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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你停车好吗?”她忍不住胃疼的请求说。

  张让减下车速,然后让车子继续往兰薰山庄方向奔驰,“再一下子,我们马上到家。”

  但是,她已经无法承受了。

  “拜托你停车——”她惨白着脸,很是不舒服。

  张让见她神情有异,打出方向灯,紧急在路边停下车,“怎么了?”

  车身一停,徐雪凝打开车门,快步的奔至路旁不断干呕着。

  张让尾随而来,见她很不舒服,便探手揽在她腰际,让她整个身子完全腾空,双脚够不着他,张让的双手在她胃腹间施压,帮助她催吐。

  几次后,他放低她的身子,“好点了吗?”

  徐雪凝松软着身子,“怎么样你才肯放我走?”幽幽的说。

  张让不吭声,拿出手帕,拭抿着她的唇,“你哪里不舒服?”

  “你放我走——”她气恼着。

  “不放,除非你回兰薰山庄,除非你为我生下一对儿女,你才有跟我谈判的筹码。”他平心静气却十分坚持说道。

  张让固执的令人生气,“你——”她气得握紧双拳。

  她始终不说她身体哪里不舒服,未免继续这种无谓的争执,张让抱起她安坐在位置上,为她系上安全带,“我送你去医院。”

  徐雪凝赌气的别过脸。

  他们的重逢在医院的大眼瞪小眼下,不欢而散。

  无所谓,反正他已经准备好要跟她好好耗上一耗。

  隔天晚上去接她吃晚餐,她很不给面子的垮着一张脸,就是不给好脸色。

  回程的车上,“在国外过得好吗?”他打破沉默问。

  “很好。”脸面对着车窗外的景象。

  “学业顺利吧?”他知道她进了国外的研究所继续她音乐的修习。

  “嗯。”

  “表姨身体好吗?”

  “托你的福,很好。”她很生疏的回答。

  他问,她就答,惜字如金的斟酌着。该说她配合度高,还是存心作对?

  “这趟回台湾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

  有啥好打算的?演出结束,她回家瞧瞧、看看父母亲的坟、拜访好友君右,就这样而已。

  反倒是惟一没打算在内的人,却抢先跑了出来。

  “你没有,可是我有。”张让朗声说道。

  徐雪凝没搭理他,因为不想听他是否有其他打算,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连回忆都谈不上,她不想保留那样的过去。

  梦魇依旧是梦魇,只要遗忘就好,毋颀赘言。

  “不听听我的计划?”

  徐雪凝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摇头。

  “今天回兰薰山庄。”他将车子的方向驶离原先的车道。

  “不行,我要回我住的地方,我不想跟你回去,那是你的家。”她突然激动的强调。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那个皇宫般的监狱,她的不幸都是始于兰薰山庄,她甚至不想再多看它一眼。

  “我家就是你家。”张让平铺直述。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请你尊重我好吗?”徐雪凝拧着眉说。

  忽尔,他将车子停靠路边,车内的气氛完全的凝滞,两人的呼吸在车厢内交错着。

  张让状似优雅的将交握双手,手肘靠在方向盘上,前额轻抵着手,似是在思量……

  徐雪凝抵在门边,因为这样的安静而惴惴不安。

  许久,张让略微别过脸瞅着她,“谁告诉你我们不是夫妻的?”

  “三年前,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交给你了……在临上飞机前。”徐雪凝反复的深呼吸,然后清楚的吐出这段话。

  蓦地,张让笑了。

  他惯来冰冷、萧索的脸上出现笑容,声音原是忍俊的,接着是朗声开怀的笑。

  徐雪凝不明白他的笑所为何来,正纳闷着。

  “雪凝。”他唤。

  “嗯。”她大气不敢吐一下。

  “我该说你天真无邪呢?还是说你纯真的可爱?”他戏谑问。

  这有何差别?徐雪凝不懂。

  “我们没有离婚。”

  没有离婚?怎么可能——

  她的表情钱愕、不可置信。

  张让抽出皮夹,掏出他的身份证,两指一旋转过背面,“看清楚,我的配偶栏上写的依然是你徐、雪、凝三个字。”

  他的眼神坦荡荡的望着她,对她的诧异心里有底。

  “我、我不是……”她口吃的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张让轻易的拉住她的手,仅是轻握着,但也不容她随意挣脱。

  “阿让——”她一时情急,熟悉的称呼脱口而出。

  他出人意表的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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