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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顾沁朵并不是没有认真想过,原圣成为什么会娶她,她二十一岁,长得不差,唯一的财产就是一间差点倒闭的玩具厂……

  这就能让一个样样优秀的男人,甘愿走进婚姻吗?

  别说笑了!

  可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

  他对她极好。

  她做的菜,他从来不会抱怨说难吃;他会因她每个月例假身体难受,而专程拜访退休的老中医,只为让人家替她看诊;他会悄悄地帮她替小盆栽浇水,和她一样期盼着它们长大……

  原圣成对她那么好,好到令地偶尔忍不住偷偷想,他会不会,其实是有一点点喜欢她呢?

  这个念头曾经让顾沁朵忐忑、紧张、不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这种想法越来越常出现在心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境悄悄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了一丝喜悦和一点期待。

  她从来没有细想,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也从来没有正视过,为什么每次涉及汪欣妤,都会让她觉得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一样。

  可是今晚,当她看到汪欣妤和他一起出现时,她的心剧烈地疼痛,就像是被人捏在手里揉着阵阵发痛。

  原来,原来,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个男人!

  乍然间,心头雪亮,顾沁朵倏忽呆住,仿佛久久不愿相信这一切,最后她蓦地将脸埋在腿上。像是孩子一样。脆弱又无助地无声哭泣。

  不知什么时候起,一辆黑得发亮的豪华名车,无声无息地停在了不远处,车厢内极静,坐在后座的男人一言不发地看着这情景,深眸像揉进了什么,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涌动,头颅里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就快要炸裂了。

  原圣成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刚才的宴会实在是令人有点疲惫,他应酬了一会,便找了个借口先行告辞,大步离开宴会现场,上了车,便意兴阑珊地阖上了眼。

  司机在前排小心地驾着车,音响里悠悠地播放着轻松的音乐,此时更像是催眠曲。

  刚出发没多久,安静舒适的车厢里突然响起手机的和弦乐。

  “Hello?嗯……我提前走了……现在?当然是回家去……”他睁眼,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松开领扣后,随即将车窗按下来。

  原圣成语调平淡、敷衍了事般地通着话。心里却想着他的小妻子。

  忙了一个星期,早出晚归,每天都过得像上战场一样,一天睡不到五个小时,都没时间好好待在家里,今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一定要早点回去,陪显然还在气鼓鼓跟自己打冷战的小女人。

  她一个人,这时在家里会做什么呢?

  唔,她喜欢在温室里,拿着小铲子摆弄那些被照顾得十分茂盛的花花草草,她也喜欢系着可爱的围裙待在厨房里,粗手粗脚地弄出几盘面目全非,已经看不出食材原貌的奇怪料理。

  她还喜欢戴着耳机泡在浴江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或者悄悄躲在书房里,用他办公桌上的电脑看“海绵宝宝”,一边看一边毫无形象地伏在书桌上拍桌大笑。

  顾沁朵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都是知道的。

  这几个晚上,只要他没回家,卧室的床头柜上就一定会替他留一盏灯,在这一年里,她已经养成了习惯,哪怕他们在冷战,她都没有忘记。

  静悄悄的卧室里,温馨的灯光,大床上睡得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香甜小脸,都会令他心中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不知道,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切一切都让他多么喜欢。

  没有错,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男人,他爱着这个小女人,所以就想要把她牢牢地绑在身边,让自己随时可以看到她、爱她。

  但占有欲并非支配欲,在内心深处,原圣成其实极希望她能快乐地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是当一个言听计从,生活得没有一点自我的妻子。

  一年的婚姻,原圣成还以为顾沁朵正在开始渐渐地放开心胸、接受了自己,因为她的笑容越来越多,在自己面前也不再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而是长了小小的心眼,会对着他阳奉阴违,会甜言蜜语地哄得他团团转了,甚至他们的这次冷战,转过身后,他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笑,觉得哪怕是这样,也总好过她关闭心房,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

  他一直以为她忘记了过去,他一直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让她心里的伤痕痊愈得快一点。

  可是现在,他无意中朝窗外的一瞥,看到了什么?

  时值冬季,在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上,随着夜渐深。变得冷清起来。

  空气又湿又冷,行人开始寥寥无几,那个奇怪的女孩子却一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发呆。

  脸上脂粉被泪水弄得一团糟,厚厚的棉外套裹在小礼服外,一身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装扮,使得身后路过的行人不时向她投射着好奇的目光,她却完全不以为意地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

  原来,她仍然忘不掉过去,他高估了自己。

  是啊,他可以和任何人竟争,却又如何能赢过一个已经故去的人?

  至始至终,原圣成都没有出声,利眸牢牢盯着窗外的一幕,心里一阵无力感。

  良久,“姜叔。”他收回目光,闭了闭眼,“回公司。”

  “是,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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