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英　霆

　　《文艺生活(精选小小说)》2004年第1期　　通俗文学-新人新作

　　Ａ

　　研究生小卞犹豫了好长时间，才再次鼓起勇气向所长办公室走去。可当他走到所长办公室门前，他的勇气又不知到哪儿去了。前几次来找所长时，直觉告诉他，所长最关心的是钱，而不是他提出的实验项目。

　　所长抬起头，对有点拘谨的小卞说你的报告我细心地看过了，这项试验很有价值。但目前我们资金紧缺，等上级批下款来再搞吧！小卞知道这个“等”是遥遥无期的。

　　Ｂ

　　卞所长觉得手里的申请报告沉甸甸的，他已经把这份报告单详细地看了好几遍。他知道这项试验具有很大的可行性，可这个项目用钱太多了，如果搞这项试验，研究所就难过了。中秋、元旦、春节这三大节日，按惯例都要给职工发钱发物，如果到自己任上停发了，就会失去民心，这些年来苦心营造的好形象就会毁于一旦。再说，上级名目繁多的督导、检查等活动，哪一项离了钱能应付过去呢？

　　当研究生小李再来请示时，他也就只能十分惋惜地说，这项实验所里一时拿不出足够的资金来搞，我想办法协调一下，等资金有了着落以后再搞吧！

　　Ａ

　　一次出国考察的机会来了，这个小研究所只有一个名额，老所长去了。小卞心里很不平，这次考察的内容正好是自己研究的项目。可老所长在这一方面并不擅长，他去能学到什么呢？还不是借机游玩一番。

　　Ｂ

　　卞所长看着出国考察的通知，陷入了沉思，这次考察派小李去最合适。可在所里，小李最年轻，派他去，不用说别的工作人员不满，就是两个副所长也会闹意见，他们还没到过美国呢，怎么就轮到小字辈了呢？还是按惯例吧，所长亲自去，谁也没话说。再说，自己苦苦奋斗了十几年，才当上了所长，也该出去见识见识了。

　　Ｏ

　　卞所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吸着烟。两眼呆呆地看着书，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挤进大脑里。他忽然很吃惊，觉得自己变了。

　　十几年前，他提出的实验项目被老所长给搁置了。他非常气愤，他想如果自己将来能当上所长，一定要……

　　为了当初的梦想，经过了十几年的努力，今天终于当上了所长。可他怎么也想不透，现在的自己与十几年前为何会判若两人呢？而老所长的惯例怎么就没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