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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张嫂慌不迭向朱蕾道:“小姐,我陪着您,还是到里面先避一避吧!”

  方天星道:“先稳着点,用不着慌,距离还远。”

  简昆仑微微一笑说:“我有预感,总觉着他们会来,果然不错,看来他们一定得到了刘青等全部覆灭的消息,对我们起了猜疑,要过来亲自盘查一下,三哥,你看如何?”

  方天星哼了一声:“这可就在他们了……先不要慌,看看情形再说。”

  算计着双方距离,总在数十丈之远,即使灯号来往,这个距离也太远了。

  简昆仑说:“我们索性放慢一点,以逸待劳。”

  方天星一笑,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却是这个胡秋阳为人机警、武功不弱,倒也不可小看了他。”

  张顺说:“姓胡的有一身好水功,要小心他掉在水里,保不住会在水里作怪。”

  简昆仑冷冷说道:“我们接着他们的就是了,你把速度放慢吧!”

  张顺应了一声,立时调动风帆,原是四面齐张,随即放下了两面,立时速度大减。

  对于简昆仑,方天星信心十足,深知他武功卓越,较自己并无少让,且是冷静沉着,这一点犹非自己所能及。若非如此,秦、宫二人也绝不敢把公主安危交托他手,事实证明,简昆仑单身一人,经过去年来的出生入死,深入虎穴,即以柳蝶衣之精明干练,时美娇的软硬兼施,皆不曾对他奈何,此番与敌相接,倒要看看他的临场应变如何?

  当下随即笑道:“对付万花飘香,你的经验,远比我要丰富得多,却不知你眼前作何打算?”

  说话的当儿,来船已渐次接近。像是前番模样,但只见灯光频闪,果然发来信号。

  张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说道:“简先生说得不错,他们要我们停船待命,怎么样?停下来?”

  “传话过去,问为什么。”简昆仑说。

  这时张嫂早已将信号灯点起,张顺接过来,随即依言传出了灯号。

  对方接收后,略迟片刻,又即传过来。

  张顺一笑说:“有紧急情况,要我们就地待命。”

  简昆仑说:“看来势将一战,不过,先不要与他们太接近,继续缓慢前行,他们的用心,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听他这么说,张顺一时还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当下依言而行,干脆把号灯放下,不予理睬,大船兀自缓缓向前移动。

  方天星打量着来船,说:“他们快来到了。”

  简昆仑一笑说:“公主一面有我在,万无一失,三哥你的责任更大,却要多多仰仗。”

  “好呀,今天你是中军主帅,我听你的指挥,说吧,要我怎么样?”

  “我只是心里猜想而已……”简昆仑嘴里说时,一双眸子缓缓在水上移动,随即微微笑道,“对方很可能有先到的探子摸上大船……”

  “哎哟……”张嫂先就惊慌地叫了起来,依身到朱蕾身边。后者向着她微微一笑,倒是没有料到,她的胆子较自己还小。

  “别吵,听四先生说嘛!”

  张顺一面斥责他老婆,眼睛却向简昆仑全神贯注,显然对方少年已大大提高了他的兴趣,私下里未尝没有一个念头,即以此突发事件,测验对方机智见识与能耐。

  毕竟,一个人要赢得别人的尊敬、佩服,是不容易的。

  说话的当儿,来船已渐渐迫近,约摸着总在十丈开外。灯号频闪,催促着对方停船待检。

  水面上黑同墨染,除了彼此船桅上高悬的船灯所散置的昏黯灯光,勉强可见着朦胧的船身,偶有号灯的闪亮,光如匹练,于此静夜更似多了一番离奇点缀。

  简昆仑向着朱蕾、张嫂点头微笑道:“为了安全起见,请你们移座中舱。”

  二女相视一笑,依言而行。一走进去,张嫂即动手关上了窗子,相反的,朱蕾却动手把另一扇窗子打开来。

  “哎呀小姐……”

  “怕什么,看个热闹呀……放心吧,我死不了的!”

  说时她真个侧身窗楼,以手支腮,摆出一副瞧热闹的样子。张嫂无可奈何,赶上去噗地一声,把桌子上的一盏灯吹灭了。

  顿时一片漆黑。

  却是不碍朱蕾的凭窗外望。

  两艘船越发接近了。

  对方那一艘,黑糊糊简直像一座山,直袭身后而进。

  双方距离只在七八丈之间。

  简昆仑乃自向方天星道:“三哥你站向后面船舷。”伸手一指:“这里是后座入口,我预料必有人来,来者不留,就瞧你的了!”

  方天星一笑道:“遵命!”身势微移,翩若轻风,已飘身至后船舷。

  张顺仰脸说:“停不停呢?”

  简昆仑摇摇头:“对方此番再来,必然有备,人数必不在少,我与方三哥虽无可畏,混乱之中,或有不测,不能不防,船不能停,记住,保持在四丈左右,不快不慢,总在这个距离之间。”

  张顺应道:“错不了!”

  随即扬起了一面风帆。对方由于已行渐近,船速不便过快,速度已经减缓,简昆仑这一面忽然船速又加快了一些,一慢一快,刚好扯平。

  双方之间的距离,不多不少,刚好保持在四五丈之间。这个距离看似无奇,其实大有学问,免却了对方的短兵相接,更可如意施展部署。

  ***

  方天星屏息以待。身边上似听着哗啦水声一响,声音原本无奇,就像是拍打在船边的一个浪花而已,只是听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可就有所不同。

  心里一动:“简昆仑——真有你的,真让你给料着了!”

  一念方兴,人影乍闪。

  一个人,周身油光水亮,已立身船舷。紧接着迈动脚步,跨身而入。

  方天星一声不吭,足尖点处,疾若飘风,如影附形地已把身子欺了上来。

  黑不溜秋,看不清楚——约摸着对方挺高的个头儿。一身油绸子水靠,吃水一沾,黑光锃亮。这个人手里还拿着家伙——蛾眉刺。

  怎么也没有料到,对方会黏得这么紧?刚一上来,就被对方给黏住了。

  一惊之下,这个人刷地掉过身子……却在这一霎,方天星的一双手指,有似抄手之燕,不偏不倚,正好叉在了他的喉头。

  噗嗤……说是手指,何异于一支钢叉?

  一插之下,力道至猛,极其尖锐。

  来人简直连呼叫一声也来不及,双眼一翻,便自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方天星早已防着他了,一伸腿延着他倒下的身子缓缓落下,便自把对方身子放了下来。

  黑夜里,简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方天星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法,举手之间,把来人放倒,脚点飞挑,这人身子骨碌碌一个打转,便自陈尸角落。

  这么做,当然是有其心意。那是怕打草惊蛇。

  因为,第二只水老鼠接着也来了。像先来的那个一样,或许更要轻微一些。几至于全无声息,这个人真像个水老鼠那样,勾头下背的一个出溜,就蹿了进来。

  看起来,较清先前那一个要机灵多了,却是仍然逃不过背后的这个煞星。

  和此前一样,一阵风也似的,方天星陡然欺了过来,这人闻声而惊,打了个旋风,霍地掉过了身子。

  却是有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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