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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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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他!”阿棋昂首一哼,重回故地的兴奋依旧,“十年耶!我在外装了十年的棋大老板,你还不知足呀?” “我不知足?”他一下笑开,“阿棋呀阿棋,明明是你自己不满足的,干吗非要我背黑锅?” 在南京城的那十年,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有一位棋姑娘含泪努力打拼,只为能早日嫁为人妇!害得许多的有生意来往的老主顾们一见到他就劝:“行了,棋姑娘人不错啦,你看这‘闻棋书坊’经营得多好,你也该点头迎娶她过门了。” 听一听,好似不乐意拜堂成亲的那个人是他尉迟闻儒,而非那位在商海中悠游玩疯了的棋大姑娘! 天可怜见,谁都晓得他想成亲盼洞房早已急白了少年头,怎么会不乐意娶她呀?明明是她不想乖乖嫁他啊。 “尉迟,你不要这么看着我嘛!人家会害羞的啦!”也会……良心不安。 “你哪!”爱怜地吻吻她,尉迟闻儒笑也不是,叹也不是,“棋大姑娘,咱们回家喽!” 回家。 十年的辛劳,十年的漂泊只为了——回家。 回那小小的城郊小院,回那温暖的小窝。 回望漫漫来时路,十年弹指一挥间。 这十年,他与她走得好累,也好开心。 犹记得十年前那一个春日,他与她宛如那拂面的轻风一般,没有任何的宣告,静静消失在了这偌大的京城城门之外。只带了小小的一个包袱,怀揣一张千两的银票,他和她一步一步地丈量了京城到南京的千里路程,一步一步地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她说,她不要被人看扁,她要向他们证明,一个小小的女子也能吃下苦中苦,也能成为人上之人! 她说,她要建一座属于自己的王国给他们看上一看! 于是,她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陌生之路,而他则始终如一地陪在她身后,伴在她身前。 初到陌生之地的慌乱,和他一起感受;四处碰壁的不顺,和他一起经历;尝到失败的滋味,和他一起体验……终于在南京城中站稳了脚跟,终于建立了遍布中原的书坊分号。 她说,若没有他在她身旁,她只能成为一只被折了翅的小鹰,想飞也飞不高。她说,若没有他在她身旁,她不知会走向哪一个未知的方向。 是他,默默陪在她身后,给她憩息的温暖;是他,悄悄在旁看着她,不时伸手扶正她斜乱的脚步;是他,静静待在她的身前,让她有了前行的力量及目标。 十年,她还是那个爱笑爱闹爱捣蛋调皮贪吃又贪睡的阿棋,是那个虽拥有了偌大的产业,却依然保持了一颗纯稚之心的阿棋,身处商海之中,却幸运地未沾到半分市侩之气。 十年,他却不再脾气火爆,大吼大叫,而是成了温文尔雅、沉稳如斯的成熟男子。 她的一切依旧,因为有他。 他的成熟稳重——为她。 “尉迟,你说江婆婆还认不认得我?”急急忙地整理衣衫发丝,阿棋从尉迟闻儒如水的眸中探察自己。 嗯,额头还是宽宽的,杏眸还是圆圆的,俏鼻依然挺挺的,红唇嘛,多了一层艳丽。 “怎会认不出你呢?”柔笑着帮她顺一顺耳边的发丝,尉迟闻儒俊美的脸庞依旧,只多了几分成年男子的稳重,“你什么也没变呀!” “胡说,至少长了十岁。”讲得真不甘。 “是喔,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姑娘喽!”他笑着拍拍她,“棋大老板,你老人家如今二十有七了,该成亲了吧?” 她只冲他皱皱小鼻子,圆圆的杏眸笑眯眯地,却不肯回答他。 笨尉迟! 她为何要回京城?还不是为了正大光明地嫁给他y 这十年,她与他依然是手牵手的纯纯男女,除了偶尔的亲吻与拥抱,她与他从未曾更进一步过,更不曾偷尝禁果。 因为,她想争一口气啊,她想以未婚姑娘的身份,登上书市的最顶端,成为操纵书市兴衰的掌控者。 想法虽偏激,偏她要坚持下来。 尉迟从不阻止她,而是全力地支持她。甚至为了避嫌,他的居处与她的隔得远远的,夜晚从不单独相处。 有时,她睡不着,偷偷跑去找他,贪睡在他怀中,清早醒来,她还是在自己的房中。 别的男人如何她不知,可她却知她的尉迟为她守身如五,甘当苦君子。 这样的男子她再不珍惜,再拖延他的青春,真的要被老天骂了。 所以,十年后的今天,她终于要嫁了! 嫁得心甘情愿,嫁得心满意足。 好事是不是非要多磨? 圆圆的杏眸微微眯起,十年的磨练不是假的,所有的精光尽悉隐起,“你再说一遍。” “呃,小的、小的是红袖楼二掌柜,昨夜尉迟公子前去捧场,喝得太多,便留宿了一宿。”冷汗,悄悄滑下后背,弯腰赔着笑脸的中年男子有些胆颤心惊。天啊,怪不得眼前的女子能掌控大明书市,那气势、那眼神果然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哦,留宿一宿便宿一宿,不必劳烦二掌柜亲自前来送信。”柔柔的话语,听不出一丝火药味。 “可、可是——”这位二掌柜的面有难色。 “有事您尽管讲。”轻轻拈起一只上好的瓷杯来,她随意欣赏着。 “那小的就明说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豁出去了!“昨日尉迟公子在红袖楼宴客,喝得兴起,便清了咱们楼中一位红牌姑娘作陪,并欢度了一夜春宵。今日醒来结账才知未带现银,所以公子命小的前来贵府账房支银结账。” 呼,总算背完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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