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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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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时,跟著魏泉生脚步过来却守在门边未曾进入的凌摘星,忙抖开一件斗篷罩在匡云南身上。 “你不舒服啊?”魏芷瑕忙又捉住他腕脉,想为他运功去寒。 可匡云南正在矛盾中,又岂肯领她的情,害她误会?他甩开她的手,朝著凌摘星轻喊一声。“走了。”两条身影便一前一后地曳向远方。 木屋前独留魏芷瑕怔仲地望著他逐渐缩小,以至消失的背影。 “他生气了吗?”那突然落空的手让她心头有一瞬间的空虚。虽然才第一天见面,她却知他是个与众下同的人。 她自幼饱受他人异样眼光对待,听爹说,她长到三岁才会走路、六岁方开口说话,她娘因为生了这样一个蠢儿而气死,所以在翔龙宫里,她虽贵为少宫主,却是爹爹不疼、姥姥不爱。 后来宫里发生事情,他们搬到雪峰居住,她还是一样不得人缘,唯有小孩子愿意接近她,因此她也只跟小孩子玩。 前些日子,爹说她长大,该嫁人了,要出去给她找相公,她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不过爹找来的两个人中,她是比较喜欢匡云南的,因为他下曾用那种怜悯中带著不屑的眼光看她。 匡云南可说是她这辈子第一个大人朋友,她真希望可以与他相处愉快,所以才会一进家门,便迫下及待地献宝给他看。 初始,他明明就看得很高兴啊!他还阻止爹爹打她,虽然她被打惯了,也不怕疼,但被保护却是头一遭,她觉得好开心,怎麽一转眼他就发火了呢? “我做了什麽事惹他生气?”呆呆地看著被甩开的手,她没注意身后袭过来的大掌,啪地一声闷响,将她打得扑倒在地,吃了满口雪。 “你这白痴,我真被你气死了。”魏泉生气呼呼地吼了一顿后,急追匡云南而去。 受了一掌,魏芷瑕好像不痛也不痒,反而一个翻身仰躺在雪地上。 “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搜遍脑海也寻不出一个答案,实在好烦,她忍不住大吼发泄,啸声尖锐、直传千里。 身旁大树上的积雪哪经得起如此震荡,噗地落下,盖了她一身。 “呵呵呵……”被雪埋起来,她反而笑了。“总之我就是笨嘛!什麽事情都下懂,只会惹人生气。”说著,她伸出舌头,嘻嘻哈哈地舔著雪玩。“你爱气就去气喽,气完就不气了,呵呵呵……” 匡云南和凌摘星才出八卦阵,听见后头一阵笑声传来,愕然回首,就见魏芷瑕像个初坠人间的仙子,对凡尘诸事充满好奇,即便平凡一如飞雪、泥水,她亦能尽情嬉游,无忧无虑。 “真是太可惜了,这麽美的姑娘,却是个傻子。”凌摘星边叹边赞。 匡云南却剑眉轻锁。“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他说得很小声,但凌摘星还是听到了。“才替人运完功就玩雪,也不怕著凉。” 凌摘星嗤笑一声。“主子,你真喜欢那傻姑娘啊?”语气乐和得紧,摆明了是想看好戏。 匡云南眼一瞪,才想骂人,身后一声惹人厌烦的粗嗓可把他心底才起的火苗扬扬成烈焰。 “二皇子请留步,我已命人准备宴席为你接风洗尘,请务必赏光。”会如此讨人厌的除了魏泉生外,还能有谁? 匡云南眉间的结已锁千重。 凌摘星背脊一凉,知道这是匡云南发火的前兆,赶忙挡住魏泉生。“魏宫主的好意咱们心领了,在此期间,我们的三餐饮食会自理,你不必麻烦。” 热脸贴上人家的冶屁股,魏泉生可是什麽面子都丢光了,但他不愧是只成精的老狐狸,表面一点反应也无。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他搓著手,嘿嘿笑著。 “有话直说。”凌摘星可没耐性与此等奸邪之徒虚与委蛇。 “是这样的,二皇子。”魏泉生清咳一声。“两方合作首重坦诚,莫有隐瞒 废话一篇,没半分重点,连匡云南都下耐烦了。“你若想要迷药的解药,答案是没有,不过这迷药效力只有十五天,过后便没事了。至于与魏小姐成亲的事,你准备好,我随时可以拜堂。另外有关驱逐翔龙宫叛徒、夺回宫产的问题,我需要三天时间了解状况。现在,你还有话要说吗?” 拜托!匡云南是神吗?竟将他心底所有事都猜中了!魏泉生只能呆呆地点头。 “如果没事,那我们走了。”“了”字才落,匡云南身影已在一丈开外。 魏泉生怔望著他的背影,蓦然一把火窜上心头。“什麽玩意儿,如此嚣张!好,我就看你怎麽夺回翔龙宫!”叛徒若是易与之辈,他早自己动手了,何苦厚著脸皮拜托外人? 就因为叛徒和他所勾结之人难缠至极,魏氏一族才会被逼得躲入雪峰当起缩头乌龟。 本来他还想给匡云南几项建议,让他办起事来方便些,可既然他下领情,很好,他就等著看他丢大脸吧! “二皇子。”他奔前两步朝著远曳而去的两条人影喊。“佳期就订在三日后,我定会为你筹备一场风光的婚礼的。” 另一头,凌摘星闻言,忙追上匡云南叫道:“主子,三天后就拜堂成亲,这也太快了!” “快吗?”匡云南嘴角冶冶一撇。“倘若我们下能在三日内拟妥夺回翔龙宫的计划,也不必成亲了,准备埋骨雪峰吧!”这二天也是一个缓冲期,让他好好想想魏芷瑕的未来,什 样的安排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归宿。 “啊!”凌摘星脑中一转,也明白了魏泉生打的鬼主意。“这只老狐狸,总有一天我要他好看。” “多说无益,你这就四处打听看看,因何翔龙宫这麽大一个世家被人篡了位,却无一好管闲事之徒出面主持公道?” “是!”手一拱,凌摘星就想离去。 “等一下。”匡云南自怀中掏出一张药单交给他。“把这交给魏泉生,要他帮我买这些药回来。” “啊?”瞧见那药单,凌摘星脸都黑了。 匡云南下吃外食并非娇生惯养、不习惯粗劣食物,相反地,他是无法接受太精致的美食,尤其他天生体弱,饮食多所限制,大凡燥热、大补、寒凉……等物他都碰下得。 而雪峰常年冰雪封山,对他的身体更是一大伤害,因此待在这里期间,他每日得服养生汤保命。 这本来也没什麽,凌摘星服侍匡云南久了,自然知道他几时该吃药、要吃多少药;独这味养生汤,他真不想熬那玩意儿。七十二味药,各有下同的放置时间,全部弄到好得费三个时辰,届时天都黑了,还办个鬼事? “还不快去。”匡云南又咳一声,他太小看雪峰的严寒了。估计有养生汤他大概可以在这里住上个把月,没有,那十天后就等著装棺扛去种吧! “是!”好哀怨啊!从今天起,他得每天花上三个时辰熬药了,唉!想来想去都是魏泉生的错,凌摘星决定找个时间好好整整那只老王八。 月上柳梢头,寒星耀天幕,夜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冰寒。 早该是钻进火炕,求得一身温暖与周公下棋聊天的时候。 凌摘星却还窝在客室门外,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与那碗养生汤奋斗。 “好冷。”他打了个喷嚏。“真他奶奶的,奴才的命就不是命,大寒夜的也要人熬药,一天不吃会死啊?”骂归骂,他手下可不敢停顿,因为知道,匡云南要没这味药,确实会死。 而他的命却是系在匡云南身上,匡云南要有个三长两短,没人给他夺魂丹的解药,他也死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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