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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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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床头,简昆仑只是一个劲儿地发呆,好长的一段间,心里都无法安定下来,直到床上的少女昏睡中的一声长长曼吟,才把他由神驰的时空唤回到了现实。 简昆仑的一双眼睛,情不自禁地,便又落在了她的身上……总是寒热未退,犹自还在病中。美人儿着了病本就腻人,况乎芳姿憔悴,看着也是可怜。 简昆仑无可奈何地又走近了她的床前。 先时的推拿运气,才不过刚刚开始,总不能半途而废,莫非便因为对方的女儿之身,自己就袖手不管,退身不问了? 岂非她一个年幼少女,实应较诸所谓九公子这样一个少年,更需要自己的照顾与关怀! 只是眼前的变化,太过离奇,在他心里全然没有一些儿事先的预兆,尽然临头,才致茫然如斯…… 一个新的意念,忽然升起,她是谁?若非是九公子,又是怎么样的一个身份?敌耶?友耶?一霎间,可真正的难以弄清楚! 床上的少女呻吟着,发出了呓语,却是口齿不清,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梦境里有甜有苦,是以所展示在她病靥的表情,也就不尽一一看在简昆仑眼里,越加无限同情。 他随即不再迟疑,轻轻一叹,走迎过去,就着床边坐下,继续先前的未完工作。 虽说二十好几的年岁了,论到女人这一面,还嫩得很,几乎全无经验。 如果说以前曾经和异性有过接触的话,万花飘香门中那位飞花堂堂主时美娇,便是第一人,只是他们却是敌对身份,断无瓜葛,有之,仅仅也只是基于人性中的互敬与同情而已。 眼前这位姑娘的邂逅,显然不同于前者,感触也就特别微妙。虽说是义行不顾细节却也不无顾虑……原来打算在对方前胸右侧乳中一穴所施展的手法,期期以为不可了,乃改在身后志堂穴道上施展,效果倒也相差不多。 他随即不再多想,专一于眼前的运气推拿工作。 如此前后兼施,神气并用,不足半盏茶的时间,已产生了神奇效果,床上姑娘无疑是退了烧……却出了一身大汗,周身上下,简直像是才从水池子里爬起来一样,连发根儿都是湿漉漉的。 这可又让简昆仑着了大难…… 总是问心无愧吧!自个儿发了个狠,不再细想,即行动手,用一抹布巾,遮遮掩掩,把她全身擦了个干净。 这小小工作,却比他生平所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更为艰难,好不容易做完了,对方姑娘身子是干净了,他自己却因过于紧张而致大汗淋漓。 用一方锦被,掩盖着她赤裸的身子,简昆仑只觉着一颗心几乎由嘴里跳了出来,如是眼观鼻,鼻观心静静落坐一隅。 他这里折腾了个半死,床上少女敢情是全然无知,由始至终,都似在沉沉昏睡之中。 这也在情理之中,她已经好几天没有闭过眼睛了,更何况病魔缠身,连番惊吓,日间车马的疾奔……金枝玉叶的娇嫩身子,哪里支持得住?此刻全然松脱,焉得不大睡特睡?怕是打雷也吓她不醒。 一切料理好了,简昆仑总算松下口气。不过,紧接着却又为着眼前人儿发起愁来…… 她到底是谁呢? 无论如何,这都是次要问题了。 对方少女这一觉,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看来这个迷团势将要在明日之后才得解开了。 §第十四回 彩凤每爱栖昆仑 夜色深沉。 简昆仑仍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紧邻的姑娘,兀自没有醒转,仍似一枕香甜在浓睡之中…… 花鼓楼整个客栈,在一天的忙碌酬酢之后,这一霎已落幕,也应是在沉沉浓睡之中。 原是古井无波的心境,蓦地为九公子这颗飞来的石子,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从而荡漾起无边涟漪,整个心境都弄皱了。 他想了许多事情,自己的、别人的、过去的、未来的,眼前由于化名九公子这个姑娘的出现,料将是波谲云诡,今后更为复杂。 而万花飘香的一面,飘香楼主人柳蝶衣受此奇耻大辱之后,焉能对自己善罢罢休?如此,时美娇、李七郎……甚而那位未曾见面的金叶堂主燕云青都将有可能陆续出面,与自己大肆周旋,为害、为敌。料是无所不用其极。比较起来。自己这一面,可就太单薄。显得忒弱了,更何况还有弱女随身。想到这里简昆仑真有无比气闷,却不是气馁。 记得甫离家门,临别老父之前,父亲曾殷殷告以为人之道,对于所谓的侠、义道理,都有很深刻诠释,自应终身奉行。眼前自己所为——为即将倾覆的明室,尽一分心力,该是义不容辞的了,即使为此丧失性命,也无遗憾,以此而观,这番义行该是何等神圣?正待全力以赴,却是气馁不得,眼前化名九公子的这个少女,其真实身份,虽然费解,只看一干降清叛逆,对她之必欲得而后已的执着,当可知其人的关系重要。无论如何,切莫使之陷落敌手,这个重担责无旁贷地已落在了自己身上,却又是大意不得。 对于邻室的姑娘,却又多了一份责任的关怀。 悄悄地点了一盏灯,来到了她的床前,试试她的额头,谢天谢地,显然已退烧了,由于一直压迫着她不能畅为呼吸的胸间束缚已经去除,她乃能有眼前这番酣睡……拾回了往日的无邪与快乐。清秀的脸上,一直含带着笑靥,果真是梦境如此甜美,便一直不要醒转过来,该是多好? 看着她含笑的脸,简昆仑一瞬间得到了无比的安慰,便在这一霎,打消了许多顾忌,决计全心全力地保护她的安全,为她拾回已逝的快乐春天。 他为她盖好了被子,又仔细地察看了一下窗户,发觉到窗上装设有结实的栏栅,顿使他放心不少,随即,熄灭了灯,才自悄悄退出。 二人住房,其实互相连接,中间间隔着用以待客作息的一间客房,睡房的门扉,只与客房相通,别无出入之处。这样减少简昆仑许多顾虑。那便是,若有人意图对室内少女心存侵犯,唯有通过当中的客房,才可进入,而在简昆仑坐镇之下,想要通过当中这间客房,显然大非易事。 一番静坐调息之后,简昆仑只觉着身上大为舒畅,这一霎灵台空明,身上暖洋洋充满了生机活力,听视的官能,无不发挥到了极致! 如此,远方村墟的夜臼固然声声可闻,便是院中池塘小鱼儿的一个翻身或是偶尔由树梢上飘下的一片落叶,也显清晰在耳,听得异常清楚! 如是,那个人的脚步声,更无能逃过他的听觉立刻唤起了他应有的警觉。这个人必然轻功不弱,以至于能由池边地上,跃向水面的木廊。 当然,论及功力,也只是不弱而已,却并不能达到一流轻功应有的水平——落地无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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