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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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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慈师太点头道:“她在后山料理新辟的菜园,由于年纪大,山路走来吃力,十天八天才到前面来一次,通常总是我去后山看她……” 毒观音抢着道:“那么不用了,小妹先去后面将这累赘安置好后,回头再来和大姊说话。” 妙慈师太手一指,又问道:“此人也是洞仙武士?” 毒观音伸手腋下一拨,笑道:“大姊请看这张面孔,他会像是洞仙山庄一名武师么?” 妙慈师太目光所至,失声道:“是个年轻人?” 毒观音接口轻笑道:“是的,大概还不到二十岁。” 妙慈太抬脸讶然道:“霜华,你,你——?” 毒观音低低一笑道:“等会儿再说了” 毒观音说完,眼角一飞,朝师姊扮了个鬼脸,转身向殿后快步走去。妙慈师太返回经堂,于蒲团上盘膝坐下,瞑目陷入一片深思! 片刻之后,一声笑语忽自堂外研人:“大姊,您在做功课么?” 妙慈师太缓缓睁开眼皮,那位毒观音不知什么时候业已去而复返,正时笑盈的站在蒲团之前。 妙慈师太摇摇头,毒观音接着笑道:“那么大姊是在想什么?” 妙慈师太依然未予作答,又出了一会儿神,这才轻轻一噢,若无其事地抬头来蹙额道:“不,愚姊只是在想,刚才这少年人,长相看上去似乎很眼熟,但想来想去,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曾在那里见过………” 毒观音掩口一笑道:“大姊当然眼熟了,只不过大姊见的是他祖父和他父亲而已!” 妙慈师太猛地一震,张目道:“什么?他是天山苏家那孩子?” 毒观音点点头,低声笑道:“大姊当年路过天山时,这孩子最多不过三五岁,但是,大姊得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 妙慈师太怔怔地道:“霜华,你是说,你,你想动这孩子的主意?” 毒观音侧脸道:“不可以?” 妙慈师太脸色发白道:“霜华,你难道看不出,他还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大孩子?” 毒观音轻笑道:“大姊这回可猜错了,这小子懂得不比你我少,洞仙山庄一名风流丫头,就跟这小子一度如胶似漆……” 妙慈师太不住摇头道:“愚姊绝对不相信。” 毒观音春生桃靥,低声又笑道:“那又有什么分别,他不懂,小妹懂,不就行了?我们跟苏家,非亲非故,何况在这太白山中,除了大姊你……噢,大姊……小妹意思,我们非亲姊妹,但从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我了解你,大姊遁入空门,也不过是受一时之刺激,等会儿,大姊也……嘻嘻……怎么样?” 妙慈师太脸色愈来愈难看,但语气仍平和如常,这时缓缓一摇头,道:“谢谢贤妹美意!” 毒观音见师姊并未坚拒,乃又再下说词道:“说真的。大姊,你无妨仔细……” 妙慈师太眉峰微皱,忽然拦着道:“霜华,你知不知道愚姊究因何事刺激,才将三千烦恼丝一下剪却?” 毒观音抢着笑道:“大姊曾经一再提起,小妹焉有不知之理,可是,天下男人这么多,一天死一个,也永远死不完,仅仅为了一个臭男人,大姊这又是何苦来?” 妙慈师太淡淡道:“但这个男人不同,至少在大姊来说是如此!” 毒观音眼角一撩道:“何处不同?” 妙慈师太道:“他爱思姊,发自真心的爱,以我们姊妹这等出身,以及后来在江湖上的所行所为,最后仍能获得一个正直男人的爱心,这份情感应该值得珍贵!” 毒观音皱眉道:“是啊!但你又不肯说出此人是谁,天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男人,居然能使当年武林中的一朵毒玫瑰……” 妙慈师太静静接着道:“是谁都一样,他真心爱愚姊,愚姊忍着心肠害了他的性命!” 毒观音抢着道:“小妹知道,但大姊亦非出于故意,何必如此自责?” 妙慈师太睁目道:“那么你丫头今天对苏家这孩子,又算不算故意呢?我们姊妹俩,自己心里有数,是天生的狐胎,男人当之,鲜有生理,成人以来,屡试不爽,尚幸我们姊妹俩眼角都很高,颇不易中意一般男人。唉!丫头,我说,以后机会有的是,你就放了苏家这孩子如何?苏家只有这条根,彼此虽沾不上亲和故,但也无仇恨可言,你丫头这样做,又是何苦?” 毒观音低下头去,良久方道:“是的,小妹实在不该来这里。” 妙慈师太显已听出师妹心中不乐意,轻轻一啊,连忙拉过师妹一双玉手紧紧握着道:“愚姊不过是说说而已,你瞧你丫头这副脾气,我们一共才姊妹几个?师父去世了,你丫头最亲的人,是愚姊,愚姊最亲的人,除了你丫头,还有在哪里?死丫头,去吧,灯在哪里还记得不记得?” 毒观音顿转欢容,抬头媚然一笑道:“是啊!这才像个姊姊,我说我们姊俩一起长大,纵然有时分手,也从未超过三年五载,不论谁在变,都不该这么快才对,大姊,横竖一回事,等小妹,然后,您也过来一下好吗?” 妙慈师太笑着用手一推,佯道:“滚吧!你这不要股的丫头!” 毒观音伸出粉颈,低笑道:“咱们姊妹,难得对一个男人动心,这话大姊刚刚说过,难道大姊已经忘了么?别忘了!我的好师太,一个时辰以后,嘻嘻,再见!” 第二十九章 天黑下来了,妙慈庵后一房云房中,无边春色正在逐渐弥漫,昏迷中的苏天民,被脱尽全部衣服,毒观音一副白玉似的胭体,也在一阵香喘中,自行向外寸寸棵露,然后,灯熄了,后者一扑上床! 就在这一刹那,窗外,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了:“就这样伏着,“丫头,不许动!” 毒观音辨清声音是谁,不禁惊羞交集,骇呼道:“大姊,你,你…………” 妙慈师太于窗外低沉地道:“叫你丫头别动,你就别动,须知毒观音之毒,较之毒玫瑰之毒,仍然要差那么一截!告诉你丫头,愚姊此刻手上拿的是一筒百毒化骨针,你丫头瞧着办!” 毒观音听了,果然立即软化下来,身躯不敢再动一下,不过,口中则仍在继续求告道:“大姊如果是为了小妹愿意先让大姊……我们姊俩,一向和睦,小妹相信,大姊应该不会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妙慈师太轻喝道:“丫头住口!” 毒观音语言一室,接着哀叫道:“大姊,能不能说个明白,您……您……今夜此举究竟用意何在?” 妙慈师太忽然放缓语气问道:“小子醒了没有?” 毒观音忙答道:“还没有,所以………” 妙慈师太加以喝止道:“这就够了!” 毒观音又转茫然道:“大姊意思………” 妙慈师太冷冷接着道:“有一个问题,你丫头现在可以得着答案了,它便是,大姊提到过的男人,正是孩子的父亲,‘白衣侠’苏萍卿!” 毒观音惊呼道:“真的了’ 妙慈师太冷冷接下去道:“武林中人人感奇怪,包括这孩子的祖父魔帝在内,全都觉得白衣侠苏萍卿年轻有为,实在没有青年夭折之理,所以,后来人们怕引起魔帝伤心,谁也不去再提白衣侠或者苏萍卿这一名号。你丫头现在可以知道,造成苏家此一不幸,也可说是一代武林不幸的罪魁祸首,便是你丫头的大姊我,‘毒玫瑰”冉红英!’” 毒观音一咦道:“白衣侠不是早有了家室么?” 妙慈师太冷冷道:“是的,这孩子那时五岁,他母亲是因生他时难产而亡,一个男人能为亡妻守身五年之久,不算是寡情的了!” 毒观音不服道:“我们姊妹俩,毒胎天生,大姊既不能嫁他,他爱大姊又有什么用?” 妙慈师太冷冷道:“为了报答他的真心相爱,大姊至少可以做到避不相见!” 毒观音再度抗声道:“你们虽然一度是情侣,但我们也是从小长大的姊妹,这是大姊当年的错,怎能迁怒到小妹头上?” 妙慈师太哼了一声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大姊遁入空门,便是表示忏悔,刚才,大姊对你,也曾一再苦口相劝,你丫头不听,算是自找!” 毒观音连忙哀求道:“一切尚未为晚,大姊又何不饶了小妹这一遭?” 妙慈师太嘿嘿一笑道:“你丫头说过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了解都很深刻,今天大姊放了你,以后你丫头放得过大姊吗?” 毒观音骇然尖叫道:“贱人,你好毒!” 妙慈师太重重一哼道:“知道得太迟了!” 话声中,嗤的一下轻响,一蓬蓝雾自窗孔中电射入室!毒观音一条白玉般的胴体,甫自床面弹起,轻嗤过处,又复重重摔落! 苏天民轻吁一声,悠悠醒转。 他像宿醉未清醒一般,脑袋中昏昏沉沉,一时也记不起他是如何睡去,现在又是处身什么地方,这时候晓露侵体,东方微露鱼肚白,他只知道,事情大概发生在昨天午后,如今是第二天了! 他抬起右手,准备揉眼睛,臂举空中,忽然微微一怔。什么?手内被人塞着一张纸? 苏天民一惊,急忙将那张纸笺打开,只见上面写道:“不败自走,必有诈谋,此乃兵家极浅显之常识,除文治武功外,今后对孙子兵法似亦有涉猎之必要,一名武林罪人具。” 没有上款,亦无下款,苏天民看了,至为纳罕。 不一会,天亮了,苏天民收起信笺,起身四下一看,发现刻下立足处,是在一道小溪旁边,隔溪便是一条黄泥官道,这时适有一辆马车自官道一端驶来,苏天民试运真气,觉得还可以,于是毫不迟疑,纵身一过溪。 马车渐驶渐近,苏天民拦去道中挥臂高呼道:“喂,车老大,停一停!” 驾车的是关西大汉,马缰一勒,缓缓停下车来,粗声问道:“啥事?” 苏天民问道:“老大,这辆车子去哪里?” 大汉答得很爽:“佛坪!” 啊,苏天民想起来了,一切都发生在佛坪过来不远的一座枫林中! 苏天民回复记忆,第一件急事,便是希望能马上知道“胖瘦”两怪如何了? 于是,他忙向那大汉问道:“搭个便车如何?” 大汉三指一竖道:“大钱三十!” 苏天民道一声好,立即爬上车来,他怕大汉知道他会武功,也许会感到不自在,所以他表现得全与常人一样! 大汉扭头道:“你想坐外面?” 苏天民点头道:“是的。” 大汉哼哼道:“马儿跑起来,不是耍的,你可得把牢才好!” 苏天民唯唯以应道:“晚生理会得!” 大汉大喝一声,鞭花洒出,马车立即再度上路。苏天民因为没有走过这条路,也不知道此去那座枫林还有多远。正思忖间,马车忽然转弯,转过弯来,前面路上,又有一人拦在路中挥臂不已。不过,驾车大汉并无停车之意,因为车厢中载有几名女客,而前面拦路这人,生相颇为不文,所以,尽管前面那人挥臂呼叫,驾车大汉将马鞭连连抢舞,以行动回答那人:“不停定了!” 可是,榔头碰石头,一个硬似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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