽又间道:“你们这里可有货色齐全些的药铺?” 店小二道:“有。不知大爷是要请大夫诊脉?还是自己出方配药?” 霍宇寰道:“我想配些敷伤的药。” 店小二道:“那容易。由小店出门往西,走不多远,就有一家‘庆徐堂’药号,招牌最老,货色也最齐全,大爷只要把药方写卞来,小的管你去配,还可以打八折。” 霍宇寰道:“不用了,饭后我自己去一趟。麻烦你再给我添一壶酒来吧。” 那店小二巴结地添来一壶酒,又说了好些奉承的话,方始告退离去。 霍宇寰独自饮完了两壶酒,站起身来,对荷花说道:“你在店里休息,千万不要随意离开,伯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荷花仰首问道:”伯伯是不是要去打听坏人的消息?” 霍宇寰道:“不错。” 荷花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霍宇寰道:“你跟我去也帮不上忙,时间不早了,乖乖的睡觉吧。” 荷花撒娇道:“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睡不着。” 霍宇寰哄她道:“这儿是客栈,有什么可怕的呢?来】伯伯替你铺好被褥,等你睡着了,伯伯再出去。” 说着,果然亲手替她脱去鞋袜,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陪着她,等她入睡。 他印外貌虽然生得魁伟粗脱对孩子却具有无比的耐心。 他虽然是个无家室的大男人,举动却比任何母亲更温柔,更亲切。 他那巨灵般的手掌,轻轻地拍着荷花的身子,浓届环绕的口里,低低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子,一遍,一遍,又一遍…… 荷花终于安静地睡熟了,小脸上浮漾着满足的微笑。 她毕竟还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至少,在这一刹那间,她是的。 霍宇寰轻轻地站起身来,吹熄了灯,然后轻轻带上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小城之夜,说不上热闹繁华,但街上仍有行人,店肆也未歇业。 霍宇寰出了店栈,缓步向西行去,走不多久,便望见了“庆徐堂”的店招。 小二说得不错,这家药铺规模算是不小了,一排三间铺面,全是蜂窝似的药橱,单只伙计,便有四五个之多,黑漆的柜台。泥金字的招牌,颇有些气派。 霍宇寰才进门,立刻有伙计迎过来,陪笑道:”大爷,请里边坐。” 柜台内,放着一排高背木椅,靠屋角是一张大木桌,桌后坐着一个七十开外的蓝衫老人,像掌柜,也像诊病的大夫。 霍宇寰向他含笑点了点头,说道:“生意很好吧?” 蓝衫老人连忙欠身,道:“托福!托福!这位大爷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霍宇寰:“今天刚到贵宝地。” 蓝衫老人“哦”了一声,忙道:“原来是远道贵客,快请坐。小顺子,赶快替客人倒茶。” 一名店伙飞快送上一杯茶,霍宇寰也不推辞,接茶坐下,轻吸了两口,游目打量着店里陈设。 蓝衫老人问道:“请教贵客高姓?是路过敝地吗?” 霍宇寰道:“在下姓霍,专在山区做皮货生意。敢问老人家是——q 蓝衫老人微微一笑,道:“敝姓曹,是这儿的店东。” 霍宇寰心中微微一动,道:“老人家也是悬壶济世的吧?” 曹姓老人笑道:“谈不上‘悬壶济世’,老朽祖上三代业医,幼受熏陶,粗通歧黄、略识得几味药性而已。” 霍宇寰道:“这么说来,老人家是世居本地的了?” 曹姓老人道:“不错,寒家自先祖算起,在这儿已经住了一百多年了。” 霍宇寰拱手道:“请教老人家台甫是——” 曹姓老人道:“贱名朴,小字乐天。” 霍宇寰含笑道:“我跟老人家提一个人,不知老人家相识不相识?” 曹朴道:“谁?” 霍宇寰沉着声道:“兰州同仁堂的曹榕,曹老夫子。” 那曹朴脸上本来还带着笑,听了这话,神色一震,笑容立时收敛,不答反问道:“霍爷与他很熟吗?” 霍宇寰道:“并无一面之识,在下只是久仰那曹老夫子是兰州有名的儒医,又想到他和老人家恰好同宗,故而顺口问问。” 曹朴神色略为缓和,却摇摇头道:“对不起,老朽也不认识他。” 霍宇寰诧道:“老人家与他不仅同姓,名号也很们通,应该是本家才对。” 曹朴冷冷道:“天下同姓近号的人很多,未必便是本家。仍使是,老朽未曾见过那位儒医,彼此也无从叙起。” 他似乎不愿再谈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霍爷驾莅敝号,敢问有什么指教?” 霍宇寰虽然生疑,却不便继续追问,忙道:“在下想配几味药,只顾着闲话,险些把正事也忘了。” 曹朴道:“不知霍爷要配几味什么药?” 霍宇寰道:“在下一个朋友,不慎受了点外伤,想配几味敷治外伤的药。” 曹朴道:“伤在何处?” 霍宇寰道:“在手掌部位,是被铁器钩伤的?” 曹朴又问道:“铁器上有否淬过毒?” 霍宇寰道:“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或许有麻药之类的东西浸过也很可能!” 曹朴正色道:“霍爷,医家用药,可不能凭胡乱猜想,必须验明伤处有没有中毒,才好对症配药,最好请令友亲自到小号来一趟比较妥当。” 霍宇寰迟疑着道:“那就随便配点生肌止血的药吧,敝友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在客栈里躺着,只怕不能亲来。” 曹朴站起身子,道:“他若不能来,老朽去客栈诊治也可以。” 霍宇寰忙道:“不必了,一点皮肉小伤。怎好劳动老人家出诊。” 曹朴肃然道:“手掌受伤失血,身体已经虚得不能行动,这还说是小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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