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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又在胡说!”索性伸臂夺了她手中的账册,尉迟闻儒叹一口气,“尉迟府也是咱们的家,回家一趟怎会没时间,又怎会是瞎逛?”

  “四年前便不再是你的家了。”阿棋小声咕噜一声,倾过身子想抢回账册。

  “又说什么呢?”伸臂格开阿棋的手,再一圈,便将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间,“好了,咱们好好说话,不要再分心。”

  “一心二用也是很好啊。”无奈已身陷敌手,只能听从人家的命令。

  “自从四年前出府,你再没随我回府过。”尉迟闻儒将那颗左顾右盼的小脑袋安在自己的腿上,逼阿棋安安分分地躺好,与高高在上的他四日相对,“不管大哥二哥怎样对我们,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对他们不闻不问。”

  “是人家对咱们不闻不问吧?”翻一翻白眼,阿棋无力道,“三公子,请您老人家用一用脑子,四年前是谁被一脚踢出尉迟府门的?是尉迟望儒还是尉迟念儒?好像是您尉迟闻儒老人家吧!”

  “又皮痒了。”拍一拍乱挥的素手,被点名的人不在意地一笑,“什么叫被一脚踢出门?是我自愿搬到这里来的,与大哥他们无关。”毕竟是一母同胞,亲情总是有的。

  “嗤!”皱皱小圆子,阿棋哼一哼,“只可惜我是一个小心眼的小女子,没有您三公子的伟大襟怀,想不开的!”

  “又胡说!”好笑地低头啄那嘟起的红唇一记,在她瞪眼的同时又飞快地移开,“就算不去拜访他们,你也该去拜一拜爹娘吧?”

  “家里也有老爷夫人的灵位,我在这里拜也是一样。”自从四年前从那座尉迟府搬出,她这一辈子便不想再跨进去半步。

  “不一样。”他挑眉。

  “哪里不一样?”心诚便好。

  “尉迟历代祖先的祠堂设在哪里?”

  “尉迟府。”哪又怎样?她又不认识尉迟家的祖先们。

  “所以你要陪我去祭拜。”

  “为什么?”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也要拜一拜祖先吧?”小笨女一个!

  “丑……丑媳妇?!”杏眸一下子瞪圆,“你看我耳垂——”偏过头,摸摸圆圆的元宝耳,“又大又厚,是不是?”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是——”叹口气,知道祸从口出了。

  “这样的耳垂,很有福气吧旷很是得意。

  “福气多得不得了。”不然他怎会栽倒在这“厚耳垂”手里?

  “你再瞧我这宽宽的额头,圆圆的杏眼,圆圆的红唇——是不是也很有福气呀?”笑嘻嘻地。

  “是,阿棋是世上最有福气的人了。”因为有他宠啊。

  “像我这样福气大到了不得的人,任哪一个捡到了,也会视若珍宝耶——怎会是‘丑’?”

  “是,是,不丑,不丑。”他安抚地刮刮她那皱起的小鼻头,“天底下我的阿棋最美丽了!”

  “你明白就好。”很开心地扳回了一城。

  “可就算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媳妇儿,也该去拜一拜夫婿家的先人,是不是?”话回前题。

  “啊……”圆圆的杏眸眨一眨,阿棋虽不甚心甘情愿,但还是举手同意,“仅此一次,下不违例。”

  “好了,只不过是回主府一趟而已,干吗要这般不情不愿?”他低首,吮住鼓起的红唇,将炙情尽悉注进心上人儿的胸腔,“等告之大哥他们,咱们便拜堂成亲。”

  “不、不急啦。”突如其来的无间亲密,依然在适应之中。

  “怎不急?急得我心都疼了。”绵绵密密的吮吻轻缓而有力,温炙的大掌紧拥住身前的人儿,一意要将他的阿棋带往爱的激情之中。

  ……唔,其实,成亲也不错啊。

  “棋姑娘?”

  她从账册中抬起头来,漾笑的杏眸对上桌前的男人,“齐先生,您好。”

  “看姑娘似乎很是春风满面。”齐先生仔细地瞄桌后的小女子几眼,语带探询。

  “真的吗?”笑溢得更开,阿棋站起身来,“齐先生,您请坐。”

  “多谢。”齐先生揖一揖,并未落座,而是上前一步,紧临书桌,手指一指桌上摊开的账册,“棋姑娘还真有法子,两万两银子说一说便轻松到手了。”

  “哈,阿棋有什么法子?不过是三公子的面子罢了。”有几个狐朋狗友,用处还是有的。

  “姑娘太自谦了。”齐先生眼中含有热切,“以前对姑娘有些不敬之处,还望姑娘勿怪。”两万两银子,天文一般的数字,可不是说借便借的。

  “齐先生哪里来的话。”圆圆的杏眸笑眯眯地,“阿棋也有冒犯先生之处,也望先生海涵。”虽与这位齐先生不太合得来,但终究是共事伙伴,人家今日这般主动示好,自己摆架子,便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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