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昌元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5年第4期　　通俗文学-情爱小说

　　广告人总是活得很恣意的，而我是个广告策划人活得更是独特。别人站着我就躺着，别人躺着我就倒下，别人谈了恋爱我已经开始分手了……总之，我想，我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可晓晓不这样认为，她说，我一个广告策划人总搞那样干嘛？于是，我就和晓晓分手了。其实，她不这样说，我也要和她分手的，只是这样的理由使我更容易说出口——我们的认识空间相差太远了。晓晓说，真的分手了，就这样？其实理由不止这些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的。我耸起肩说。那女人肯定比我漂亮。哦，那我祝福你们吧。晓晓说，要走了。我想追她，可她那乐观的态度我不忍去追。其实女人的眼泪是征服男人的武器，可晓晓没用。她走了老远，回头告诉我，其实她和老张已经定婚了，到时候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吧。说完，晓晓就走了。如果我不是个广告人，我肯定会向苍天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可是，我是个广告人。俗的东西我会拒绝。稍倾，我还是失落了，像所有老套的爱情分手剧一样，自己在夜晚城市中游荡。

　　大学里我和晓晓谈恋爱，那时我特喜欢广告，整天写文案广告策划什么的。晓晓受不了我的那份激情就和我拜拜了。我受打击了，从此不再写文案了，可晓晓还是离开了我。晓晓走了，送给了我一个瓷壶，说，有缘还会相见的。大学毕业后，我们没有联系过，我们都在逃避。写小说我都这么写。其实我一直和一个老板的女儿在谈着恋爱。晓晓不知道。她只知道，我还想着她，她总认为她还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晓晓。于是，我刚大学毕业她就联系了我。

　　我还在做广告写文案。我告诉她。其实，我是喜欢你写文案的。可你太笨……晓晓话中有话，我就想起了那个瓷壶。想起女孩子都喜欢故弄玄虚的东西。一段时间后，我猜测了那个瓷壶中肯定有秘密。于是就去找晓晓。

　　是的，有秘密，那里刻着我对你的爱。晓晓很动情。但我一直未能发现里面的秘密。因为我和她分手后就不停地谈恋爱。刚和她分手后，我和中文系的才女在谈；后来毕业工作我就和老板的女儿在谈。要是我不谈恋爱的话，也许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可是我继续地谈啊，别说秘密了，就是瓷壶也早已被我丢了。要不是我大学里认识她，我绝不会再喜欢跟她在一起的。因为她的漂亮早已被肥胖所代替。男人很看中这个。晓晓却不知道，总能从我很少的微笑中得到过分的自信。

　　那时正流行电影《薰衣草》，晓晓就找我说，我们去看，很好看的。我的微笑似乎已暗淡了，用很大的劲儿才挤了半张脸笑，说，好！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而她已进入故事情节了。末了，她摇醒我说，好看吧？我狂侃了一番，点头说好。她看着我，带着一种被感动的表情说，真好，真好，你知道故事中那个和尚说的哲理的话吗？在桥上啊。我哪里知道，只是摇头。可晓晓哭了，说，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受不了她了，我为什么应该知道，和尚说的话多了，我哪里知道说什么鬼话。于是我只管去做我的广告。只是一次偶然，我从电脑上看到了《薰衣草》中和尚说的那句话——有缘是缘，无缘也是缘。

　　于是我就又去找晓晓。如果不是偶然看见《薰衣草》的话，我也许就再也不理晓晓了。因为我和晓晓的事万一让老板和女儿知道了，老板就得把我辞了，我损失的可能不止这些啊！有“情”是缘，无“情”也是缘。我说。不对，不对，怎么可能你说不对啊。晓晓很激动，摇我的肩膀大声说。你有病啊，一个破和尚说的话，我怎么知道。我生气了。破和尚？……晓晓说，我真的不喜欢做广告的，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啊，我心中想的可是与我前途息息相关的老板的女儿啊！晓晓，我只是为了怀念才和你在一起的啊。我想，可是我还是对晓晓说，其实我早已有了女朋友，我还在夜晚的城市里晃悠，直到夜变成白天。

　　……

　　没几天，一个朋友告诉我说，晓晓真的要和老张结婚了。真想不通，老张一个做瓷壶的，还有心脏病，晓晓她一个大学毕业生就为什么会嫁给她？晓晓的婚礼我也未去，那时我也忙着我自己的婚礼。我想，这样最好。一年后，我所在的城市到处卖着一种瓷壶，很畅销。很多人都说，瓷壶的里面还写着东西。我打听是晓晓和老张做的，就去买了一个。拿到手时，我震惊了，所有的瓷壶和当年晓晓送我的完全一模一样。“砰”！我打碎了瓷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