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故事汇 > 海蓝 > 重爱Ⅰ >  上一页    下一页


  专用电梯在他身前敞开梯门,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就这样?楚雁潮有些惊讶,但看到自己等的电梯终于爬了上来,忙走进去,顺便唤一声也愣在原地的王亚莉, “王小姐,走不走?”

  “呃,啊,你先走,我还有一点事。”奇异的目光扫过她,不明白总裁今日为何突发此言。

  总裁室请的端茶小妹,不是为她们几个忙不过来的秘书、助理请的吗?按总裁解释的工作范围,这端茶小妹是他专属的了?

  耸一耸肩,跨进另一部爬上来的电梯,按下底层键。总裁怎么说,她们底下自然奉旨办事喽。但随机一点,也没关系啦!

  反正,端茶小妹的高薪,不是很容易赚的。

  “你傻呀?你笨呀?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去做呀?你没脑子呀?”

  等楚雁潮拖着两条几要失去知觉的腿爬回家时,打开门,迎接她的,便是一连串冷冷的斥喝。

  怎么了?

  她傻眼,愣愣地瞪着几要贴上她鼻子尖的俊脸,张口结舌。

  “活该!累傻了吧?谁叫你那么卖力的!”边咬牙切齿,边粗鲁地抱起她大跨步移向浴室,武司敖黑沉着脸,气她不知爱惜自己,恼自己太过在意。

  “我、我——”她哪里又惹着他了?

  “你什么?你傻,你笨,你白痴!”狠狠扯去她的衣物,一把将她丢进早已放好热水的浴缸里。

  “哇呀——”确实有些傻呆样子——被他骂兼吓的,一下子没留神吃进几口热水,立刻呛咳起来。

  “呀什么呀?”再恨恨瞪她一眼,随意地坐在浴池边上,拍拍自己的腿, “伸一条腿出来。”

  “呃,好。”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乖乖从水中伸出右腿,却又猛地缩了回去——她什么也没穿。

  “你以为你现在的样子很美呀?累毙了的丑样会引人兽性大发?哈!别自作多情好不好?”恶狠狠地揪她一条腿出来搭在自己腿上,从一旁拿出备好的药油用力往她酸疼处推去, “扭到了干吗不讲!”

  嘶——她咬牙忍住袭来的剧痛,双手紧握浴缸的边沿,一声不吭。

  阿敖今日如换了一个人一般,突然对她好了起来,虽还是恶声恶气嘲弄有加,但,毕竟开始对她显露出关心来。再不知足,怕老天要骂她不知好歹了!“阿敖——”她试探地轻唤。

  瞅她咬牙忍疼的样子,他一哼,不由缓下手中的劲道,动作轻缓了许多, “干什么?看来今天你不累,还有力气讲话?“他没好气地回话,气她的不知爱惜自己。

  你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没敢问出来,只咬咬唇,轻声道: “谢谢你。”不管为什么阿敖一反常态地开始对她好,她都好开心。

  “有病啊你!”他阴着俊容恶意加重手下的劲道, “谢我让你有痛苦的一天?”

  “不——嘶——”下唇几要被咬出血珠来。

  “自找的!”他轻轻一哼,垂首专注于手中的推拿,不去烦心自己纷乱的思绪,一切,顺其自然罢!

  一时,浴室内静悄悄的。一男一女,沉浸在两个人独有的空间里,忘了痛苦的过往。

  如果,这一刻便这么凝固到永远,该多好!

  她无声地一叹,眨眨泛热的眸。

  如果,世界静止于此时,该是怎样的幸福?

  他星眸半合,掩住心中深切的渴望。

  “恨我吗?”

  她微愣,不解这飞天的一语。

  “我折了你的翅膀,缚了你的梦想,禁了你的自由——不是吗?”她若不是因为他,会有怎样的一番作为、一番成就——他比谁都清楚。

  自小,她的学习力、领悟力本大大强于他,却因为了守护他,她,放弃了所有,一颗心,尽放在他的身上,甘愿成为一个默无声息的平凡人。

  一颗原可以璀灿绽放的稀世明珠,终沦为了不起眼的小小沙砾。

  这一切,由他而起,呈她的自愿,也是他的有意为之——他,只自私地想让她专属于他一人。人前的,人后的,她的身影,只要能锁住他一个人的视线,就好。

  她,恨他吗?

  垂下的眸子,如同七年来的每一次,他,不敢直视她未坦的乌瞳,怕那其中泛滥无边的包容,撕扯他紧揪的灵魂。

  “阿敖——”含着所有所有的情意,她轻轻将手覆上那双温热的大掌, “我只知道我——爱你。”

  “我没瞎眼!”他狼狈地甩开那双眷恋不已的小手,如同以往,用尖锐的笑掩遮心中的激悸,“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用我的,你不爱我,爱谁呀?嗤——”自儿时,便已习惯了心中只有她,早已被她锁住了所有的情感——该怎样去面对她坦白的直言,他真的真的不知。

  “你——说得对,呵——”她涩涩一笑,不理会心中的酸痛,用力一撑池沿,她站起身跨出浴缸。

  “你——干什么呀?”他先一怔,又快速伸掌揽住她, “你无敌铁金刚呀?腿痛就给我好好呆着!”该死的!他又弄砸了所有。

  早巳习惯了掩住自己,只为了不想让自己的软弱显于她前。她,才是该被守护的。

  可却总是忘记,用锐利装饰起来的坚强,总会在不经意间刺伤她,他用生命来守护的她。

  “我没事,”她摇摇头,轻轻推开他, “我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用你的,总得做些什么来回报你,不是吗?”原谅她的嘲讽。她,麻木的感觉已超了极限啊!再不抛却一些,她迟早会被他逼至疯狂的。

  “你——”他无语,任怀中的人轻轻推开他,轻轻走离他,轻轻消失在他眼前。是他的无情在先,被反扑的锐刺刺到心脏——剧痛,怪不得谁。

  他爱她啊,很爱很爱,爱到眼中心里灵魂深处只有她,只有她!

  可自爷爷过世后的十来年间,他迷失了自己,再也不懂什么是爱,不懂怎样来告诉她,他爱她。

  他只知道,没有了她,这世界再也没有了让他生存下去的理由。

  他的存在,只为她;他的生命,只有她。

  可,他却不敢在她面前大声地讲出他爱她……

  月亏,月盈,日落,日升。

  时序轮转,转眼,已是飘雪的冬日。

  “阿雁,休息一下,快来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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