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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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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语声一顿,注目问道:“贤侄女怎么没跟令师在一起,反而弄得这般狼狈呢?”路金花叹了口气道:“唉!这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哦!钱伯伯对托运镖货被劫之事,想必早就知道的了?”黑髯老者颔首道:“知道,但后来不是听说已经找回来了吗?只不知咱们元帅却谢之后,令师将那批镖货如何处理的?”路金花又叹了口气道:“问题就出在左帅不肯要的头上了。”黑髯老者诧道:“这是怎么说呢?”路金花嘴唇动了一下,目光却朝左右扫了一眼……黑髯老者庄容道:“不要紧,帐中俱是老夫的心腹,贤侄女有什么话尽管直说,绝不会出漏子的。”路金花这才将藏珍图失而复得的经过,从她跟随乃师许天威出金陵追镖,直到逃出东厂爪牙的魔掌为止,逐一详细地叙述了……当然,她跟方衣的一段爱恨、恩仇,以及和欧阳乐贞在天南三煞的石窟之中为方衣所污等等事清,她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她说完了之后,长长地吐了口气道:“钱伯伯!您看,如果左元帅肯接受的话,派上一支大军,将这黄山地区包围起来,那怕他东厂西厂和什么天南三煞这些妖魔鬼怪兴风作浪的,还不是很容易就把藏珍发掘出来了吗?”黑髯老者静静地听完了,脸上似乎掠过一丝失望之色,看着路金花,颇为关切地道:“这样说来,贤侄女到现在仍然是不知道柳林四圣跟令师的行踪了?”路金花默然点了点头,没有开口。黑髯老者想了想,又道:“难道你跟他们事先没有商量好如何连络的方法吗?”路金花苦笑了笑,摇头不语。黑髯老者也颇感作难地搓着手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路金花想想道:“侄女打算找到柳伯伯们落脚的那间道观,如果他们还在那儿问题就解决了,否则的话,只好围着始信峰,在山区里到处去找了。”话声一顿,又道:“哦!对了,钱伯伯为什么会远离襄阳,带着兵马到这儿来的呢?” 黑髯老者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问题,对路金花的话好像没有听到,只是捻须沉吟,双眉微皱……路金花碰了个软钉子,觉得很不好意思,欧阳乐贞手肘一拐她,低声道:“你问的是军事机密,钱大人当然不便说了,咱们还是趁早告辞吧,军营中都是大男人,怪不方便的。”路金花想想也对,于是站起身来,对黑髯老者道:“钱伯伯!您有公事,侄女不打扰了,谢谢您的招待,侄女要告辞了。”黑髯老者一抬头,双目中射出两道慑人的厉芒,沉声道:“你们不用走了。”路金花一怔,随即笑道:“那怎么行呢?军营中留两个女孩子也不方便,何况……”黑髯老者目中厉芒倏然收敛了,微微一笑道:“不要紧,老夫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只要把柳林四圣落脚的那间道观的观名说出来,老夫自会派人去找他们来接你的。” 路金花又是一楞,正要开口,欧阳乐贞已长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姑姑!我们又遇上了。”路金花俩转头望着欧阳乐贞,茫然的道:“遇上什么?”欧阳乐贞苦笑了笑道:“我们又遇上了要打那批藏珍的主意的人了。”路金花一怔道:“那怎么会呢?左帅不是已经拒绝了的吗?”欧阳乐贞道:“左帅不要,难道他下面的人也不想要?不信你就问问这位钱伯伯看。”路金花蓦地转过脸来,只见黑髯老者掀髯大笑道:“贤侄女!你长得这么大了,还没有这位小姑娘聪明。”路金花仍然不大相信的道:“钱伯伯!您是开玩笑的吧?”黑髯老者神色一整道:“军伍之中,那有戏言。”路金花不由气道:“好吧!你既然想要就去要吧,侄女我也管不着,但你也用不着在我们身上打什么主意。”黑髯老者笑道:“老大怎么敢呢!只不过想借重贤侄女一下罢了。” 路金花“哼”了一声道:“想的倒怪好。”扭头一瞧欧阳乐贞道:“不要理他,我们走。”黑髯老者捻须笑道:“走?你们走得了吗?”路金花怒道:“怎么走不了,难道你还敢挡我?哼!看你拿什么脸孔去见我师父。”黑髯老者笑道:“老夫自然不好挡你的,不过嘛,如果你们自己走不动了,那又当别论了。”路金花气哼哼的道:“腿在我们自己身上,为什么走不动?”黑髯老者笑道:“那你不妨快走两步试试看。”路金花“哼”了一声,猛地一个箭步,朝帐门纵去,谁知——她这一用劲,立觉四肢百骸如受千万蜂螫一般,登时一阵锥心剧痛袭遍全身,落地之际,几乎立足不牢,踉跄了两步才得站稳,不由发出“哎”的一声又惊又痛的尖叫。 方衣循着路金花的那一声尖叫传来的方向,展开绝顶轻功,如星驰电掣般飞掠而去,一路上凝神戒备着,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现,不多一会,便已来到那座树林附近。从林中露出的火光,方衣一瞧之下,立即看出来是军队扎营时,夜间营地照明而燃烧的营火堆,不由心头一震,脚下一停,身形朝地下一伏,觅地隐蔽起来。因为他从营火堆的数目看出来,林中的营地范围相当广阔,驻扎的军队一定不在少数,如果路金花陷身其中,要想把她救出来,就必得花不少的脑筋才行了。 他静了下来,运用灵活的耳、目,机警地倾听了一会,将四周搜视了一遍,弄清楚了周围数十丈内并没有什么伏桩暗卡的布置,这才施展蛇行术利用地面丛生的杂草作掩护,迅速地朝树林窜去——不多一会,他已接近树林的边沿,停下来喘了口气,再次凝神倾听……那些散布在林中和林前执行警戒的官兵,因为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武林高手,所以都不懂得屏息静气的功夫和作用,倒便宜了方衣,使得他一听之下,便将附近埋伏的官兵的位置和人数摸清楚了。当下,方衣小心翼翼地继续以蛇行术避开了官兵埋伏的位置,缓缓接近树林,进入林中……树林里面的光线虽然比林外空旷野地更为黑暗,但方衣知道在林中却是连树上也布置的有人,是以行动之际,不得不更加小心,尽量利用暗影掩护,迂回曲折地朝着火光之处掩去…… 接近了营地,方衣选了一株没有人隐伏的大树,爬上树去,凝目将这片营地一打量,不由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座营地在路金花和欧阳乐贞被押进来之时并没有看出甚么名堂来,而方衣此际一看,便立即看出厉害来了。当中的三座大帐幕,乃暗含着天、地、人三才之意,营火堆共有四座,乃四象之限,而最厉害的却是那两人一组的持戈卫士了,这些卫士共有一十六组,以两组构成一道旗门,分按八卦方位排列,使得方衣眼中但觉整座营地充满着腾腾杀气。在这种情形之下,方衣他十分明白,就凭他个人之力,要想进入营地里面将路金花救出来,那是万万办不到的。但不进虎穴,又焉得虎子呢?方衣急得直冒汗,脑中电旋着千百种意念,却始终想不出一个行得通的办法来…… 路金花惊叫出声之后,不禁气得杏眼圆睁,破口大骂。黑髯老者笑着摆了摆手道:“贤侄女千万不要生气,随便你怎样骂都可以,老夫只要知道那间道观的名字就行了。”路金花闻言,也明白眼前的处境,着急是没有用的,生气也是枉然,遂定了定神,又回到原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黑髯老者,满不在乎地笑道:“钱伯伯说得不错,对你这种不是人的东西生气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黑髯老者笑笑道:“贤侄女明白就好,你看这位欧阳姑娘就比你聪明得多,你应该多向她学学。”路金花“哼”了一声,道:“你是什么时候打起我们的主意来的?”黑髯老者笑道:“大概就是在贤侄女脸上油彩揩干净的时候吧!”路金花道:“你是在酒菜中下的毒?”黑髯老者颔首道:“就算是吧!”路金花“哼”了一声,道:“你把解橥拿给我,我就把那间道观的名字告诉你。”黑髯老者摇摇头道:“抱歉!老夫要等到柳林四圣或是令师来了,接受了老夫的条件之后,解药才能拿给你们。”路金花道:“既然这样,我也很抱歉,因为那间道观的名字我忘了。”黑髯老者笑道:“不要紧,老夫自有办法可以帮你恢复记忆的。”路金花一瞪眼道:“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是想不起来。”黑髯老者摇头道:“你是老夫的侄女,老夫怎会杀你呢?”路金花冷笑道:“谅你也不敢!”黑髯老者含笑道:“老夫虽然不敢,但老夫的部下就很难说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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