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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了,她已是二贝勒的妻子,纵使二贝勒已故,她也不该在心里想看别个男人呀,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

  一定是因为她太怕他的缘故!一定是。锁烟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理由,只为了能让自己莫名的思念寻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明日呵,到了明日,她就要抛弃自己的自尊,无助地跪在他的面前,求位高权重的他放自己的哥哥一条生路。她何其无辜,却要为了自己的亲人。狠狠地把自尊扯碎在他的面前。

  好委屈!

  好不甘心!

  命运却委屈她若此!

  在昏暗阴冷的房间里,锁烟紧紧抱住自己渐渐冰冷的身体。

  第二日,天空一碧如洗,久未曾露面的太阳懒洋洋地爬上当空,暖暖地融着积雪,庭院里到处可见下人挥着大扫帚清理融水败雪,天气却更冷了几分,人人都顶着一只红彤彤的鼻头,哆嗦着把手插在袖里暖手。

  一大早,王府便张灯结彩,大总管费扬古领看几个管家指挥着下人除去门楣上白色的挽联,那是先前二贝勒举办丧事时挂上的。

  不多时候,王府门前来了许多软轿马车,都是来给煊赫送诞礼的。

  锁烟默默地坐在煊赫一位侧室的旁边,在座的是王府的一干女眷和跟着丈夫来给煊赫拜寿的贵族夫人们。

  老福晋没有来,她推说身体不舒服,其实是暗地里气煊赫命人过早地把挽联给揭下来,又不敢直接和煊赫针锋相对,只能给东哥一个软钉子吃。

  老福晋一不在,大福晋东哥也不再唯诺,她全权指挥着丫头奴才们,颇有女主人的风范。

  虽然锁烟尽量地缩在角落里不想惹人注意,但她惊人的美貌依然引人侧目。

  午宴间,不时有好奇赞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锁烟只能低垂下小脸,尽量扒着眼前的饭。

  她根本无法适应这样的场合,若阿丝在的话应该会好些,无奈随身的丫头们只能在院外候着自己的主子。

  忍受着全身的不自在,锁烟勉强撑到了午宴结束。

  锁烟不时看向首座的大福晋东哥,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锁烟紧张地扭着手中的白丝汗巾,为着即将到来的未知局面而惶恐。

  东哥喝下最后一口燕窝羹,用汗巾揩揩唇角。

  下面的贵夫人们一见东哥吃闭,也赶紧跟随着喝了口杯中的羹,揩净嘴,等着东哥发话。

  东哥满意地点点头,拍拍手,示意丫头们上来把残羹冷炙撤掉。

  “东哥这次特意命府里的大总管请了京城里最出名的梨园班子为我们家王爷祝寿,请各位大人随东哥移步到观雪园欣赏……”

  东哥走在前头,顿着女眷们走出主屋。

  锁烟不知东哥究竟是何打算,只能惶惶地跟着站起身,尾随着众人的脚步。

  脚还未踏出去,肘襟便被人暗地里拽了一下。锁烟回头,是上次来暖阁传话的丫头,大福晋东哥屋里的。

  “小福晋请随我来。”

  她逾矩地拉过锁烟的手,拖着她向人群的相反方向走。

  锁烟回头,想要找寻大福福东哥的影了,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些提示。

  “小福晋放心,大福晋让奴婢转告您,她安排好众位夫人,随后就会到苍雨阁来……您就放心吧。”

  到处都是人影,哪里还能看见大福晋东哥的影子?

  走在最尾处的女人忽然转首,直直地看向锁烟,眼睛里写满了鄙夷。

  是刚刚坐在她身边的女人,恭亲王煊赫的妾室之一。

  锁烟楞愣着回视地,不知道自己是在其么时候惹到了她。

  小丫头牵着锁烟的手走过无数深庭楼榭,穿过一片铁桑林,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依水而建的苍雨阁。

  锁烟早已走得晕头转向,她暗叹,恭亲王府的财势确实非同一般,如此明目张胆地大兴土木,根本就未把当今皇上放在眼里。

  小丫头领着锁烟进了苍雨合。

  苍雨阁里十分暖和,与外面的冰天雪地简直像是两个世界,两个大大的金炉劈啪地燃着柴火,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巨大的虎皮,经过特殊处理的虎头依然栩栩如生,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厚毯,整间房子显得异常简洁而粗犷。

  “小福晋,阁里没有椅子,您就先在软榻上歇一下吧。”

  小丫头手脚麻利地点上一撮香,插到香案上,立时一股奇异的香味飘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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